四個人走到門口,煙霧已經(jīng)比之剛才又擴散進來了一些。
徐清泓頓住,環(huán)視一圈,這間地下室,應該是這所大廈保潔人員的休息室,不過并沒有太多雜亂的東西,一目了然,主要問題是,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水!
再次看了一眼,沒辦法,狠狠心,徐清泓脫下了自己的襯衣,用手撕成兩半,把他們?nèi)拷菰陂T口角落那兒的涮拖把的桶子里,那里有不到半桶滿的污水,顯然是清洗過拖把之后還沒倒掉,臟兮兮的。
徐清泓把撕成兩份了的襯衣,全部浸濕之后,分了一份,給到安若惜的手里。
安若惜無聲地接過,卷了卷,折成毛巾狀。
然后,徐清泓示意已經(jīng)把上衣脫下來拿在手里的錢子豪,做跟他一樣的事情。
錢子豪咬了咬牙,把上衣也是一扯兩份,只是,他不像徐清泓,脫了這件,他里面可就是光膀子了,而人家徐清泓,里面還穿了一件白色無袖棉質(zhì)的褂子呢。
壓下了心里的不適感,皺了皺眉,主要是人家安若惜一個女孩子都沒說什么,他一個男人不能在兩位女士面前太矯情。
于是,錢子豪也是把兩份撕裂的襯衫浸泡到拖把桶里,然后拿起來遞了一半給文楚楚。
文楚楚一臉嫌棄,不想接,但是在徐清泓冷然凝肅的目光下,以及手已經(jīng)把門打開的逼迫下,還是勉強用兩個手指頭捏著接過了錢子豪手里的布塊。
“跟緊點”,三個字,低聲出口,卻無端讓人覺得有些寒意,顯示著男人此刻心情的極度不愉。
再次牽起安若惜的手,兩人分別用另外一只手拿著徐清泓的半個襯衫,捂住了鼻子。
后面兩個人有樣學樣,同樣牽著手,只是那塊布,還是怎么都捂不下去,直到被那煙霧嗆得咳了起來,兩人才不得不捂住鼻子。
文楚楚的眉頭皺得緊緊的,錢子豪卻是萬分佩服的看向前面的兩人。
怪不得徐清泓人家一直是以老大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能享受,但這苦也是說吃就能吃得了啊!
只是這安若惜大小姐,做老大的女人也不容易吶。前面兩位剛才的樣子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只是錢子豪不知道,前面的兩人,徐清泓要不是為了保持冷靜,早就直接臟話飆出口了,他滿肚子的憤懣和委屈,現(xiàn)在都憋在肚子里,只等著出去之后一定好好收拾那幫人。
四個人里面最坦然的,其實就是安若惜。安若惜雖說從小也是也家里人嬌寵著養(yǎng)大,但是長期跟在兩個堂哥身后當小尾巴,小時候回鄉(xiāng)下的爺爺奶奶家里,可是沒少干上樹掏鳥,下河摸魚,山里泥里的打滾兒的事。
而且不止這樣,人家畢業(yè)于公安大學偵查學院,專業(yè)課里面的其中一項實踐課程,比這惡心好多倍的事情,她也不是沒有見過,一開始確實難以接受,但是現(xiàn)在的她,即便是跟各種尸體打交道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拍賣大廳在三層,徐清泓暫時沒打算回去,他的目標是帶著三人往一層的大門外走去。
那些污水,這次確實幫了他們的大忙。
但是即便如此,四個人的呼吸也已經(jīng)要快到極限了,尤其是后面兩位,在一開始就吸入了部分濃煙之后,這個時候已經(jīng)胸腔發(fā)疼,感覺到呼吸極度不暢了。
剛上去一樓,就遇到了迎面匆匆而來的喬慕凡,看到徐清泓和安若惜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然后他們發(fā)現(xiàn),濃煙只有地下室有,一層已經(jīng)可以自由呼吸了。
有些狼狽的四人趕緊找到垃圾桶扔掉手里的布塊,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然后——
“砰——”
“砰——”
兩聲,只見文楚楚和錢子豪兩人分別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煙霧里有毒!清泓,你沒事吧?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徐清泓呼吸了幾下,試了試,沒有什么感覺,然后看向安若惜說道:
“我沒事,你怎么樣?還有,你怎么知道煙霧里有毒?”
“我也沒事,我剛才捂得緊緊的,應該過濾掉了大部分,只是看到他倆的樣子,我猜的,我以前也學過過這方面的一些知識。”
“趕緊叫救護車!”徐清泓對著喬慕凡說道。
喬慕凡此時已經(jīng)是在硬撐著了,他的感冒更嚴重了,頭痛欲裂,所以反應相對也就慢了一些。
“救護車?我已經(jīng)叫了,三樓踩踏事件嚴重,現(xiàn)在應該快要到了。”喬慕凡回答道。
“踩踏?嚴重到什么程度?”徐清泓冷聲問道,他知道踩踏,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現(xiàn)在我知道的已經(jīng)死了兩個,傷了六七個了,具體數(shù)據(jù)還沒統(tǒng)計下來,我們?nèi)耸钟邢蓿簿珠L抽調(diào)了大部分的警力去突擊海關(guān)檢查,除了正常的巡邏,我已經(jīng)盡量把附近的警力都調(diào)過來了。
調(diào)虎離山!徐清泓心里閃過這么四個字,但是他此刻還顧不上這些。
“再打給120調(diào)度中心,讓他們多派幾輛救護車過來。”徐清泓冷靜地分析道。
“我已經(jīng)跟他們說過了,現(xiàn)在再給他們打一個。”看到徐清泓已經(jīng)變得有些森然的臉,喬慕凡也意識到,他們局這次,可能是攤上大事了。
此時,第一批救護車已經(jīng)趕來了,喬慕凡安排他們先把文楚楚和錢子豪進行緊急救護,讓他旁邊的一個警員跟著去醫(yī)院,順便通知家里人。然后讓剩下的醫(yī)生趕緊到三樓。
剛才,喬慕凡調(diào)派完所有的警員之后,就往樓下趕,但人群擁堵,還是耽誤了一些時間,他后來是直接向上鳴了一槍,才鎮(zhèn)住了混亂的人群,給了警察疏散的時間和機會。至于會不會被處分,暫時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
他剛才在現(xiàn)場,明顯能夠看得出,是有人故意制造的混亂,而且還有青溪竹社的幾個保安在與對方配合,他人手有限,還派了一個警員去盯住安若惜說的那個教授,另外兩個人他沒看到,也就沒顧得上追蹤,但是他就在現(xiàn)場,卻還是發(fā)生了這么嚴重的事件,他本來就計劃回去之后自請?zhí)幏值摹?
其實,如果青溪竹社的保安沒有問題的話,警察甚至都不用插手,疏散人群也完全沒有問題,因為文楚楚非常重視這次的拍賣會,她除了自己公司的日常保安組,還高價從保安公司請了一隊保安過來,但是現(xiàn)在,不知道是哪批保安出了問題,還是兩邊都有問題,不過,他已經(jīng)盡量記住了鬧事的幾個人臉。
喬慕凡要返回現(xiàn)場去指揮,徐清泓本來想讓他派人去看一下地下室的煙霧的,但是想到三樓那么多活人,地下室的煙霧暫時也沒有蔓延上來的跡象,在警力完全不夠的情況下,想了想,他先放棄了。但還是讓安若惜通知消防隊過來一下。
然后,似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徐清泓追上喬慕凡的腳步,在他耳邊小聲問道:“快,告訴我,保安室和監(jiān)控室在哪邊?”
喬慕凡一聽徐清泓的話,本來已經(jīng)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一些,吸了口氣才說道:“在地下室。”
“我X”徐清泓的臟話終于飆出來了,這種完全被人帶著走的節(jié)奏,真的讓他感到特別無奈。
此時,三樓的人群已經(jīng)漸漸被疏散下來了一些,徐清泓隨手抓了一個個子跟他差不多,身形比他更壯實一些的小伙子過來,指了指喬慕凡說道:“警察!征用你的外套,脫下來,給你錢。”
然后從褲子的口袋里掏出錢夾,從中拿出幾張百元大鈔塞到對方手里,快速離開了。
小伙子一臉懵圈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