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的話就和一把刀一樣，隨著被扔過來的結婚證，狠狠的插在了龍梟的心臟上。
溫暖的崩潰和無奈，以及那無法掩飾的痛苦……
有那么一刻，龍梟突然在想，他這樣做，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可能怎么辦？
放手已然做不到，如今他能做的，就只有將她留在身邊。
垂眸，拿起掉在床上的結婚證。
龍梟翻開，看著上面被合成的天衣無縫的照片，眸底劃過一抹自嘲。
“是……”龍梟輕緩而冷漠的開口，適時抬眸看著溫暖，“只要我想，你就必須要承受這一切。”
話落，龍梟將結婚證放到床頭柜上起身。
這次，沒有再做停留，甚至沒有任何多余的話，只是深深的凝視了眼溫暖，便轉身離開了臥室。
占據了一層樓的偌大臥室里，龍梟離開后，變得空寂而讓人恐懼。
就好似一張無形的大網，狠狠的圈住了溫暖的身體。
她蜷曲著腿，胳膊圈著，將臉埋在了臂彎里。
那種無力感籠罩著她，她想要逃離，卻怎么也無法逃開。
夜，因為太深，仿佛變得讓人壓抑。
龍梟雙手抄兜的立在書房的窗前，看著外面的小夜燈下的燈影，漸漸深了眸。
時間一點點推移，沉長的黑夜，在東方一縷曙光下，被漸漸驅散。
新的一天，已然開始。
‘嗡嗡’的手機震動聲在書桌上放肆的響著，一下子打破了清晨的美好。
龍梟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下劍眉，轉身，去拿了手機。
“梟少，”祁烽的聲音有些凝重，“夜門出事了。”
飛機的滾輪摩擦著地面，帶著轟鳴聲升空……
龍梟偏頭看向小窗外，棱角分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霾。
更新換代還沒有開始，那些老堂主就已經坐不住了，以至于他才離開，那邊兒就出了大亂子。
祁烽的臉色也是沉重，這次事情如果擺不平，夜門這么多年來的根基，也就完蛋了。
雖然，梟少未必想要夜門繼續下去，可底下堂口那么多兄弟要靠著吃飯，他想要丟下也是不可能。
……
季暮晨下車，到后座拿了醫藥箱子后，就往別墅走去……
“暮晨少爺！”木易含笑打招呼，“吃早餐了嗎？”
“來這里，當然是要吃你做的小籠包了……必須沒吃。”
“好的，我去準備。”
季暮晨點點頭，“我先上去看看溫暖。”
說著，他人已經上了樓。
敲門，沒有人應聲。
季暮晨輕輕推開門……
他以為溫暖在睡覺，誰知道，她站在露臺上，根本沒有在睡。
“醒著怎么不出聲？”季暮晨放下醫藥箱，“
你連著發燒，身體幾乎沒有什么抵抗力，一大早的就站在那里吹風，你是想要雪上加霜啊？”
溫暖沒有理會季暮晨，就和一座雕像一樣，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季暮晨沉嘆了聲，走了過去，“溫暖……”
溫暖機械的偏頭，木訥的看著季暮晨，仿佛這會兒才知道有人進來了。
季暮晨看溫暖這樣，有些頭疼，“我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折騰自己？”他一把抓了溫暖的胳膊就往里走，“也是搞不懂你們女人……你說，阿梟那人要怎么對你，你才能覺得是好？”
“他對我好，我就必須要接受嗎？”溫暖聲音空洞的問道。
“……”季暮晨愣了下，“那倒不是。”他示意溫暖躺下，打開醫藥箱，“撇開我是阿梟的朋友不說，溫暖，以一個局外人勸你，如果躲不過，不如接受，你以后就會知道，有這樣一個男人在身邊，得羨慕死多少人。”
溫暖沒有說話，任由著季暮晨檢查。
“龍家的人，對女人都很執著的……”季暮晨看了眼溫暖，也不怕泄了龍梟的底，“龍家人對自己的女人，哪個不是發指的寵？”
“她是龍家人？”溫暖木然的問道。
“這世界雖然不是只有龍家姓龍，可有能力的，又能和龍帝國總裁接觸的姓龍的，說沒有點兒關系，你信嗎？”季暮晨反問。
溫暖干澀的扯了扯嘴角，“我無福消受。”
“……”季暮晨一聽，嘴角抽了下。
溫暖任由著季暮晨給她扎針，只是整個人空洞的厲害。
季暮晨弄好一切后，沉嘆了聲，索性拖過椅子在床邊兒坐下。
“溫暖，因為你這里出事了，龍梟放下國外那么多重要的事情立馬回來……因為他回來，那邊的事情偏離了軌跡，有些沒辦法收。可就算這樣，臨走的時候，他還是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看看你。”
溫暖依舊沉默。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存在什么問題……”季暮晨說道，“可我很清楚，龍梟開始真的沒有打算介入你的生活，如果不是你和他交集了，他不會干預你任何。”
“你們走到這一步，之前誰和誰的糾葛，就真的那么重要嗎？”季暮晨看著溫暖問道，“畢竟，那一晚，阿梟也非所愿。”
溫暖終于有了反應，她緩緩抬眸，看向季暮晨。
“我是在國外上學的時候認識阿梟的，出去玩遇到了些事情……他救了我們幾個同行去玩的人。”季暮晨開口，“可救完了，我們才知道，他身上有傷，因為救我們，更嚴重了。”他有些澀然的笑了笑，“好在我是學醫的，最后也算是緣分，大家也就熟悉了。”
溫暖靜靜的聽著……
“當年那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那時候我正好回國。”季暮晨繼續說道，“阿梟在國外的勢力很大，各色各樣的人都想要
給他塞女人，可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回來后，想不到就有人給他塞成功了……”頓了下，“那個人也就是你。”
季暮晨略去了當初龍梟能被下藥成功，是因為他義父。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晚，不僅僅溫暖的命運變了，龍梟的感情淪陷了……還有霍亦釗陰差陽錯的死了。
溫暖沒有錯，初戀算是因為她死得，可如果沒有前一晚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龍梟沒有錯，非要說錯，那也只能說，龍家人再狠，對待感情都是天注定的，沒辦法。
“可你這樣將錯誤全部怪在他身上，對他不公平，不是嗎？”
“他讓你說的？”溫暖干澀的問道。
季暮晨笑了，“你認為龍梟那樣一個冷傲的人，會讓我來給你解釋？”他嗤嘲的笑了下，“溫暖，我不是為你，我是見不得龍梟這樣辛苦的時候，還要顧慮你。”
他起身，收拾著東西，“他有可能隨時會回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我建議你就留在別墅等他回來……”頓了下，“當然了，如果你不想在別墅里待著，回你的公寓也好，如何也罷，都是你的自由。”
季暮晨看了溫暖一眼，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腳步。
微微偏頭向后看去，只聽他開口說道：“說了這么多，也不在乎多給你說一件……”他沉嘆了聲，“原本，我想著讓霍小悠來龍帝國醫院的，可龍梟沒同意。因為華康的腎內科在國內也有名，而且厲家的人，他熟。”
頓了下，他繼續說道，“可就算如此，他還是不想霍小悠的病占據你太多的精力……在菲爾諾來海濱交流的時候，他用了關系讓他給霍小悠看了。菲爾諾你也許沒有聽過，可是，我們做醫生的是知道的，他是腎科的天才專家！”
季暮晨收回視線，看向前方，“溫暖，霍小的情況你自己清楚……如今能夠出院，就真的是幸運嗎？”
話落，他回頭又看了眼溫暖，再沒有說什么的離開了臥室，留下溫暖一個人，躺靠在床上。
只是，原本失去了靈魂的臉上，漸漸龜裂了開來……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慢慢裂開，卻又無法沉淀。
……
龍梟抵達倫敦后，就往夜門總部而去。
祁烽開車才轉出機場停車場，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聽著里面的人的匯報，臉色有些詭異，“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祁烽從后視鏡看向后座，“梟少，駱以恒的身份查到了。”
龍梟原本看著車外的視線收回，落在前方……
祁烽又看了眼后視鏡，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同時，才開口說道：“回到駱家的時間，以及空白期，所有時間軌跡都和霍亦釗連接……如果霍亦釗當初是被人想辦法詐死，那么，駱以恒十之八九是霍亦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