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白天的時候,稍微補(bǔ)了一下覺,雖然臉上掛著些許的疲態(tài),但是給人的感覺一如之前的干練和沉穩(wěn)。
她放下手中的保溫杯,打開之后,一陣香氣縈繞在房間中。
“這是山藥排骨湯,文火燉了兩個多小時,我給你盛一碗。”Alice說罷,便拿起旁邊的碗給她盛了起來。
顧小西鼻子一酸,感動溢滿心底,她接過Alice遞來的碗,小口喝著湯,看到Alice沒有動作,她不禁問道:“你怎么不吃呀?”
Alice笑:“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吃過了。”
顧小西只喝了幾口,她的胃口不是很好,想來是因為藥物的原因。
Alice收拾好東西,將保溫杯拿了出去。
待她再次進(jìn)來的時候,顧小西說道:“Alice,我能不能回家啊?我不想在醫(yī)院里呆著了。”
Alice鏡片下眸光一閃,問道:“你的身體還沒復(fù)原,在住兩天吧。”
“醫(yī)生說我可以出院。”顧小西道:“我本來就沒什么事,再說了,要是盛天凌回來看不到我,他會生氣的。”
Alice淺笑:“嗯,我去問下醫(yī)生,看還需要注意那些事項。”說完便出了房門,往醫(yī)生辦公室去了。
外面的Alice并沒有第一時間去辦公室,而是給藍(lán)玖打了一個電話,詢問那邊的情況。
得知那邊一切順利,她才放下心來。
顧小西是在第三天出了醫(yī)院的,因為盛天凌說了,回到家,希望第一時間看到她,自然,她不想食言。
舊的那一頁終歸要掀去,新的一頁終歸會到來。
時間總會沖淡心底的傷痛,雖然不會消失,但是終歸會被新的東西所取代。
顧小西在家里休養(yǎng)第四天的時候,執(zhí)意去學(xué)校上課,不用想,她也知道,蘇蔓的那個位置一定是空的。
她的心里還沒想到怎么面對蘇蔓,不是不恨她的,就算恨她也要弄清楚事實,為什么她要這么做!
眼看深冬即將來臨,學(xué)校里除卻楓葉像火一樣紅之外,其余的樹葉大部分變成光禿禿的一片。
課間二十分鐘,顧小西抱著書本往操場那邊走去,她現(xiàn)在似乎越來越喜歡一個人獨(dú)處。
她坐在操場上的凳子上,微微抬頭看著天上的浮云。
一個人仰望藍(lán)天,先是微微眩暈,后是漫上心頭的茫然,最后,終于莫名其妙,淚流滿面。
姑姑走了,唐彧走了,秦穎走了,她發(fā)現(xiàn),往往你在意的人,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會悄然離開。
你不知道,下一個路口會通向哪里,更不知道,在下一個路口,又會遇見什么人,總之,你能做的,便是笑著坦然接受這一切,然后,一笑而過。
無論Alice再想隱瞞,遠(yuǎn)在南非的盛天凌,還是知道了顧小西的遭遇。
說出這個事情的不是別人,而是張洪生的長輩。
自己的兒子生死未卜,當(dāng)然想方設(shè)法的想弄出來,所以把電話打去了南非。
Alice不好說話,那是因為她是下屬,沒有權(quán)利處置一個人,但不代表盛天凌不給通融,當(dāng)他們打過電話才知道,還不如不打那個電話。
因為當(dāng)時盛天凌只有一句話:等著收尸吧。
一句簡單的話,便斷送了張家的出路。
誰讓張洪生惹誰不好,偏偏惹那個緋城出名的盛四少呢?
怪就怪自己太過狂妄了,才會摔得這么慘。
這一日,天氣晴朗,碧空如洗,太陽在天空高高掛著,灑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顧小西站在院子里,看童姨澆花。
兩個人有說有笑,倒是沒有注意帝景外面開來的一輛房車。
“小姐,你看,這便是含笑,每年開花的時候,整個后花園都是它的香氣。”童姨指著那株含笑樹對著顧小西說道。
顧小西笑道:“真的啊,我聞聞。”
“這孩子,花骨朵還沒打好呢,現(xiàn)在還聞不到香味。”童姨看到顧小西的動作,不由笑了起來。
顧小西與童姨眉飛色舞的說著花園里的花語,冷不丁看到她神情一變,顧小西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只見盛夫人挽著手中名貴的包包,抬著一張描畫精致的臉,往她面前款款走來。
她的身后,一如既往的跟著隨時差遣的保鏢。
端看她雍容華貴,姿態(tài)優(yōu)雅,身上的首飾更是價值不菲,尤其是那一雙蔥指,更像是名貴的璞玉一般。
距離上一次,差不多一個月,顧小西沒想到她突然造訪帝景,下意識局促不安來。
到底,五百萬是給她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吧。
盛夫人來到后花園,漫不經(jīng)心看了一下周圍,微微皺眉。
童姨看到盛夫人,局促不安道:“夫人您來了,有什么需要請盡管吩咐。”
“這里沒你的事,你先下去。”盛夫人冷傲道。
“是。”童姨看了一眼顧小西連忙往里面走去。
盛夫人上下打量一下顧小西,臉上是無懈可擊的笑容,“顧小姐,別來無恙。”
顧小西無形中站直了自己的身體,亦笑:“盛夫人好。”
盛夫人將手中的包取下,往空中一放,身后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子便走過來接下,隨即退到后面。
她抬起腳步居高臨下的掃視一眼顧小西,“小姑娘,隨我走走?”
顧小西下意識點(diǎn)下頭。
跟在盛夫人身后,顧小西聽著她說著:“你知道我為什么將你留在天凌身邊嗎?”
顧小西沒有吭氣,她揣測不到盛夫人的心思,自然不好說什么。
盛夫人瞥了一眼顧小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這個孩子畢竟是在大家庭里呆過的,氣質(zhì)上面勉強(qiáng)說的過去,但是,家世,到底是差了些。
盛夫人站在草地旁邊的噴泉下,繼續(xù)說道:“那是因為啊,我看你還比較滿意,對天凌的胃口,所以我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算了。”
“但是!”盛夫人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夾雜著冰冷:“你可不要癡心妄想的愛上他!”
顧小西凝視著盛夫人,只覺得她美極了的眸子里,流淌著她看不懂的光華,她納悶道:“為什么啊,兩個合適的人,為什么不能相愛呢?”
小說和電視不都是這樣演的嗎?一方喜歡另一方,待水到渠成之后,兩個人順理成章的在一起,那樣的結(jié)局不挺好的嗎?
盛夫人這么說的話,她就有些不懂了,她是笨,但是卻不是笨的無可救藥。
說白了,是因為自己太過寒酸吧。
盛夫人聽到顧小西的話時,好像是聽了一個多么好聽的笑話。
她瞇起眼睛道:“上次我問你,你說對天凌根本不會心存幻想,怎么,這么快就改了想法?”
顧小西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她沒有忽略她話中有話的含義,她刻意笑道:“現(xiàn)在,我知道,我愛他,一如他愛我一樣。”
盛夫人搖頭笑了起來,還真是一個傻姑娘呢,難怪盛天凌會喜歡上她,不過,到底是嫩了點(diǎn)。
她索性不再拐彎抹角,正色道:“愛?愛算什么東西,顧小姐,你太天真,不過,你若是考慮離開天凌,那五百萬的支票,我依然為你留著。”
顧小西臉色微紅,聲音有些激動:“我若不答應(yīng)呢?”
盛夫人冷笑:“從來沒有一個人忤逆過我的意思,就算你是天凌喜歡的人也不行。”
“你們不是一家人嗎?為什么這么想我離開他!”顧小西問出心底的疑惑:“難道,作為家人,你不希望他過的很好嗎?”
盛夫人心中一頓,因為年輕,才會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她是說眼前的這位姑娘是太傻,還是太傻呢?
因為在盛家,最廉價的恐怕就是感情了。
她目光越過花園望向遠(yuǎn)處,心里似乎回憶起了什么,很快笑意如初道:“顧小姐,我佩服你的勇氣,不過,你很快會明白,你所在意的東西,不過是這天底下,最不可靠的東西而已!”
面對盛夫人赤果果的話語,顧小西沒有說話,但是胸口上的起伏,足以說明她將這番話聽在了心里。
彼時,顧小西抬起眼眸,看著天上明媚的陽光,她聲音空靈道:“盛夫人,我只是簡單純粹的喜歡上了他,雖然,我們的前面有著很多未知的困難,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有信心,就一定能走下去。”
是的,只要不松開彼此的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那又如何?
盛夫人掩唇一笑:“顧小姐,若是天凌回來知道,前幾天在你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那么,你認(rèn)為他會怎么想呢?”
顧小西心中駭然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盛夫人,這個時候她忽然明白,眼前的盛夫人,的確深不可測,她非常清楚,對方的軟肋在什么地方,然后一擊即中。
她極力忍住心底的恐慌,對著盛夫人說道:“不,他不會的,因為我根本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盛夫人嘲諷之意十足,目光凝視著顧小西說道:“你就這么自信?”
顧小西眸若星辰,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臉上露出一抹堅毅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