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凌將顧小西拉到自己懷中,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瞇了瞇眼睛道:“在分析數據。”
看著屏幕上面跳動的字符,顧小西心中驀地升起一抹訝然,看那些猶如天國言語的東西,讓她對盛天凌的認知再次升華到更高一個層次。
待畫面上所有的數據字符回歸到一個方向,開始迅速朝一個地方跑的時候,顧小西指著屏幕說道:“這,是不是好了?”
盛天凌嘴角牽起一絲極淡的笑意,斂眉道:“不要高興的太早,這些東西復雜去了。”
顧小西心知他既然說這么復雜肯定復雜,沒在說什么,隨即站起身來對著他的肩膀捏了起來。
看著他將端來的東西吃完,便收拾一下放入廚房。
顧小西走到露臺那里,海風吹拂著衣角,她站在那里看著藍天若有所思,在她的心中一直把盛天凌當做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但是現在卻不這么想。
想到他的那些作為,她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笑意,然后轉身朝別的地方走去。
待發現房子后面還有一個房間的時候,她微微楞了一下,她之前倒沒有在意這個,現在看到,心中不免好奇,順著腳步走進去一看,就發現里面的不一樣。
房間給人的感覺很溫馨,就好像迎接著主人隨時回來然后卸去一身疲憊的感覺。
她正好奇的打量著房間,此時從外面走過來一位傭人,她手中正拿著幾顆開的鮮艷的花朵,看到顧小西在這里,她楞了一下。
顧小西笑著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里有人住。”
傭人沒有說話,將花朵放在花瓶旁邊,然后拿起旁邊的剪刀修剪起來。
顧小西看著里面的擺設,試探著問:“請問,誰在這里住呀?”
傭人這才看了一眼顧小西道:“以前的冬兒小姐住這里。”
一聽到這話,顧小西的心尖驟熱一緊,心里極不是滋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目光環視一圈,轉而落荒而逃。
冬兒小姐,冬兒小姐,又是她!
顧小西身體的力氣好似被海風抽干一樣,她茫然不知所措。
怪不得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準備的一應俱全,原來是為那個女人準備的。
她來的時候沒有帶衣服,但是換的是這里準備好的,她真的以為是盛天凌的細心周到,不過卻發現是她借用別人的東西而已。
她木然的走到海邊,她抱著膝蓋坐在海邊亂石上,面朝大海,看著遠方的海天交際處。
她心中所有的溫暖,瞬間化為冰渣子,蔓延在她的心中。
雖然她一向不愿意承認,盛冬兒對盛天凌特殊的存在,但是想著自己的男人心中一再裝著另一個人,怎么都是不好的吧。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她卻固執的仰起頭,似乎這樣就沒有眼淚了。
的確,在愛情中的女人啊,都是敏感和膽小的,膽小到甚至對方一個眼神,都足以能讓她瞎想許久。
盛天凌在房間終于把這一部分的數據處理完之后,發現窗外的陽光已經西斜,他楞了一下,心中想著,這個女人從上午到現在都沒有來這里,甚
至她似乎忘記給自己準備午飯。
他拉開椅子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只是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顧小西的身影,他心中納悶,這個女人這會能在哪里?
他記得她喜歡撿貝殼,一想到她有可能因為撿貝殼而忘記了吃飯時間,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笑意。
他雙手斜插在褲兜里,迎著海風朝沙灘上走去,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沙灘上并沒有顧小西的身影。
這讓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對著海邊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她的回應,越想心中越不舒服,徑自朝前面的亂石堆里走去。
夕陽西下,緋艷的陽光將海面上染上一層別致的緋紅,波光瀲滟的海平面上有幾只海鷗滑翔而過,更增添一份靜謐色彩,尤其是遠處的天空中,火紅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
如此醉人的景象卻吸引不了盛天凌的目光,因為那個重要的人他還沒有找到。
他順著目光走去,看到一個瘦小身影一動不動的趴在石頭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擱淺在海邊的美人魚一樣。
這個畫面讓盛天凌的心驟然一動,他不由分說,快速走過去,跳過一塊石頭,走到顧小西身邊。
待往她面前一看,才發現原來她是睡著了,盛天凌的心猛然一松,還好只是睡著,他當即將顧小西抱在懷中。
顧小西猶在睡夢中,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起來,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是盛天凌,心中一沉,想要問出口的話卻變成另一個意思。
“盛天凌,你怎么來了?”
終歸她不愿意從他口中聽到那個事實吧,雖然她明白那就個事實。
盛天凌無奈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頗有責備意思:“在這睡著,萬一感冒了怎么辦。”
顧小西沒有吭氣,將頭垂的很低。
盛天凌看著顧小西臉色不好,眼睛紅紅的,瞇著眼睛道:“心情不好?”
顧小西閃躲一笑:“才沒有。”
都把心情寫在臉上了,怎么可能沒有?
待看到天空上面的晚霞,她驚呼一聲:“盛天凌,怎么都成晚上了!”
盛天凌沒好氣的看著她說道:“你還知道是晚上,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想餓死爺啊。”
顧小西連忙想要從他懷抱中跳下來,她不好意思道:“那個,我真不是故意的。”
盛天凌不給她走的機會,抱著她坐下來,凝視著她的眼眸說道:“說,到底為什么?”
顧小西不去看他,她凝視著海面,盡量使自己心情很平靜道:“我能有什么事?”
“你騙不了我。”盛天凌長指捏著顧小西的下巴讓她正視自己,嗓音低沉的就像是腳下的浪花聲:“你有心事。”
顧小西一聽這個就委屈起來,她抽了一下鼻子,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說道:“你為什么要帶我來盛冬兒呆過的地方。”
一聽這個女人開口,盛天凌就知道她是吃醋了,他使勁蹂躪了一番她的頭發,挑眉嘲諷道:“你就是為這個吃醋,才不給爺做飯吃的?”
顧小西對著他的手臂拍了一下,不想理會他,任誰發現自己
身邊總是充斥著男友的前女友信息,誰心里能舒服?
更何況,她還是這么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呢?
盛天凌嘴角含笑,眸底盈滿笑意,“吃醋了?”
顧小西使勁瞪了一眼他,你拉倒吧,不吃醋才怪呢?
盛天凌眸底掠過一絲寵溺,他看著她的眼眸說道:“你吃醋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不過我喜歡。”
顧小西白了一眼他,禽獸的邏輯她果然不懂,明明自己傷心難過的要死,這個人卻在那里幸災樂禍。
簡直太壞了。
想到這里,她站起來就想往房間走去。
卻不想直接被盛天凌拉下來,將她鉗制在自己懷中。
“我來跟你說說有關她的事吧。”
“我才不要聽。”
“不想聽?”盛天凌挑眉:“那你吃醋為哪般?”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顧小西賭氣道。
盛天凌又好笑又好氣的看著她,揉了揉她的頭發,抱著她面對晚霞,緩緩開口道:“她來盛家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間。”
那個時候盛天凌在得知父母自殺真相,無法承受那樣的消息,將自己封閉在一個人的世界中,不愿意與任何人做交流。
那個時候的他總是不停的犯癔癥,有時候還會發瘋發狂,最后選擇傷害自己來減輕心中的痛苦。
這樣的舉動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怪胎的存在。
盛中奎很擔心,請了不少的人來為他檢查,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被他給打走。
是以再也沒有人敢來看他。
那個時候的韓墨辰與成江南不知道挨了他多少的拳頭,當然這都是后話。
柳千惠不知道怎么說通了盛中奎,將他獨自一個人扔在盛家另外一個宅子的地下室里,每天只給他提供少量吃的和水,讓他維持著生命。
而老爺子每次來的時候都看到盛天凌安靜的樣子,以為他逐漸轉好,是以并沒有帶他回去,而是放任柳千惠的所作所為。
當然,柳千惠到底怎么做的,直到現在老爺子都不曾知道。
盛天凌太過驕傲,是以不愿意像任何人提起那段過往。
柳千惠命人一天天從精神上折磨著他,想著他發瘋發狂,最好痛苦的死去,而她也算解脫了。
讓她失望的是,盛天凌每一次都活的很好,很健康。
她越是折磨他,他就愈發的頑強。
柳千惠不知道的是,一個名叫柳冬兒的女孩,就這么闖入盛天凌的生活,而她的出現,也是讓盛天凌頑強堅持下來的一個最根本原因。
每次他被關在地下室的時候,看著漫無邊際的黑暗,柳冬兒都會過來跟他說話。
你沒有經歷過那樣的過程,你感覺不到,一句溫暖的話對于一個內心極度缺乏溫暖的人是什么感覺。
柳冬兒突然闖入盛天凌的內心,也是她做了很多次努力才贏得他的好感。
她每天堅持來給他送吃的,連續兩個月之后,盛天凌跟她說了第一句話。
“你是他們派來殺我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