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稀罕?”云爵眼眸瞇的更深了,一副挖苦的表情看著她說道:“你不稀罕你別回來啊,如今竟然嫌棄這一切了,你要不回來,云淺也不會認(rèn)為你要奪走屬于她的一切自殺。你要不稀罕,我也不!”
說到這里他猛然住了一下嘴,隨即用較為淡漠的語氣說道:“我也不會覺得那么頭疼?!?
顧小西目光從剛才的震驚變到現(xiàn)在的鎮(zhèn)定,她緩緩說道:“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不要出生在云家。”
說完,再也沒有回頭,直接朝樓上走去。
云爵就這么站在那里,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待聽到那關(guān)門的聲音傳來的時候,云爵對著沙發(fā)使勁一踢。
你腦子里在想著什么!
她是你妹妹知不知道!
是妹妹??!
云爵心里像是有一團(tuán)無名火擰在那里怎么都化不開。
這也成為他的一塊心病。
或許是因為天生帶著血緣關(guān)系,云爵才會在第一時間看到顧小西的時候,忍不住情不自禁。
這也為后來這么多的煎熬日子埋下伏筆。
顧小西第二天就收拾起簡單的衣物,搬回了學(xué)校。
云淺在經(jīng)過幾天的調(diào)理之后,整個人恢復(fù)了之前的元?dú)?,但是這一件事情,同樣成為了她的心病。
有的時候她想想,心理卻又不甘。
但是又無法忍受這一切拱手送人。
明明是貼著她云淺的標(biāo)簽啊,怎么就忽然成為顧小西的呢。
如果顧小西是云家人,怎么又讓她姓顧呢。
雖然歷經(jīng)一次自殺事件,但是云醉白還是將那個人留給顧小西的產(chǎn)業(yè),轉(zhuǎn)移到了顧小西的名下。
下午,顧小西課間正在教室里寫著東西,聽到手機(jī)響起,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云醉白的電話。
她沉默一下才接起他的電話來。
“小西,我就在你學(xué)校里?!?
顧小西道:“你等我一下?!?
將東西收拾好才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大顆大顆的云朵排列在天空中,將天空顯得很低很低。
九月,設(shè)計學(xué)院里的一些桂花樹已經(jīng)悄悄飄起香氣,將學(xué)校染上一抹濃郁的幽香。
顧小西走到云醉白說的地方,就看到他雙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前面操場上進(jìn)行足球比賽的學(xué)生們身上。
她微笑著走過來說道:“大哥,今天這么閑怎么想著來學(xué)??次??”
云醉白回眸,看到她嘴角的笑容,也不禁微笑起來。
想到上次的事,他對著顧小西說了一句:“抱歉,上次我不該責(zé)怪你。”
其實當(dāng)他說完抱歉的時候,自己都不由的楞了一下。
因為這么多年的生涯中,他幾乎未說過這樣的字眼。
顧小西鼻子一酸,搖頭微笑:“沒什么?!?
云醉白問道:“在學(xué)校還習(xí)慣嗎?”
“還不錯?!鳖櫺∥鞅苤鼐洼p,小心翼翼的問道:“云淺,還好嗎?”
“你總是這么關(guān)心別人,什么時候也關(guān)心一下自己?!痹谱戆椎穆曇艉苈茌p柔:“她還不錯,在家里療養(yǎng)?!?
顧小西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細(xì)白牙齒:“那就好?!?
“你不生氣?”云醉白恍若隨口一問。
顧小西凝視著操場上神采飛揚(yáng)的男孩子,嘴角露出一朵清淺笑容:“為什么要生氣呢?換做是我,我也會難過。”
聽到她如此善解人意的話語,云醉白忽然覺得自愧不如起來。
想到云淺的任性,他心底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什么,對著云心招了一下手,云心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過來。
云醉白接過文件,對著顧小西說道:“里面的東西給你的?!?
“給我的?”顧小西楞了一下,接過文件問道:“里面寫的什么呀?!?
然而當(dāng)拿出里面的文件時,她愣在那里。
只輕微的掃視一下上面的東西,對著云醉白說道:“我不是說這些東西我不要嗎?”
云醉白抬眸看著天際,此時緋艷的霞光正漫天傾瀉下來,灑在人的身上像是落了一層緋紅光芒。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她聽:“是你的就是你的?!?
顧小西看到不算薄的一疊子紙張,心中腹誹,這些薄薄的紙張上面,承載著那個人心中多少的悔意呢?
她看了一眼云醉白道:“你想讓我怎么做?”
“在下面簽下你的名字,這些東西就都是你的了?!痹谱戆渍f道。
顧小西沒有說話,隨手拿出包里的筆,看都沒有看便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來。
她足足寫了有五分鐘,才將這些東西給簽完。
云醉白看了一下她的動作,說道:“留學(xué)考試的時間定下來了嗎?”
“還沒有。”顧小西道:“雖然已經(jīng)通過,但是還要經(jīng)過一場考試,才能最終確定。”
云醉白凝視著顧小西,他眼中滿滿是這個女孩堅強(qiáng)樂觀向上的樣子,他欣慰道:“好,我們云家的孩子就得像你這樣子有出息?!?
顧小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云醉白,雖然她喜歡好聽的,但是這樣的表揚(yáng),她有些受寵若驚。
云醉白繼續(xù)道:“我過兩天要回一趟意大利,你三哥已經(jīng)離開,家里就只有云淺,所以?!?
顧小西自然明白他未說完的話,她笑了笑說道:“我在學(xué)校挺好的,馬上要考試,還是不回去了。”
這話算是委婉的拒絕了,聰明如云醉白怎么會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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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揉了揉顧小西的頭,從這個女孩出生到現(xiàn)在他還是如此近距離跟她接觸呢。
不知道怎么的,向來冷情的他,在觸摸到顧小西頭發(fā)的那一剎那,心理竟然升起一抹恍惚。
仿佛那個美麗多病的女子還站在自己面前,做著他最喜歡喝的醬湯。
看著云醉白有些失神,顧小西叫了一聲:“大哥,你怎么了?”
“哦,沒什么?!痹谱戆子行┦涞氖栈刈约旱氖?,說道:“沒什么事我先走了,你照顧好你自己?!?
顧小西點(diǎn)頭,目送云醉白離開。
云醉白在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心里好比被風(fēng)吹起層層漣漪一般,久久無法平靜。
這樣人格獨(dú)立的女孩,讓他從心里升起一抹疼惜,讓人忍不住想要照顧她。
美好的日子總
是這樣飛快,轉(zhuǎn)眼已是九月底。
顧小西迎來人生中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那就是為出國留學(xué)的事情做準(zhǔn)備。
考試的分?jǐn)?shù)很快下來,預(yù)料之中,她完全達(dá)標(biāo)。
得到這個消息她率先給盛天凌打去電話,那邊卻是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她想了想還是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悅。
晚上她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巧不巧的是在拐彎的時候遇到云淺。
她楞了一下微微放慢自己的腳步,還是迎上去笑了下說道:“等人?”
云淺點(diǎn)頭,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她咬著唇道:“我等你。”
顧小西還是楞了一下才問道:“有事?”
云淺再次點(diǎn)點(diǎn)頭。
顧小西笑了笑將她拉到一邊,凝視著她的眼眸說道:“什么事?”
“小西,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云淺表情格外的認(rèn)真,她誠懇的說道:“你搬回去住好不好?我一個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感覺怪空的?!?
顧小西沉吟一下說道:“沒關(guān)系,我在學(xué)校也習(xí)慣了,再說我馬上就要離開,搬來搬去也麻煩,能省則省吧。”
“離開?”云淺意外不已,睜著一雙靈動的眼眸,忙不迭追問道:“你要去哪里?”
“巴黎?!鳖櫺∥髡f這兩個字的時候,眸光透著一抹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璀璨光芒。
云淺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她下意識后退一步,盯著顧小西的臉蛋說道:“你,你要去巴黎?”
顧小西微笑點(diǎn)頭,當(dāng)心里有了堅定目標(biāo)的時候,那些不重要的瑣事都變得格外渺小起來。
尤其跟云淺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仿佛低到了塵埃里。
云淺是沒想到,這么久以來她飽受良心上的折磨,當(dāng)她試著想要放棄這么一段可笑的經(jīng)歷時,而這個女子就要離開她。
她做的那一切仿佛就是笑話一樣。
她的心瞬間像是被掏空一樣,不知道該怎么辦。
看著眼前顧小西臉上的笑意,她忽然覺得多么的刺眼,不由對著她怒吼道:“為什么!”
顧小西驚奇不已,這丫頭怎么了,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她試著她下她的胳膊道:“云淺,你不舒服?”
云淺冷笑:“顧小西,我恨你!”
說完這句話,便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她沒想到,她做了傷害顧小西的事情,而這個女孩竟然能這么一臉的淡定。
哪怕給她一個嘲笑表情,也讓她這么久的自作多情有了一個去處。
她什么都沒有,她怎么能什么都沒有呢?
云淺受不了,才轉(zhuǎn)身落荒而逃。
顧小西停留在原地,看著云淺離開的方向,微微瞇了下眼睛并沒有說什么。
不過是大三的姑娘,處事不驚的態(tài)度顯然超越同齡孩子不少。
一路上顧小西都在等盛天凌的電話,按理說就算他忙,也會抽時間給自己哪怕回一個信息也好。
抬手看了下手機(jī),依然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為什么,顧小西的心里驀地閃過一道奇異的感覺,快的她沒有嗅到任何一絲不尋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