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煩躁地轉(zhuǎn)過身,“你去跟著她!晚上的飛機回墨城!”
“回去?”柳叔驚訝,“後面不是還有行程?”
原本來這裡的時候,就準備帶她去參觀米蘭大教堂、斯福爾扎城堡、伊曼組爾二世走廊……
她對這些藝術(shù)類的建築和展覽感興趣,又是第一次來米蘭。
票與行程都已經(jīng)讓柳叔定好,但是現(xiàn)在……誰知道半路殺出顧子暇這個程咬金!
“不去了!”他冷哼一聲。
柳叔立即趕上去,把外套交給洛依然,擔心她又發(fā)脾氣,只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她。
前面不遠處,便是一家咖啡館,洛依然走進去,隨便點了杯熱飲坐著。
柳叔也跟進去,坐到她旁邊那桌。
洛依然無語,“坐過來吧?!?
柳叔呵呵一笑,又過去坐到她面的位置,“氣消得怎麼樣了?”
“還早呢!一大肚子的氣,你以爲說消就能消的?”
“兩個人啊,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就好解決了。再說,女孩子可不能總是生氣,容易變老的。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對……我怎麼可能拿那個偏執(zhí)狂犯下的錯讓自己受累?”她就應該好好想辦法懲罰他,讓他知錯求饒。
“西少爺有時候是會固執(zhí),但固執(zhí)也是因爲你?!?
“別替他洗白了?!?
“這一切原本就不能怪他”,柳叔語重心長地說,“你沒發(fā)現(xiàn)嗎?他遇到你之後情緒就很容易失控……”
洛依然搖頭,“現(xiàn)在不說這些了?!?
“……”柳叔無奈,“好吧,那你想說什麼?要不我們聊聊讓你開心的話題?”
她沉默一會兒,“柳叔,你在這邊的消息一向很靈通的,你能不能告訴我顧子暇這段時間,經(jīng)歷了什麼?”
“少奶奶,你知道我是爲西少爺做事的,現(xiàn)在你向我打聽他情敵的消息,不太好吧?”
“你真不告訴我?”
“真的不能說。”
“獨家面膜你還想不想要了?”
柳叔鬱悶,“你能不能別老拿這個來威脅我?我耳朵都要生繭子了?!?
洛依然抱著胳膊,“那還有沒有效果?”
他經(jīng)過一會兒艱苦的思想鬥爭,“有,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可不能跟西少爺說是我講的。”
“說吧……我可不像你,總喜歡出賣戰(zhàn)友。”
她又舊事重提了,柳叔尷尬地咳嗽一聲:“你不是都聽薛飛飛說了嗎?顧建中把兒子送到德國,找催眠師催眠了他這幾年的記憶,並且植入一些新的記憶,由此來改變他的性格?!?
所以他忘記了自高中以後的很多事……如果她沒有猜錯,他一定連同她、薛茶心在內(nèi)的一切回憶都忘記了。
畢竟,這兩段情事是顧家老爺子顧建中的心結(jié),把這兩件事去除,父子兩人之間就再沒有隔閡。
所以,顧子暇纔會聽他的話,在他的教導下變得薄情冷漠。
“可是……怎麼會這麼快呢?想改變一個人的性格,真的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做到嗎?”
“那是你沒有見過顧建中。”
“他是什麼樣的人?”
柳叔做出一個神秘的表情,“要是惹怒
了他,見神殺神,見佛殺佛!”
“……在拍武俠片嗎?”
“你以爲我在開玩笑?”柳叔英俊的眉目間露出幾分瞭然,“他們顧家掌控著整個大陸的地下藥材市場,許多市面上沒有的藥物、藥劑,顧家都有。”
“地下藥材市場?”顧家不是做餐飲業(yè)出家的嗎?雖然後來的顧氏集團橫跨多個產(chǎn)業(yè),但從來沒有聽過進軍藥材市場啊。
“對,這些大財閥除了明面上的企業(yè)集團之外,都還有數(shù)不清的暗中交易。而這個藥材市場,就是顧家的重中之重……一個人想要管好這麼大規(guī)模的地下市場,需要的不僅僅是洞察力與決絕力,狠辣必不可少?!?
洛依然點點頭,這些不難理解,畢竟地下市場的規(guī)矩更多的是生死法則,一個不小心,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所以,顧子暇這幾個月跟著顧建中,耳濡目染之下,必定深得父親的精髓。所以纔會那麼玩世不恭,冷血薄情。
顧建中果然把自己的兒子,變成了冷血的接班工具。
“他們是用的催眠法,讓他的記憶進入睡眠狀態(tài)?柳叔,那我們可不可以找別的催眠大師,把他沉睡的記憶喚醒?”
“這不行!不行!”柳叔連連搖頭,“少奶奶,西少爺如果知道你動了這種念頭,肯定會發(fā)狂?!?
“可是……他沒有權(quán)利決定顧子暇的生死啊。”
“他是你老公啊,自然有權(quán)利幫你趕走身邊的蒼蠅。”
洛依然強調(diào),“他不是在驅(qū)趕,是在殘害!”
“催眠是很神奇的,沉睡的記憶不一定能喚醒。就算喚醒了,如果催眠師的水平不夠,也很容易讓記憶混亂,造成精神分裂。最好的辦法是順其自然,由他自己慢慢找回記憶?!?
洛依然深吸一口氣,柳叔說得對,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喚醒,顧建中就不會用這種辦法對待兒子了。
可是現(xiàn)在怎麼辦呢?她真的不忍心,看到顧子暇因爲自己變成這種樣子。
晚上,柳叔與洛依然趕去機場,慕澤西與飛鷹已經(jīng)等在私人飛機上了。
洛依然目不斜視地上來,選了一個離慕澤西最遠的位置坐下,一臉的不高興。
同樣,慕澤西也沒有理睬,只當她是一團空氣,繼續(xù)用平板電腦看文件。
現(xiàn)在是十一點,私人飛機上有廚房,爲他們準備了夜宵。
機上的服務人員過來問,“少奶奶,今天準備的夜宵有餛飩、煎餃、湯圓、和麪條,請問您想吃點什麼?”
“不吃?!?
“那需要點心嗎?這裡有慕司蛋糕、布朗寧、抹茶蛋糕。”
“不要。”
“現(xiàn)榨的果汁呢?木瓜汁、西瓜汁、雪梨汁……”
“不要,都說了不要了……”洛依然心裡實在是煩,“那個臭男人坐在這裡,我一點食慾都沒有,叫他給我滾。”
“……”
洛依然平常就算是對傭人,也很客氣,今天這脾氣發(fā)得,實在有點匪夷所思。服務人員回頭看了看西少爺,不知所措的樣子。
慕澤西冷哼一聲,完全不理睬。
洛依然憋著一肚子火沒地方發(fā),轉(zhuǎn)身重重坐下來,半躺著。
片刻之後,他又說,“做一碗餛飩?!?
“誰要吃餛飩了?我看你
長得纔像餛飩吧,一腦子裝的都是餡?!?
他們吵架,原本這裡還坐著柳叔與飛鷹的,兩個人自覺地走到裡面休息廳去,把空間留給他們盡情地吵。
“誰說是給你做的?”他緩緩擡眸,“未免自作多情了點,做給我自己吃的!”
“你……”洛依然頓時羞愧難當,想反駁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要吃去外面吃,不要在這裡影響我睡覺。”
“看清楚這是誰的地盤,再鬧我把你丟下去。”
這可是幾千米的高空,人一出去馬上被凍僵,還會被氣流撕裂。
洛依然眼睛一橫,“自己做錯了事,還想把別人丟下去?”
“我做錯什麼了?”
“一個犯錯的人,最可悲的就是連自己錯在哪都不知道?!?
他說,“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什麼時候低頭認錯,我就什麼時候原諒你?!?
“我有說過要你原諒?”
“你……”他再次把她堵得啞口無言。
竟然不要她的原諒?也就是……他根本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這個男人爲何總是這樣?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從來不管別人的生活?
他生活的世界就是這麼殘忍和冷情的嗎?
不一會兒,廚房裡的餛飩做好了,端出來。
慕澤西直接端到她面前,“吃?!?
“……你不是說給你自己煮的,端給我做什麼?”
“你今天晚上沒有吃東西,怕你熬不住?!?
她語氣淡淡的,“餓一頓又不會死人,不勞你費心?!?
“怎麼,想爲了那個男人絕食?”他冷笑一聲,目光涌怒,“他還不配!”
“我沒有爲他絕食,我沒有食慾,OK?因爲你在這裡,我沒有食慾!”
“你必須有!你是我老婆,敢說我影響你食慾?”
她輕哼,“現(xiàn)在這個世道,連實話不能說了?”
“好,我今天非得戒掉你這個臭毛??!”他說著,直接上前,捏著她的腮,強迫她張嘴。
洛依然大怒,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用強的,直接一腳踢過去。
他動作多敏捷?閃身就避開了,然後一屁股坐下來,正好壓著她的腿。
“痛!”
他這麼大的重量壓著她,她的骨頭都要碎了。
“痛你才記得??!”
另一隻手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個餛飩,丟進她張開的嘴裡。
洛依然感覺受到天大的恥辱,直接吐出來,“我不吃?!?
“你必須吃!”他再次丟了一個餛飩,立即捂住她的嘴,讓她吐也吐不出來。
洛依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裡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嘴裡卻只能發(fā)出“唔唔唔”含糊不清的聲音。
估摸著她已經(jīng)嚥下去了,他才把手鬆開,“非得要這樣暴力調(diào)教你才聽話?”
她卻趁他不備坐起來,抓著他的手就往嘴裡放!
尖利的牙齒快要咬破他的手了,慕澤西強忍著怒意與痛感,死死盯著她,“你餓瘋了嗎,連餛飩和手都分不清?”
他竟然還這麼淡定?洛依然更加用力咬。
“怎麼,你在舔雪糕嗎,一點力氣都沒有?”雖然已經(jīng)感覺到痛,但他臉色仍舊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