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推著輪椅退后幾步,盯著他看了幾眼,然后對著身后的人道:“走吧。
保鏢上來推她離開。
屋外,夕陽西下,已經是傍晚了。
“我沒有廢了他?!彼戳艘谎垡讓幮?,“我只是嚇唬嚇唬他而已。”
“我知道?!?
“所以你也不用擺出這副大驚小怪的模樣?!彼?。
“……”
“就如同你想的那樣,他當初,想要強。暴我……”她仰頭看著那血紅的火燒云,那天夜里的一切,似乎還歷歷在目。
男人的嘶吼聲,惡意的笑聲,布昂的撕裂聲,還有哭聲,交匯在一起,如同她睡眠深處,最可怕的噩夢。
夢境的盡頭,是連綿不絕的血。
她的血……
她恍惚從回憶中抽身,渾身發冷,易寧修擔憂的看在她,低聲叫著她的名字,那聲音心痛又焦灼:“淺淺?”
她恍恍惚惚的抬起頭,看著他:“對你來說,那些事情,或許已經過去了。我已經回來了,不是嗎?可是,對我來說,永遠不會過去。你沒有經歷過我的痛苦,你的感受,能為我體會幾分之一?”
“……”
“你對我說回來就好,真是可笑,難道過去的一切,都能一筆勾銷?”
她不再看他。
她住院的這半個月來,她幾乎沒有睡過一次安穩的覺。
她白天身在醫院,晚上卻依舊沒有逃離那個暗不見天日的森林。
連綿不絕的山和樹,徹底杜絕了她逃亡的可能。
直到最后,她被廢了雙腳,連走都不能走了。
………
如果不殺了蘭斯,她永遠不可能從那個噩夢中解脫出來。
終有一天,她要手刃那個變態,一點一點,切掉他的血肉,讓那張惡魔的臉,再也不能出現在她面前。
她被推到易府門口的時候,要經過住宅區,不巧碰上了喝下午茶回來的易夫人和蘇清清。
兩人自從手術之后,就再也沒有來看過她,也不知道是不敢,還是愧疚。
她抬眸看著這兩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女人,微微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
易夫人提著手提包,她看著蘇淺淺那平靜無比的笑臉,莫名有點心虛,她想起她前幾天做的事情,雖然很快就被壓下去了,但是,只要蘇淺淺傷好后,這輩子,是不可能在她們那個圈子混了。
她的名聲已經壞了。
“好……好啊,你腳沒事了吧?”易夫人尷尬的問道。
“托你的福,康復的不錯。”
這話實在不像是贊美。
易夫人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怕,蘇淺淺臉上還站著幾絲殷虹的痕跡,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直覺的覺得那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從當初那個晚上,易寧修把整個大廳弄得一灘血跡,她就對紅色感到畏懼了。
蘇清清站在易夫人旁邊,她今天穿著修身的衣服,因而明顯能看出肚子的痕跡,她看蘇淺淺平靜的模樣,心里莫名來氣。
她原以為這女人會被蘭斯折磨死了,沒想到只是被弄壞了腿而已,現在坐在輪椅上,不僅沒有一絲頹廢,反而多了幾分寧靜的氣質,看著她心里莫名不爽。
她走到蘇淺淺旁邊,嬌聲問答:“姐,你去哪里???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