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擰了一下眉,將宋安寧從地上拉起,“你先別著急,在這里安心待著,我已經取了你體內的血樣交給夜勤,接下去幾天,他會跟豐臣女士一起研究抗這類病毒的藥物,這期間,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這里安心待著,聽懂了嗎?”
宋安寧紅著眼眶,點了點頭,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么,可最后還是沉默了下來。
接下去的一個星期,對宋安寧來說,就是一種要命的煎熬。
這期間,她時睡時醒,夜溟那邊的情況,她一概不知道。
她不知道陸夜勤跟豐臣佳代有沒有研究出有效的藥物,炎溯那邊請的那幾個藥學專家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現在,距離唐允說的十天期限,只剩下三天了。
三天后,如果還沒有特效藥出來的話,夜溟就死定了。
越是接近死亡,宋安寧原本那種令她窒息的絕望,就漸漸釋然了。
如果夜溟真的死了,她也不會活下去的。
她欠夜溟太多了,活著不能回報她,那就等死了,再慢慢回報他為她做的一切。
這樣想著,宋安寧便釋然地笑了。
就這樣,又是兩天過去了,宋安寧陷入昏迷的時間更加久了。
夜家主宅——
炎溯穿著防護服,站在夜溟窗前,看著他昏迷不醒的模樣,眉頭深鎖了起來。
“真沒想到,宋安寧為了讓陸夜勤去給你研究這個藥,連自己都搭上了。”
炎溯還想著,試一試用這樣的方式再喚醒夜溟一次,可這一次,床上的人,卻絲毫沒有半點動靜。
“大哥,你真不想醒來去看一看宋安寧嗎?她現在跟你情況差不多,我估計,你要是死了,宋安寧也不會活下去的。”
回應他的,依然是令人窒息的寂靜。
炎溯在房間站了一會兒,才滿臉失望地從房間里出來。
剛關上門,手機上便傳來了唐允發來的郵件。
他的眼底,瞬間亮了一下,趕忙打開郵件看了一眼。
上面果然是豐臣佳代跟陸夜勤研究出來的最新抗病毒的藥物數據。
只要根據這些數據將藥配出來給夜溟服下,他就能醒來了。
他高興地喜極而泣,趕忙將這些數據,發給了他之前請來的那些藥學專家團隊,讓他們盡快將藥給配出來。
跟著,又回到夜溟的房間,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笑道:“看來你跟宋安寧之間,還有的糾纏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起,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床,灑在床上男人那張清俊的臉上。
夜溟緩緩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冷酷的五官里,流淌出了幾分煩躁。
“大哥,你感覺怎么樣?”
耳邊,突然間傳來一道欣喜的嗓音,讓夜溟原本煩躁的臉上,不由得怔了片刻。
將搭在額頭上的手,放了下來,他從床上坐起。
炎溯見夜溟坐起,那雙深不見底的冷眸,此時帶著凌厲的防備,和讓炎溯不敢置信的陌生。
炎溯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間閃過一絲不安的預感。
這種猜測,早在夜溟昏迷的時候,他就曾設想過,可此時,看到夜溟防備又陌生的眼神,他還是不能接受。
“大哥……”
“你是誰?”
冰冷的嗓音,帶著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敵意,看著眼前的人。
在他面前,除了炎溯之外,還有管家趙叔。
炎溯早就料到了這個情況,所以并不吃驚,倒是管家被夜溟這樣反應給嚇了一跳。
“少……少爺,您怎么了?您不認識我們了?”
管家一著急,眼眶頓時熱了。
夜溟看著管家,又看了看炎溯無比平靜的面容,突然間,怔了怔。
他發現,他不但不知道眼前這兩個人是誰,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未拔掉的儀器,又看了看面前兩個人。
從他們的眼中,他絲毫察覺不到半點的算計,眼中那凌厲的防備,稍稍減少了幾分。
炎溯提步走到他面前,幫他拔掉他手上的儀器,看著他,道:“大哥,你之前感染的病毒很可能損毀了你大腦的記憶神經功能,導致你記不起之前認識的人和事,我等會兒再給你做一個深入檢查,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記起來的。”
夜溟盯著炎溯那張平靜的臉看了半晌,才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少爺,你先好好休息,等休息夠了,你興許就能記起來了,我下樓去吩咐傭人給您弄點吃的。”
趙叔擦了擦泛紅的眼眶,轉身快步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大哥,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先躺下休息吧,把身體養好再說,別的先別想了。”
夜溟點頭,在場上疼了下來。
手,輕輕撫著心口,那種隱隱作痛的感覺,好像是在牽掛著什么。
好像有個很重要的人被他遺忘了,他努力地想要記起來,可是,大腦卻一片空白,根本讓他找不到半點零星的記憶。
宋安寧也服下了陸夜勤那邊送來的藥,清醒了過來。
剛一醒來,便看到沈意站在她面前,對著她欣然一笑,“你醒了?”
宋安寧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滾燙的體溫已經退下去了,她心中一喜,抬眼看向沈意,焦急地問道:“是不是藥物已經研究出來了?”
沈意點點頭,“嗯,你已經服了藥,再連續服用幾次,就可以痊愈了。”
因為宋安寧感染的時間沒超過時間,情況也沒有夜溟那般嚴重。
聽到沈意確定的答案,宋安寧一喜,抓著沈意的手臂,激動地熱淚盈眶,手足無措到有些語無倫次,“那他現在怎么樣了……我……我是說夜溟他……他怎么樣了?”
“你放心吧,允已經把藥物資料發給炎溯了,正常情況下,這會兒,夜溟也應該已經醒了。”
沈意的回答,讓宋安寧徹底松了口氣,對著沈意,連聲說著感謝。
三天后,宋安寧離開a市,回到了特勤部上班。
一切,又恢復到了平常的樣子。
仿佛她跟夜溟之間往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事,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