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盛夏暫時扔下一堆文件離開了辦公室。
公司門口有車接她,司機是韓清。
拉開車門坐進,盛夏嘆著氣系上安全帶:“我看到時候我也得跟著小宸一起接受訓練去,好歹學幾招防身術,不然賀子桀隨時隨刻都得派人跟著我護著我!”
“老大本想自己來的。”韓清發動車子:“他太忙了。”
盛夏呵呵一笑,翻出一個白眼:“可拉倒吧!他一來我還玩兒個屁!”
韓清微怔,移目半黠。
盛夏吸吸鼻子,雙臂與他對視:“這么看著我干嘛?”
韓清本想問,你在老大面前也這么……囂張跋扈嗎?
然而話到嘴邊,韓清又咽了回去。
既然是賀夫人,這點狂傲不羈還是該有的。
更況且,韓清也是親眼見過盛夏發飆的人。
韓世其給雙方約定的地點是一間休閑吧。
有書,有電腦,有桌游。
環境靜謐,格調優雅。
盛夏下車,轉身趴在車窗上對韓清道:“你別跟著進來啊。”
韓清很直接的解開安全帶欲下車。
得,當白說了!
“進就進吧,那你別說話啊。”
起初,盛夏顧忌韓清的臉。
因為之前盛宸被綁架的時候,韓清這張臉就已經出現過了。
轉瞬間,盛夏又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既來之則安之,況且,也不能把敵人想的太白癡太智障太小兒科啊!
盛夏和韓清一起進門,位子是預定的,此刻對方還沒到。
韓清坐在盛夏鄰桌,一臉嚴肅。
盛夏托腮,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桌面上無意識輕點。
時至現在,她只知道賀子桀將要面對的敵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至于這個弟弟叫什么,長什么樣,是什么性格……
她一無所知。
甚至她都不確定這個人針對賀子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至少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位神秘兮兮的弟弟,絕對不只是為了家產!
如果單單是爭權奪利,那他又何必大費周章做些有的沒的。
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都給盛夏一個很不爽的感覺。
這個感覺……說起來可能有些貶低賀子桀……
簡單來說,就是賀子桀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一直在被耍。
就好像馬戲團的老虎,訓練員揮棒,想讓它去哪兒,它就得去哪兒,想讓它做什么動作,他就得做什么動作!
這算是什么?享受折磨戲耍產生的成就感?
盛夏愈想愈深,漸漸陷入了意識。
冷不丁身側一聲重咳,她像是溺水后被人一把從窒息中撈出。
“來了。”
韓清一聲低音提醒,盛夏的視線也落在了那個正走向她的人身上。
膚白紅唇,板寸短發。
一副黑框眼鏡架在俊挺的鼻梁上。
身著運動裝,雙手插在口袋里。
第一印象……妖里妖氣?
不對!是違和感!
迎著盛夏的視線,男子坐在了她面前。
“早聞賀夫人氣質出眾,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盛夏應聲,笑而淺淡:“貴姓。”
“姓賀。”
盛夏渾身一震,連帶鄰桌的韓清也瞬間凝聚戾氣。
“安潤的董事長?”
“之前一直是你我雙方的副總在交涉。”男子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慢悠悠的給自己斟了一杯:“既然盛董親自來了,這點禮數我還是要盡到的。”
一語雙關,暗諷韓世其沒有見他的資格!
盛夏漸漸平復了躁動的心緒,眼波流轉,半黠微瞇。
與面前的男人視線撞擊,她轉目淡聲:“韓清,你先走。”
韓清無聲未動。
“放心。”盛夏櫻唇微勾,語對韓清,卻是沖著面前的男人露出個淡雅笑容:“一個小時后來接我。”
韓清走了,因為她明白了盛夏的意思。
一個小時,他和盛夏都有要做的事情!
兩杯熱茶氣脈氤氳,盛夏兩指端起一杯:“你就是賀子桀同父異母的弟弟?”
“賀夫人倒是直接。”男人扶了扶鏡框,落手環胸:“沒錯,我姓賀,單名一個牧。”
賀牧?
拇指摩挲著杯沿,盛夏擰眉抬目:“綁架小宸的就是你?”
賀牧眼底詭異,臉上是令人極不舒服的淺笑:“不過是想與這個弟弟認識一下罷了。”
盛夏喉間哼笑,面露幾絲冷諷:“你繞了這么多道彎,什么時候直奔主題?”
賀牧聳肩:“什么主題?”
“裝傻不符合你的人設。”盛夏眉宇間的嘲諷更深:“換一招。”
“比如,風爵換人而不改姓?”
一句輕言,盡顯挑釁。
而盛夏連眉毛都沒抬半分,俊俏的下巴微揚:“現在可是白天,做夢得等晚上吧?”
賀牧輕抿一口茶,笑意幽幽:“做成的,不都是白日夢嗎。”
“你這么中二,到是真的出乎我意料。”盛夏后靠,閑倚在椅背上:“所以那些有的沒的流言,也是你放出去的?”
“你覺得呢。”
這聲反問,倒是頗有幾分賀子桀的架勢。
盛夏半挑眉:“我是不是有些高估你了。”
賀牧不語,只是嘴角掛著幾分陰郁。
“徐景陽呢。”盛夏聲線猝沉。
“你很在意他?”
“對小宸動手的不是你吧。”盛夏冗目寒霜:“你這種身份的,徐景陽頂多能給你跑跑腿。炮灰的作用,就是你動嘴,他動手。”
賀牧淡然兩字:“死了。”
“你可想清楚。”盛夏寸寸向前傾身,鋒芒視線點點插入賀牧瞳中:“他要是死了,這筆賬我也得算在你頭上!”
“那我該怎么辦。”賀牧不移不躲的與她對視:“適當表示一下我很害怕嗎?”
盛夏突然彎唇,眉峰掛上陰獰笑意:“我喜歡你的性格。”
“你也可以嘗試喜歡我這個人。”賀牧抬手,指節輕落在盛夏臉上:“畢竟,我可能比賀子桀還要優秀。”
“他能給我的,你能翻倍嗎。”
“不能。”
“所以你在放屁嗎。”
“大不了,他能給你的,我全部搶過來。”
盛夏啟唇,連聲大笑。
抬手,纖細的手掌落在了賀牧的肩上。
“你是他弟弟,按輩分,你得叫我一聲嫂子。”
賀牧肩膀微斜目,眼角瞥向肩上的手:“我被拒絕了?”
“小孩子鬧著玩兒可以,我們是長輩,容忍范圍內的,你們隨意。”盛夏五指緩緩收攏,指尖似是要沒入賀牧的皮肉:“但是你記住了,超出范圍外,你這個弟弟可是要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