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莉帶著鐘雅欣離開,開門,便對上了門外數(shù)十雙凌厲眼目。
“你們是誰?!”王瑾莉驚聲厲喝:“你們想干嗎?!”
為首一人正是韓清,不言不語,面色瘆人。
別墅三樓一扇窗開,盛夏的半側(cè)臉倚靠在窗框上。
“韓清,讓她們走。”
盛夏一聲,韓清先錯步。
緊接著,他身后數(shù)十人紛紛讓開。
王瑾莉抬頭狠狠瞪了盛夏一眼,雖是無語,但那一眼,已經(jīng)將她的惡狠盡現(xiàn)!
哼,這才對嘛。
這才是你這位婆婆對我這位兒媳應(yīng)該有的態(tài)度!
兩人上車離開,盛夏雙手撐在窗臺上:“韓清,你們怎么休息?”
“老大都安排好了,您不用管。”韓清回了盛夏一句,轉(zhuǎn)身對身后的十幾人道:“回守各點(diǎn),散開!”
轉(zhuǎn)瞬間,聚集的人群就消失了。
連韓清的身影也隱匿在了黑夜中。
盛夏關(guān)上窗,口中輕喃:“老大…”
難道是賀子桀?!
為什么要叫他老大?!
白天的時候盛夏問過韓清有沒有賀子桀的消息。
后者干脆的回絕說沒有。
但現(xiàn)在看來,這個韓清應(yīng)該是清楚賀子桀另一層身份的!
房中一盞地?zé)羯l(fā)著橘色暖光,盛夏合著睡衣蜷縮在床上。
賀子桀,除了風(fēng)爵集團(tuán)的總裁,你到底還有什么身份?!
迷糊間,她陷入了淺眠。
腦中所想,夢中所出。
于是這晚,盛夏在夢中看到了滿目血色。
猩紅中浮出一個身影,面目清晰地那一刻,她驚叫而醒!
賀子桀!
滿身帶血!
盛夏仿若突然得了失心瘋,急促的呼吸似是殘破的風(fēng)箱發(fā)出的刺耳聲調(diào)。
她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賀子桀的電話。
卻一遍又一遍的接受無人接聽的結(jié)果!
盛夏緊抿著嘴唇,無法抑制的淚水像是開閘的洪水,一發(fā)不可收拾。
就這樣,她又一晚睜眼到了天亮。
盛宸也是一夜無眠,早起下樓,便對上了姐姐的紅腫眼眸。
彼此無言,他噤聲在餐桌前坐下。
盛夏一直盯著餐盤發(fā)呆,手中拿著筷子,卻長久停在一個位置上。
“姐。”無奈,盛宸只得出聲喚醒她:“吃飯。”
“嗯…”
盛夏回應(yīng)一聲,卻引的盛宸當(dāng)即放下了筷子!
“你嗓子怎么了?!”他眉頭皺的死緊:“說句話!”
盛夏搖搖頭,夾了一塊雞蛋送進(jìn)口中。
見她吞咽費(fèi)力,盛宸猝然起身,黑著臉上樓找藥!
盛夏有一個病灶,如果她心情過于緊張,就會引起上火,直接導(dǎo)致扁桃體發(fā)炎。
盛夏見弟弟走了,索性也不吃了,端起水杯喝了幾口。
“吃藥!”盛宸說話明顯的壓著火氣。
他把藥片遞給姐姐,轉(zhuǎn)身去廚房沖了一杯蜂蜜水。
盛夏喝了藥,又默默接過弟弟手中的水杯一起喝下。
“今天別去公司了。”盛宸道:“我也請假,在家陪你。”
盛夏搖了搖頭,起身牽住弟弟的手。
她嗓子痛,不想說話。
盛宸懂她的意思,攔也攔不住,只能隨著她。
于是他提著書包被姐姐牽出了門。
韓清已經(jīng)在車前等著了,見姐弟倆出來,便拉開了車門。
校門口,盛宸從書包里掏出藥盒裝進(jìn)姐姐的包中。
“中午再吃一次,我會打電話提醒你。”
盛夏點(diǎn)點(diǎn)頭。
盛宸下車,一步三回頭的進(jìn)了校門。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盛夏才拍了拍駕駛座的椅背示意韓清開車。
后者抬目打量了一眼后視鏡,沉聲:“夫人,您不舒服?”
盛夏微揚(yáng)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韓清便不再問。
一路到了公司門口,盛夏老遠(yuǎn)就看到了一群人聚集在門外。
是董志孝!
慌忙下車,她快步上前操著沙啞到聽不清字句的聲音道:“老爺子…怎么不進(jìn)去…”
董志孝似是被她的嗓音嚇到了,片刻愣怔:“在等你。”
盛夏也不多說,抬手?jǐn)v扶著老人:“…進(jìn)去吧。”
嘶啞的聲調(diào)惹人心疼,董志孝也不例外。
“感冒了?”
盛夏搖搖頭,苦笑:“上火。”
人群直接被帶去了會客廳,盛夏一邊打電話一邊對老爺子道:“您在這里…咳!”難受的咳嗽了一聲,盛夏按著喉嚨接著道:“您和大家伙先在這里等一下…”
董志孝點(diǎn)頭,蒼老的臉上顯出幾分心疼:“不著急。”
電話也通了,盛夏盡量控制著聲音:“肖曉,你到公司后帶著電腦來一趟會客廳,我等你。”
肖曉來的很快,進(jìn)門就問:“總監(jiān)你的嗓子怎么了?!”
盛夏擺擺手,接過她手中的電腦對董志孝道:“老爺子,來,咱們開始登記。”
“讓這個小丫頭來吧。”董志孝一邊招呼著大家過來,一邊對盛夏道:“你去喝些水。”
肖曉接了盛夏手里的活,后者也沒有離開,在一旁安靜的坐著。
老爺子微嘆氣,在她身邊坐下。
“張嘴我看看。”
盛夏怔了怔。
“不是上火了嗎。”董老爺子面上沒有了此前那般凌厲:“我懂些中醫(yī),找法子給你祛火。”
盛夏孩子氣般笑了笑,也不惺惺作態(tài),緩緩張開了嘴。
老爺子打眼一看,額間皺紋微攏:“你這怕是發(fā)炎了,中藥見效慢,得西藥快速消炎!”
盛夏點(diǎn)頭,道:“…帶了藥的。”
老爺子看了圍住肖曉的人群一眼:“我今天帶來的,都是家里有孩子的,我就一個要求,你好生安置他們。”
“您放心吧。”盛夏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艱難道:“那其他人呢?”
老爺子目露惆悵:“再說吧。”
“其實(shí)我的規(guī)劃就是一戶不少。”盛夏有些急了,說話更是含糊不清:“老爺子…”
老人抬手制止她:“行了,你少說些話吧。”
盛夏懂了,老人這是有其他的考慮。
樂于助人,也要看對方是不是真的愿意接受幫助。
如果連幫助都變成強(qiáng)制性的,那就失去了一切的初衷。
不到一個小時,肖曉給所有人做完了登記。
老爺子也站起了身,盛夏以為他是要過去登記了,沒想到,他卻是直接帶著人群欲離開。
盛夏本欲挽留,但想起老人之前的眼神和語氣,話到嘴邊卻又咽下。
“你叫盛夏是吧。”老爺子在門口回頭,第一次對盛夏露出了笑容:“你是個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