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璇的情緒很激動,幾乎奔潰。
周子熙見此,依舊站得筆直,面色不動分毫,過了半響,才緩緩出聲,“你自己做過什麼,你不知道?”
話音未落,李安璇神情呆滯半分,強撐道:“我做了什麼?”
周子熙冷嗤一下,譏誚一笑,“我沒空和你兜圈子,一開始我就明確和你說過,我們不會再有聯(lián)繫,我以爲你明白,現(xiàn)在看來,你不明白。”
“所以我只是在用我的方法讓你記憶深刻。”
知道消息,他極其憤怒。
李安璇算什麼東西,居然在背後給他玩這招!
錯愣之後,李安璇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還是不服輸,“我做了什麼?”
抱著一絲希望,柳絮薇沒有告訴他的希望。
不然,此時要是默認,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承擔什麼罪名。
下一秒,這個希望便已破滅。
周子熙語氣極冷,“你對她說了什麼,你自己知道。”
字字清晰入耳,李安璇如同墜落萬丈冰窖。
當時做時,她就忐忑萬分,畢竟是撒謊,現(xiàn)在被這麼揭露出來,顏面無存。
一下便已經(jīng)杵在那。
豈料還不算,周子熙上前一步,與她側(cè)身,黑眸低垂冷冽,“什麼時候你能去找她認錯,我什麼時候就考慮放過你。”
話語間,沒有溫度,絕情無比。
“難道你就沒錯嗎?”李安璇意識雖然清晰,但酒壯人膽,寵衝著周子熙便是一通質(zhì)問,“我說的那些話是導火索嗎?如果不是你,就算我再怎麼說,你們的關係也不會變到這樣的地步。”
“周子熙。”她嘲諷一笑,“你以爲將一切丟給了我,你就能心安理得了?”
“我告訴你,真正應該懲罰的人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說著,面色已經(jīng)扭曲,眼底通紅一片。
周子熙身子倏地一僵,身側(cè)垂著的手已無比握緊。
他一直拼命隱藏的事實被人無情撕裂,血淋淋的,痛意翻滾著。
閉上眼眸,從脣齒間溢出一句話,陰寒至極,“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邁步,往門前走去。
開門。
大力甩關上。
響聲猶如在耳畔響起,李安璇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笑得癲狂,眼淚一顆顆砸落。
和柳絮薇道歉?
憑什麼?
她一度不放在眼底,認爲她不配和自己比的人,現(xiàn)在要低聲下氣的與她道歉,周子熙才考慮原諒自己?
誰來告訴她,憑什麼?
她不認爲自己做錯什麼,她也是在挽救她的愛情!
所有的委屈爲什麼要她來承擔?
李安璇眸光泛起不甘還有濃濃的埋怨。
屋內(nèi)。
周子熙跌坐在沙發(fā)上,閉上眼,腦海裡便浮現(xiàn)那日的場景。
如此倔強的她,站在臺上,站得筆直,拿著話筒,像是突然放下般平靜,不曾聽過的話語在他在他耳邊徘徊。
再次之前,他仍用嘲諷語調(diào)自大的與她對話。
那個視頻,他看過一次,此後,便沒有勇氣看第二次。
他知道柳絮薇對自己的感情,所以有時候潛意識裡纔會放縱自己如此放肆,沒有想過是在揮霍,是在踐踏。
報應終於來了。
周子熙弓著身子,將手指煩躁插入濃密的黑髮間,情緒低沉。
他又想她了。
記得柳絮薇很會做飯來著,他無意誇了一次,此後每一次去,只要她有空,便會給他做一桌飯菜,雖然,他每一次都吃得特別少。
腦海裡的記憶越發(fā)清晰,身上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發(fā)沉重。
站起身,手機從褲兜滑落,沒有多餘心思去在意。
往浴室走去。
他需要清洗頭腦。
待他關上浴室的門,掉落在沙發(fā)角的手機亮起,不斷閃爍著來電顯示。
無人接聽之後,掛掉再打,掛掉再打。
從此便可看出來來電者的著急。
可週子熙正在浴室內(nèi),水聲稀里嘩啦從頭頂往下澆著,他閉著眼,任其流淌。
越是這樣,腦海便越發(fā)清醒。
他不知道。
剛剛有些平息的網(wǎng)絡,此時又砸開了鍋。
這一條消息,比之前那一條還要上升得兇猛。
那是一張照片。
畫面裡,清晰看到李安璇的臉,一名男子與貼得很近,而地點,便是在周子熙的別墅門前。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會發(fā)生什麼?
不用解釋,廣大網(wǎng)民便已經(jīng)腦補。
“啪,周子熙打的這次臉,肯定很疼吧?”
“心疼我們家薇薇,之前我還說讓周子熙追回薇薇,現(xiàn)在我只想說:渣男,滾遠點!”
“支持柳絮薇冷藏李安璇的行爲,但是,有周子熙在,感覺會不太順利啊,算了,渣男被賤女,天生一對。”
“貴圈太亂,咋能活得不那麼累嗎?戲裡演戲也就算了,生活中還演,真是夠了!”
“支持璇璇,別管別人說什麼,我永遠支持你,和周總裁和好吧,我看好你們喲。”
“腦殘!”
…
隨著熱度不斷上升,除了看熱鬧的吃瓜羣衆(zhòng),兩方粉絲還互相撕了起來。
支持柳絮薇的則認爲,李安璇是第三者,藉著之前與周子熙的關係逼走柳絮薇。
而李安璇的粉絲則說,柳絮薇是第三者,沒準之前就是因爲她的插足,李安璇才離開,現(xiàn)在又對他們家偶像進行雪藏,狠毒噁心至極,希望周總裁能想之前那樣幫助李安璇,給柳絮薇一個好看!
當然,還有很多粉絲站在中立的位置,她們希望能有人出來解釋一下,不要讓她們在盲目猜測和擔憂。
網(wǎng)上熱火朝天,周子熙全然不知,早已在牀上發(fā)呆至沉睡。
翌日。
昨夜的雨已經(jīng)下停。
路面被沖刷得乾淨,空氣變得更加清新。
夏欣蕓翻動了一下身子,又是一陣痠軟,腰上被緊緊攬著,周身都溫暖無比,他身子有些燙,就是天然的暖寶寶,腳還被人緊緊夾著,很難有很大的動作幅度。
昨日的畫面涌入腦海,夏欣蕓潮紅起來,抱緊顧逸就往他懷裡鑽,嬌羞得緊。
對方皺眉動了動,倏地醒過來,不能抱緊她。
兩人正坦誠相待著,她這麼一動,某人頓時就起了反應。
貼得如此近,自然第一時間就被她察覺。
“幹嘛呀!”夏欣蕓又蹭了蹭,噘嘴說道,“我不管,你得忍著!”
“寶貝你別亂動。”顧逸也有些無奈,這應該不算他的錯吧?
懷中某隻小貓不安分,他能怎麼辦?
“哦。”悶悶應了一聲,夏欣蕓乖巧躺在他懷中。
軟綿綿的身子,皮膚細膩光滑,柔嫩至極,顧逸摸著,手突然就不安分了。
“你又幹嘛!”夏欣蕓後背一癢,身子跟著扭動兩下。
這下,某人直接繃不住了,她感受到的反應更加強烈。
“流氓!”白皙的脖子直接漲紅起來,她說來說去就會說那麼兩句,這在她眼底便是髒話了。
話落,還是氣惱,又張口往顧逸的下巴輕咬一下,瞪大眼,大而黑的眼眸望著他,癟著嘴,“不發(fā)春不行嗎?”
真是討厭!
明明昨晚才那樣對她,現(xiàn)在又這個樣子。
當她是鐵人?
這一咬,顧逸受不住了,直接反撲倒了她。
夏欣蕓當然不樂意,擡手就開始反抗,都要拳打腳踢了。
顧逸將她手往頭頂一放,固定住,又將她腳壓住,沙啞著聲線,瞇著眼,“你再動,我辦了你信不信?”
“你沒辦過嗎?”夏欣蕓不敢示弱,“你要是敢現(xiàn)在辦,我讓你不舉信不信?顧逸,我學過跆拳道的,你試試!”
居然敢現(xiàn)在辦她,顧逸絕對會惹火她!
聞言,顧逸忍不住輕笑,玩味道:“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試一試,不舉了你下輩子怎麼辦?”
與他說話真是越發(fā)大膽,看來調(diào)教得挺不錯。
“改嫁!”夏欣蕓將頭扭到一邊,“我告訴你,現(xiàn)在不行就是不行!”
他要是不分場合,絕對能惹火她。
“改嫁?”顧逸從脣齒間溢出兩個字,“寶貝,再說一遍。”
“不然幹嘛?還得守活寡呀?”剛剛被他氣到,此時看他這副模樣,夏欣蕓心底正解恨,繼續(xù)添油加醋,“說不定我早離開了,跑得尾巴都不要了。”
顧逸鬆開一隻手,兩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擡起,語調(diào)聽不出情緒,“再重複一遍。”
他變得面無表情,周身倏地降溫下來,夏欣蕓莫名打了一個寒顫。
抿了抿脣,在回想自己開玩笑是不是太過了,眨著眼看著他,遲遲沒有出聲。
“還說嗎?”顧逸繼續(xù)問。
夏欣蕓望著他深邃無底的眼眸,氣勢一下便弱了,“說錯話了嗎?”
她其實心底也不知道。
顧逸沒有回答,直勾勾看著她,緊閉薄脣。
這副樣子,夏欣蕓一下便慫了,他早已放開她的手,纖細的手臂往上一伸,摟住他的腰。
沒有出聲,就晃了晃手臂,一臉撒嬌懇求。
“錯哪了?”顧逸看了她半響,聲線低沉。
夏欣蕓想了想,無奈搖搖頭,她其實都忘了自己說什麼。
顧逸沒有回答,目光往下移了移,落在她胸前佩戴的戒指上,眸光沉了沉。
順著他的眼光,夏欣蕓心下一愣,眼底慌亂。
她剛剛說要離開。
對上顧逸,連忙搖頭,語調(diào)微微發(fā)急,“剛剛沒有那個意思,說錯話了,對不起,沒有經(jīng)過大腦是我不對,我沒有腦子。”
她顛三倒四說著,不斷指責自己。
顧逸盯著她看來好久,才低聲道:“寶貝,我和你說過,這種話不能亂說的。”
說受不住不是假話。
他心很疼,受不住的疼。
夏欣蕓眼眶一泛紅起來,吸了一口氣,抱緊了他,“對不起,是我沒有想到你的感受。”
平時與他開玩笑慣了,就這麼脫口而出,與他玩鬧。
沒有想過會引起他這麼大的反應。
顧逸嘆了一口氣,將她抱在懷裡,“沒事,是我多心了。”
明知道她沒有那個意思,但他就是聽不得。
話落,頓了頓,“寶貝不說了好不好?以後怎麼鬧都行,就是不能說這種話。”
他都會寵著,也會好好疼著慣著。
但她要好好待著他身邊的。
夏欣蕓蹭了蹭他的胸膛,用力點點頭,又吸了一口氣,聲線低低,“對不起。”
顧逸突然鬆了她,颳了刮她的鼻尖,薄脣微微上翹,“眼眶怎麼又紅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
他沒想讓她哭,在他身邊是時候,負責笑就好,幸福快樂就好。
收他情緒的影響,夏欣蕓雖紅著眼眶,也扯了扯嘴角,眉眼略彎,反駁道:“纔沒有。”
她哪有愛哭了?別人都說她能把情緒控制得很好呢。
好吧,與他相處時可能就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