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不登三寶殿,”蘇青嬈看著對面咬牙切齒的蘇綰綰,還有一臉緊張的楊柳,唇角揚(yáng)著的弧度讓人心頭很快漫起來一股冷意,何況那女人的嗓音也是冰冰涼涼的,“你說說看,發(fā)生什么事了?嗯?”
她倒是不知道,會有什么事情,可以讓楊柳和蘇綰綰,一起上門來求她的。
楊柳坐在沙發(fā)里也有些不安,雙手不斷地?cái)囍目陔y受的厲害,畢竟找蘇青嬈開口,她自己也是花了好多的功夫來決定把自己這張臉也拉下來。
言語之間于是便有些吞吞吐吐的,“是我賭博欠了錢,三百萬,也不多,只是這錢你不知道你爸他是拿不出來的……現(xiàn)在人說如果我不能再三天之類把那三百萬還清了的話,他們就要帶著人去蘇氏的公司鬧事,還說要讓我好看,我,我這也是沒辦法,所以只能來找你了,三百萬而已,你應(yīng)該可以借給我吧?”
什么叫做獅子大開口,蘇青嬈這個時候才真正的知道。
動不動就三百萬,還口口聲聲說只是三百萬而已,這是個小數(shù)目么,對于霍東莛來說,這或許是,但對于她而言,三百萬,簡直就跟天文數(shù)字一樣。
女人淡淡揚(yáng)著唇角,細(xì)白的手指爬上眉梢,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像是在認(rèn)真思考一般。
眼底的眸色卻是深沉如海,半晌之后,蘇青嬈抬眸看著對面就連呼吸也有一些急促的女人,嗓音幾乎冷靜到了極點(diǎn),“你玩賭博這事兒,我之前就知道,但是沒想到,你先走居然玩得這么大,你是覺得我爸公司被人救活了,可以供你肆意揮霍了呢,還是覺得,沒錢了就可以來找我,畢竟我現(xiàn)在是霍東莛的太太?”
“青嬈,你,你話別這么說,我只是,只是沒忍住就去小賭了一把,沒想到會輸這么多錢,我以前也是贏過的……”
以前。
“賭博有大有小,你輸贏和我沒關(guān)系,但是你輸了為什么要來找我要錢呢?我沒錢給你,即便我現(xiàn)在是霍東莛的太太。”
她看著對面的女人,嗓音沒有絲毫的顫抖,說出來的話就是自己心里的所想。
她真的拿不出來這三百萬,何況,她為什么要借給她?
她賭博,輸了錢那是她自己應(yīng)該去解決的事情,她賭這件事情蘇向楠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驕縱她,覺得女人有點(diǎn)愛好也無所謂,畢竟他公司賺錢的時候還是供得起她賭博輸?shù)哪屈c(diǎn)錢。
沒想到,現(xiàn)在是手癮越來越大了,一賭輸了就出來這么個天文數(shù)字。
楊柳聞言就笑了,很明顯的不相信,“青嬈,你不想借給我就直接說,何必冠冕堂皇的告訴我說你沒錢呢?我來找你,是因?yàn)槲艺娴淖咄稛o路了,你真的想蘇氏再次被那些人逼到絕地嗎?你要知道,那些人一旦瘋狂起來,是什么都不管的,何況一個小小的蘇氏,說不定那些人連放火燒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半晌,蘇青嬈給自己倒了杯茶,依舊淡淡的笑著,嗓音不驕不躁,“威脅我?”
“他也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
“可你和我什么關(guān)系?后媽而已,”蘇青嬈看著她,“你和我爸的婚姻關(guān)系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你賭博欠了錢那也應(yīng)該是你們一家人在一起考慮如何解決,當(dāng)初設(shè)計(jì)我和霍東莛的事情你們做得還不夠惡心嗎,現(xiàn)在想著我在霍家,以為能有多少錢可以給你們揮霍?三百萬,你獅子大開口也不是這么個說法,你找上門來直接就是要錢,你這個后媽做得還真是符合人設(shè),我是應(yīng)該給你鼓掌還是覺得你人心邪惡到無以復(fù)加了,嗯?”
“我這是被逼無奈才來找你的。”
“你們走吧,”蘇青嬈擺了擺手,“今天的話我就當(dāng)沒有聽過,我心有力,但是的確是沒錢給你,你們自己犯的錯,就應(yīng)該自己想辦法解決,我這里沒有捷徑可以走。”
她現(xiàn)在和霍東莛是什么關(guān)系,沒錯,是夫妻,可是那也不代表,她后媽賭博欠了錢,要拿霍東莛的錢來填補(bǔ)。
她不是那樣的女人,她不想讓自己和霍東莛這場婚姻,再添上一點(diǎn)別的任何的色彩。
楊柳最后和蘇綰綰還是灰溜溜的走了。
岑姨從一邊走過來,看著臉色有些泛白的蘇青嬈,嘆了口氣,“太太,不用為了這些人慪氣,你自己的身體重要。”
“岑姨,你說,我這樣,做錯了嗎?”
她這樣會不會連累到蘇向楠?
即便是現(xiàn)在,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淡到了如此的境界,可是她竟然還是會真的擔(dān)心他的安危。
如果楊柳說的都是真的的話。
但其實(shí),蘇家那套房子,拍賣了的話,也是值個幾百萬的,只是她們不想,還是拉不下那個臉,所以甚至是來求她借錢,也不愿意讓自己的生活過得苦一點(diǎn)是嗎?
當(dāng)初設(shè)計(jì)她嫁給霍東莛,也就是這個理由是嗎?
蘇青嬈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心臟涼透了,感覺像是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來,讓她的整個靈魂都被冰凍了起來。
岑姨看著她,嘆息道,“太太哪里做錯了呢?這樣的人本來就不值得你幫助,不過是因?yàn)樘愫吞K家的關(guān)系,所以才找上門來的罷了。我剛才都聽到了,那要錢的語氣,似乎還說是太太不給的話,那之后萬一出了什么事情,就怪太太你了。”
“但是你要是給了,這個無底洞,那還填得了嗎?”
“……”
她自然也知道是這樣。
但是,總而言之,過于為難。
蘇青嬈把一杯茶喝完,唇齒之間染著淡淡的香氣,她卻整個人都精神狀態(tài)很是萎靡。
女人上樓之后,岑姨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情打電話告訴了霍東莛。
男人剛掛掉電話,就接到助理的內(nèi)心電話。
“霍總。”
沈思亮皺了皺眉頭,“剛才前臺打電話給我,說是樓下有一位蘇綰綰蘇小姐找您,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說是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蘇綰綰。
霍東莛對這個女孩的印象其實(shí)也不是很好。
男人想了想,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最后還是開口道,“讓她上來吧。”
前臺接到電話回復(fù)的時候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穿的倒還是可以,就是那脾氣,真不像是大家出來的女孩子。
“自己上去吧,總裁在最高層,你上去了自然有人來接引你。”
“哼。”
蘇綰綰冷笑了一聲,真是狗眼看人低,也不知道霍東莛怎么會讓這樣的女人來當(dāng)前臺,真的是門面的光都被掃完了。
徑直進(jìn)了電梯,一路到了最高層,出去電梯的時候果然就看見外面有個人。
正是沈思亮。
沈思亮看了一眼蘇綰綰,摸了摸鼻子,這蘇家的女人果然長得都是妖媚的主,那蘇青嬈還勉強(qiáng)為人溫和,所以看起來也不是那么妖媚,這位蘇綰綰,穿著打扮,他就不說了。
“蘇小姐,這邊請。”
沈思亮語氣還是很恭敬的,來者是客,他臉上都是一副溫溫淡淡疏離有禮的模樣。
蘇綰綰踩著高跟鞋,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跟著男人去了霍東莛的辦公室。
打開那扇門,女人踩著高跟鞋走進(jìn)去,就看見男人穿著白襯衫坐在黑色的皮椅里面,修長的手指捏了一支鋼筆,俊臉低低的垂著,這五官的分明俊美也絲毫不受影響。
霍東莛頭也沒抬一下,嗓音淡淡的就似乎是和對待一個自己絲毫不熟悉的人淡淡的道,“思亮,讓煮杯咖啡進(jìn)來,蘇小姐,你去沙發(fā)里坐著,我等一下就過來。”
蘇綰綰挽著好看的蜜色唇瓣,眼眸微微的瞇了一下,笑得如同月亮一般,嗓音嬌柔動人,“好,我去那邊等你。”
等這個詞,說出口,就讓人覺得怦然心動。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蘇綰綰一杯咖啡都快喝得見了底,霍東莛這才把文件資料合上交給沈思亮,然后起身從辦公桌那邊走過來。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褲,白色的襯衫,襯衫的下擺微微有一絲褶皺,更讓男人看起來多了點(diǎn)俊朗和隨意,蘇綰綰眼睛里都是愛慕,絲毫也掩飾不住。
我本將心照明月,霍東莛就是她心里的那一道明月,明亮到,讓人的心臟,都染著白色好看而透明的白月光。
“霍……”
“叫姐夫。”
霍東莛微微挑了下眉,這是第二次他這樣提醒她。
蘇綰綰不情不愿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末了,也只能隨著他的話,叫了一聲,“姐夫。”
“說吧,找我什么事情。”
男人或許是看見了電腦和文件,眉心和太陽穴都有些痛,霍東莛修長的手指微微的揉著自己的眉心,蘇綰綰看著就覺得心疼,剛想起身過去幫他揉揉,男銳利的目光就這么瞥了過來。
蘇綰綰重新回到沙發(fā)里,嬌艷的臉蛋瞬間籠上一層哀傷。
“姐夫,我今天來,是想找你幫個忙……”
男人看著她,不出意料,果然是這件事情。
“洗耳恭聽。”
男人嗓音淡如秋水,眸子里泛了一點(diǎn)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