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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舊,山水濤濤。飛鳥已過,獸啼方停。
“咯——吱。”一根沉睡多年的枯木樹枝被雷靈云迷茫的步伐所踩斷于腳下,他驀然回首看了一眼,略微驚駭的心緒方能漸漸平緩。
草木雖能皆兵,但此時雷靈云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容易被四周的情物所吸引。
懷抱著芳幽潤飛過了方才那倒懸于天際的瀑布,穿過險惡的山間,來到了一片相對較遠,或許會安全一些的樹林中。
不知是為什么?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道信念的召喚在呼喚著雷靈云,他慢慢向前走著。
“咚”一根帶刺的藤條勾住了芳幽潤手中依然緊握著黑色魔法杖,雷靈云稍微遲疑了一會,眼光不經意的赫然發了她手中那根魔法杖上面的海洋之心不之何時竟然被擊碎成了兩瓣。
“怎么會這樣?”雷靈云慢慢下蹲,將芳幽潤平放于兩膝之上,怔怔的拾起那兩瓣已經破碎的海洋之心。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前南宮藍藍親手交給他,而現在,這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可挽回的敗局。
雷靈云無奈的輕聲嘆息,他試了幾次,想要將那兩瓣破碎的海洋之心重新合二為一,但連著試了幾次卻還是無力回天。
最終,不得已只得先暫時向前走著。前方的世界漸漸清晰起來,不在只量片昏暗的森林,陽光仿佛要普照這片下界的領域。
終于穿過了那片荊棘叢生的茂密森林,沒走幾步,卻又是一片較為稀松的竹林出現在了雷靈云眼前。
被這片森林惹惱的雷靈云終于在也無法忍受,縱身飛馳而去,在半空中俯視著下界。
“夢幻森林怎么會有茅屋呢?”雷靈云突然看見下界出現了一所茅屋,期間似乎還飄浮起縷縷青煙。
既然有煙,必定有人。雷靈云很明白,能夠在此深山老林中生活的人必定是修道奇人。
想到此時芳幽潤正急需要個地方休養調息,雷靈云當即不在耽擱,極速飛馳而去。
下界的景物越來越清晰,雷靈云緩緩停住身形。輕風迎面吹來,帶著一縷沁人心脾的花香。
環視一眼身旁的小茅屋,卻赫然發現還有一座座墓碑豎立在側。一位年約七旬的老婦人正獨自祭拜,口中喃喃自語的念著什么?
若是此時芳幽潤清醒過來,必定會發現那三府墓碑之上的一個個名字是那么熟悉。
在老婦人所祭拜的碑文上面抒著幾個大字“無傷國丈司徒龍軒之墓”。
而在老婦人兩側則分別寫著“無傷帝國天龍將軍司徒慕炎之墓”與“無傷帝國鳳儀王后司徒慕玲之墓”。
三座石碑很簡陋,沒有什么特別的材質。但四周確很干凈,只有此時老婦人手中還在燒著的白色紙錢。
小茅屋臨近山邊,但卻并不算破舊,在院落之上赫然掛著“翠竹園”三個字。門前兩旁栽種著兩棵桃樹,此時已經進入了深秋,桃樹早已瀕臨枯萎。院子中別無多特,只有一口井(老婦人生活所用)。零稀的栽種著一些花草果樹,還有一些毛發雪白的兔子在拼命的啃著青菜。
“真是個世外桃源啊!”雷靈云滿面唏噓的感慨一句。
“有客到訪寒舍,沒能遠迎,還望公子海涵我這老婆子處事不周啊!”老婦人此時站起身來,身形佝僂,穿著一件質樸的衣衫,但眉目流轉間卻明顯閃爍著一絲精光。歲月已經在她蒼老的面容上刻了下時光印記,滿臉皺紋使得她看上去異常的蒼老。
雷靈云的第一印象便認為這位老婦人便是此處的守墓老人,見她言談之間不像是普通的農家婦人。不敢失禮,隨即上前說道:“冒昧前來打攪,還望老人家見諒。”
“呵呵!”守墓老
人此時已經走到了雷靈云身前,抬眼看著雷靈云到來的方位。道:“你們是從東南方向而來的么?”
雷靈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守墓老人垂首注視了仍然昏迷不醒的芳幽潤一陣,道:“既然你們是華夏帝國的子民,為何會到我無傷國地界來呢?”
“實在是因為情況急迫,不得以才突然造訪。”雷靈云的樣子突然顯得有些急切的說道。
“你們先進去吧!”守墓老人雙眼緩緩閉上,心中默念道:“如果幽潤這孩子沒有死,可能也有這個孩子那么大了吧!為何她又長的和慕玲如此相似呢?”
老婦人回首雷靈云離去的背影,雙眼濕潤的看著他手中抱著的女孩獨自傷感。
雷靈云感激的點頭走了進去,但走進去之后卻發現守墓老人依然停留在原地沒有動,隨即開口問道:“老婆婆,您怎么不進來啊?”
見雷靈云問話,守墓老人看了她一眼,微微笑著走了進去。
茅屋不大,只有一間很小的客廳,在客廳兩邊則是守墓老人的臥室和廚房。
雷靈云先將芳幽潤放在那間只有不到五平方米的客廳,看著這有限的空間,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整間屋子幾乎四壁皆是各式各樣的劍。面露難色的問道:“我想先找個地方為她將身體調息歸元,您這里有熱水么?”
“有,有。”守墓老人仔細看了雷靈云一眼,赤芒閃過,卻見守墓老人信手拈來一柄閃耀爍赤色光芒的長劍,含笑看著雷靈云。
單從雷靈云能夠憑空飛躍華夏帝國的夢幻森林來到無傷國地界,這份修為就不是普通修者能夠比擬的。守墓老人雖說鋒芒內斂,但她已經從雷靈云疑惑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猜想。
“你覺得很奇怪是么?”守墓老人含笑問道。
“是的。”雷靈云也不否認,如實說道。
“呵呵!”守墓老人笑得很是滄桑,言語之中仿佛在述說著某種壓抑多年的怨恨,但眼神中卻滿是無奈與期盼,笑聲過后,嘆道:“只看你能夠飛過那片浩渺無垠的夢幻森林來到我這座“翠竹園”中,足以看出你并非是一個普通的修者了。”一聲悶想過后,守墓老人將手中赤色長劍插進了劍鞘中,繼續說道:“茅屋雖小,但卻是暗藏玄機。我這翠竹園中足足藏下了一萬柄劍,你信么?”
對于守墓老人的話,雷靈云雖說有些不信,這間茅屋不過幾十個平方米,哪里能夠暗藏萬千兵刃,但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怔怔的看著守墓老人,拱手說道:“前輩修為精深,晚輩佩服!”
房內隨著守墓老人的劍氣運轉間,一道道劍陣隨即展現出來,不算太大的小茅屋中騰的一下幻化出萬道劍光,如同實質一般的白色光劍憑空出現。
“萬劍訣。”守墓老人收劍而立,雙手握劍背于身后,突然間她那有些瘦弱的身形卻顯得如同小山般高不高不可攀,令人有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感想。“多少年我都沒有在用過這套劍陣了。我記得,好像是十七年前的了吧!我也有一個像她這么大的孫女,但現在卻不知道是否還存活于人世間?”
見守墓老人看著芳幽潤時的眼神一點也不顯得很著急的樣子,雷靈云大惑不解的問道:“您也有一個像幽潤這么大的孫女么?”
“幽潤,幽潤。”守墓老人神情瞬間變得激動起來,仰天而笑,那萬道劍陣竟被她那短暫的笑聲所震散于無形之間。這份實力足以與整座仙武大陸上面任何一位劍神所比肩。
這下雷靈云更是不解了,不明白守墓老人為何會置他的話不顧,不由得微怒道:“還望前輩能夠借一間房于在下為妻子治傷?”
情急之下,雷靈云隨口便將自己心中的那個芳幽潤的地位說了出來。
“妻子?”守墓老人頷首說道:“你說她是你的妻子?”
“難道這有什么疑問么?”雷靈云冷聲問道。
對于別人置疑他的話,這是雷靈云最惱怒的事情。
守墓老人緩緩走到芳幽潤身前,干枯的雙手輕輕撫摸著她柔嫩的臉龐,眼角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笑著說道:“我可憐的孩子,外婆總算是找到你了。可惜冥冥中或許早有注定,你現在已經是垂死之身了。上天為了安慰我這老婆子,才將你送到我的身邊吧?”
“什么?”雷靈云追問道:“你說你是她外婆?”
看著雷靈云警惕的神色,守墓老人起身直視雷靈云,道:“這個女孩是不是叫芳幽潤?”
“是。”
“于十六年前失落于無傷國外的森林之中?”
他二人這樣一問一答,雷靈云突然疑惑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雖然雷靈云不知道芳幽潤是不是在無傷國的森林之中遺失,但卻對于守墓老人的堅定開始有些懷疑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守墓老人對于他這么問或許絲毫不感到意外,繼續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她應該就是我那可憐的外孫芳幽潤了。當時她只不過是一個襁褓中的女嬰,卻被人追殺至無傷國外的夢幻森林之中。幸得她舅舅拼死相護,才不至于遭人毒害。但當我趕到那里時,她卻已經不見了,那里只有三個死人,其中一個就是我的兒子司徒慕炎。當時他手中還緊緊握著一張血布,可能是有人特意留下來的吧!”
說著,守墓老人將那塊塵封了十六年之久的血布再次打開,遞到了雷靈云面前。
雷靈云雙眉微皺,此刻他不得不提防任何他不熟悉的人。剛才的失誤已經成了他致使的打擊,而現在芳幽潤還處于生命垂微的狀態,這一點一點的回憶都在刺激著他的大腦。
快速接過守墓老人手中的血布,但展開之后的文字卻是一個也不認識。
“這似乎不是仙武大陸上面的文字吧?”雷靈云疑惑的看著守墓老人。
“你說的很對。”守墓老人含笑點點,說道:“剛開始我也不認識這些文字,后來,我仔細回憶當時的情形。無傷國最臨近的就只有對岸的獸人大陸,兩族相隔最近的地方就是那片沒有任何人敢擅自涉足的黑暗宗教守護的死亡結界。經過這個推測,我當時懷疑這種奇特的文字很有可能就是妖蛇國的文字。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我親自潛入獸人大陸中將這種文字與那里的文字對比之后,確實是一樣的。”
雷靈云從小便是身長在獸人部落中,對于那里的文字雖然沒有太多的涉獵,但他卻知道獸人部落的獸人卻和仙武大陸上面的人類說的語言是完全一樣的。這還得歸功當時的幽靈一世,他在統一了獸人部落以后,立即將整個獸人部落的度量衡統一,并且將貨幣與文化也和仙武大陸統一,就連獸人早延續了數萬年的語言也徹底效仿仙武大陸。雖然這些事情做起來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變,但幽靈一世卻堅信,向古老的文明靠近,這么做是值得的。從這些浩大的改革工程上來評價幽靈一世,不得不說他的的確確實實是一位曠古爍今的傳奇帝君。
見雷靈云沒有說話,模樣似在想些什么?守墓老人繼續說道:“經過妖蛇國的獸人翻譯后我才得知,這塊血布上寫的意思確實是有人救走了我的孫子芳幽潤,但那個人卻不肯說出他是誰?”
“咳咳”一聲輕微的咳嗽聲立刻吸引了雷靈云和守墓老人的目光。
只見芳幽潤神色痛苦的呼喚著什么?但卻始終無法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