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的處理很漫長,加上沒有止痛藥,看著都疼,更別提當事人!
宇文浩忍不住側目,只見軒轅雪冷汗淋漓,似乎強忍著不啃聲。
不知道為什么,宇文浩突然感到心疼,打仗,原本就是男人的事情,如今卻讓女人來受這份苦!動作不自覺變得異常輕柔。“將軍,疼不疼?”
“宇文浩,你怎么那么煩?你不要以為幫本將軍療傷就會原諒你,沒有那么好的事。”
這女人的思維,哎!
宇文浩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赫連山脈,一座寸草不生的荒涼山野,此處非交通要道,平日里罕見人蹤,如今殺聲大作,隨處可見廝殺的人馬。
山巖上,一少女在幾名士兵護衛下緊張四顧,她的眼神,更多是追隨著奮勇殺敵的偉岸身影。
軒轅劍洪長矛如蛇似電,快、準、狠!招式簡單純粹,刺、掃、挑,但每一擊,必定留下一具尸體,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竟無一回合之敵。
拓拔火也是少有的悍將,以必死之心爆發而出的戰斗力更是不同凡響,長劍飛舞,血濺長空,但凡靠近的華夏士兵紛紛躺下。
即便如此,拓拔火依舊無法改變覆滅的命運!五千騎兵,寥寥無幾!
當軒轅劍洪將最后一名攔在面前的敵兵挑殺,敵將的身影一覽無余。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軒轅劍洪暴吼一聲,長矛呼嘯直奔拓拔火而去。
拓拔火砍翻一名華夏士兵,突覺左側發寒,本能橫劈格擋。
鏘!!
火花四濺,矛鋒摩擦著劍鋒持續推進。
拓拔火神情劇變,急忙一閃。
軒轅劍洪去勢不變,改刺為掃,長矛帶著凌厲的破空聲狠狠砸向猝不及防的拓拔火。
砰!!
拓拔火頓覺胸口一悶,連連后退,血絲順著嘴角溢出。
“你是何人?”拓拔火怎么也想不到竟有人強悍如斯,他在南笙國雖說只是一名偏將,但天生神力少有對手,就算是拓拔絕也做不到一擊就令自身重創。
“軒轅劍洪。”軒轅劍洪長矛一斜,如同戰神般傲立于天地間。
“軒轅劍洪!”拓拔火輕念兩聲,長劍一橫,冷冷道:“拓拔火生平少有敬佩之人,你是除將軍之外的第二個人。”
“廢話!”軒轅劍洪寒芒暴射,長矛一挺,再度急刺而去。
拓拔火眼神一冷,不閃不躲,迎面而上。
兩道身影,如同兩只暴怒的野獸,相互沖擊,儼然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觀戰中的少女嚇得面無血色,放聲尖叫。
噗!!!
矛鋒摩擦著堅硬的鎧甲推向心窩,高舉的長劍也迅速斬落。
電光火石間,軒轅劍洪驟然松手疾退,險險躲過致命一擊。
“你。。。不配為戰士!”
拓拔火怒目圓睜之余,雙腿無力跪下,長劍失去控制般跌落一旁。他怎么也想不到對方竟然臨陣脫逃丟棄武器,要知道,南笙大陸,將士未曾陣亡就拋棄武器可謂恥辱。
當然,對于軒轅族而言,武器,從來都不是榮耀的象征。
軒轅劍洪冷冷盯著長矛慣體的拓拔火,不屑道:“煞筆!”
這個詞,來自葉孤城!不過卻是此刻最佳的寫照!
軒轅劍洪向前兩步,手往長矛一搭,用力拔出。
拓拔火悶哼一聲,轟然倒地!至此,南笙騎兵全軍覆沒。
敵寇除盡,接下來就是追悼陣亡將士的葬禮。
軍營中,陣亡的士兵被堆成一堆堆進行火葬,當然,南笙國的騎兵就不配享有這份榮譽,草草埋葬。
火光四起,全體將士神情凄悲。
一名偏將望著熊熊烈火,猶豫了一下,緩緩道:“將軍,有一事,屬下覺得有些蹊蹺。”
“何事?”軒轅劍洪雖然在詢問,但是眼神并沒有離開過火堆,他要永遠記住這一幕,將來,必定讓敵人千百倍奉還。
“幾處營中陣亡的敵軍面部皆遭受損毀,屬下思量許久,不明敵軍此舉何意?”
“南蠻生性殘暴,行事必定與眾不同,反正是敵軍,毀就毀了。”軒轅劍洪倒不以為意。
“可是,屬下不明白!按常理,敵軍在王國境內必定追求迅速行軍,為何又大費周章毀壞戰死將士的面目?況且赫連山脈非王國要道,屬于偏遠地區,敵軍有細作接應,沒有理由不知道王國山川布防,無論是為了策應其他敵軍,還是借機攻入王國腹地,沒有理由走這條路。”
軒轅劍洪眉頭一皺,終于正視著偏將。“周堯,你繼續說。”
“屬下擔心,南笙國另有所謀,破壞面目也是為了掩飾什么!”
軒轅劍洪雖無大智,但有些事情一經點破,還是很快想通,神情不由一變,凝聲道:“你的意思,敵軍并沒有全軍覆沒?”
“屬下不敢妄下定論。”
“來人!”
“參見將軍。”幾名士兵上前。
“去!將敵軍尸骸挖出,挑出面部破損不嚴重的敵軍。”
“遵命!”士兵迅速離去。
平原上,并列平躺著數十名敵兵,來自此處軍營的士兵挨個挨個辨別,終于,有人認出身穿敵鎧的華夏士兵。
“該死!這群南蠻真是奸詐。”軒轅劍洪氣急。
“將軍,王國危矣,軒轅軍侯帶走王都大批護衛軍,如今王都空虛,屬下怕敵軍意在王都。”
“快,飛鴿王都,另外,通知就近軍營速度出兵護都。”軒轅劍洪這下真急了。
“將軍,統帥有令,無詔不得擁兵出營,屬下怕各地軍營不會出兵,況且,這也只是我們猜測,敵軍的目標未必是王都。”說話的是另一名偏將。
“等坐實就晚了!”軒轅劍洪心急之下,高聲道:“傳令軒轅勇,堅守番禺城,其余人,馬不停蹄隨本將軍趕往王都。”
“遵命!”
王都。
“什么?”張義臉色一變,急忙道:“統帥要令軒轅雪進攻北冥國?”
“相國以為不可?”
“統帥,你應該聽到財政大臣的匯報了!王國窮了!國庫已無力支撐,依臣之見,王國應當先休養生息后而圖之。”
“相國以為,王國的錢財如何來的最快?”
“提高稅收。”
“錯!”葉孤城精光一閃,緩緩道:“本帥若是沒有記錯,東北兩地,世族大家乃至神廟,似乎擁有不少錢財!相信王宮之中,也有很多寶物!”
張義一呆,難以置信道:“統帥,難不成想要。。。”
“不錯!”葉孤城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淡然道:“搶!”
“統帥!”張義一下子急了起來,高聲道:“此舉不可為,必引發朝臣非議。”
“非議?”葉孤城冷冷一笑。“相國莫非是糊涂了!兩國交戰,將士們收集戰利品何來非議?”
“可是統帥,東北兩地將來可是要納入王國的呀!王國若行野蠻之舉,臣怕民心動蕩,不利于融入。”
“這不還沒納入嗎?東北兩地的世家大族就算恨,也是恨自家當政者無能,成王敗寇歷來不變,至于神廟,收復東北兩地失地,本座要第一個要滅的就是神廟。”葉孤城開始不耐煩了。
張義苦笑之余,也不好多說什么。
國事繁瑣,家事又不得安寧!
李悅麗自得知真相以后,對于葉孤城的態度更是冷到極致,相見也只是禮儀,形同陌路!
葉孤城目睹這一幕,無奈之余,更多的是凄苦!如今,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是,他的孩子仿佛沒有受到影響,依然無憂無慮的成長,當然,還有李月兒可以談談心。
而李月兒除了經常穿梭于葉孤城和李悅麗之間外,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照顧龍形木雕!
一個正常的美少女,天天對著一件木雕談心,看在葉孤城眼里,心中多了一絲愧疚,他也不知道這個善意的謊言對還是不對!
葉孤城也曾想過將真相告訴李月兒,可面對天真無邪的眼神,他說不出口!或許,他潛意識希望對方活在幻想里,真相,很多時候非常殘忍!
王都的修繕工作幾乎進入尾聲,坍塌的建筑物漸漸復原,民心也慢慢平穩,可充斥著大街小巷的斑斑血跡始終揮之不去,仿佛時刻在提醒人們戰亂的血腥!
一間樸素的房屋內,軒轅敬安靜的躺著床榻上。
**門一役,他斬首30余人,自身也中了二十多次劍傷刀痕,其中,有三處幾乎致命,如今能夠活下來,已是萬幸!短時間內,怕是難以下床了!
“參見統帥!”
軒轅敬聽到門外的動靜,神情一喜,掙扎著想要起身。
葉孤城一踏入就見到這一幕,急忙上前道:“別動,躺著。”
軒轅敬這才乖乖躺回去,慚愧道:“屬下無能,請統帥恕罪!”
“不!軒轅敬,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本帥非常感激你的所作所為!”
“統帥不必如此!此乃屬下的本份!”
葉孤城滿意的點點頭,環顧四周,輕嘆道:“本帥不是賞你一個宅子嗎?怎么不去住?”
軒轅敬不好意思一笑,緩緩道:“軒轅敬除了老母并無家人,老母住不慣大宅子,又不習慣奴仆伺候,所以就一直住在老房,僅留下幾名護衛。”
“這倒是本帥的疏忽!看來,也該給你物色一名夫人了!”葉孤城感慨良多。
“不!”軒轅敬神情一肅,沉聲道:“王國一日不能徹底太平,軒轅敬一日不娶妻。”
“這是為何?”葉孤城一愣。
“我自幼就失去父親,聽母親說父親死于戰場,我非常清楚失去父親的孤獨與無助,這樣的悲劇,我不希望我的孩兒重蹈覆轍!”
葉孤城不由深深看了軒轅敬一眼,緩緩收回視線,輕聲道:“軒轅敬,你跟了本帥多久?”
“回稟統帥,一年零八個月!”
“不知不覺,居然快兩年了!”葉孤城輕嘆一聲,緩緩道:“在這一年零八個月里,你覺得族人能徹底融入這片土地嗎?”
軒轅敬一下子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