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的透過枝椏,斑駁地斜射在月白色的長袍上,輕灑上一圈銀色的蒙朧光暈。
頎長的影子顯得格外孤寂,負于背的纖長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空氣,淡然的眸光直視著月空,似乎在等待,又仿佛在迷茫,漆黑如夜的長發被隨意地披在身后,恣意地揮灑。。。。。。
“長袍很合身!”這是張月醴唯一想到的話題,她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見到葉孤城,總能帶來不同的感覺,此刻,在她眼看,眼前的人似乎很寂寞!
葉孤城緩緩側目,菱角分明的俊臉上,是一雙黑水晶般深邃的眼眸,只是瞥了一眼,又一次將視線停留在夜色上。“謝謝!”
張月醴不喜歡葉孤城的冷淡,在她看來,顯得太過生疏,緩緩上前并肩,側視道:“你為何不去和他們慶祝?要知道,將士們都把你當成神一般存在!”
“神!”葉孤城啞然一笑,只是,接下來是更多的落寞。“張副團長,什么樣的神,會喜歡鮮血和戰亂?”
張月醴默然,凝視著皎潔的月光,輕聲道:“葉孤城,以后喊我名字,我叫張月醴,記住了嗎?”
“好。”葉孤城雖不明白對方為何在意稱呼,不過在他看來并無不妥,當即,側目道:“那我以后就喊你張月醴好了。”
張月醴嫣然一笑,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竟顯秀美絕倫,令葉孤城為之一呆。
這個世界的女子,怎么都好看的這般沒天理!
葉孤城略帶不適的收回視線,轉身想要離開,恰巧看到軒轅秀端著盤子遠遠呆站著,觀其神情,似乎有些不開心。雖不明所以,但他還是笑著迎上前。“怎么了?秀兒,誰惹你不高興了?”
“就是你。”軒轅秀本就單純,說話更不會藏著掖著,而且經過和葉孤城長時間相處,男女之事漸漸有些開竅,將肉盤往葉孤城面前一推,不悅的說:“我就說你為什么不和我們慶祝,原來是私會女人。”
。。。。。。
這下誤會可大了!
當葉孤城意識到這一點時,急忙想要開口解釋,另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聲音率先發難。
“什么叫私會?”張月醴眼神一冷,慢條斯理的接著說:“我們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相會。”
我靠!
這是哪跟哪?
葉孤城冷汗淋漓之際,正想開口辯解,又被搶走發話權。
“我不同意,你們不能在一起。”軒轅秀可不干了,葉孤城是她一個人的,憑什么和別人分享。
“我們在一起還需要你同意嗎?”張月醴仿佛聽到天底下最不好笑的笑話,淡然回應道:“只要是我張月醴想要的人,就沒有得不到。”
。。。。。。
明明只是簡單聊兩句,怎能就成了她的人?這又是哪門子邏輯?
葉孤城雖然很開心一下子成了搶手貨,可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他可承受不住。
“你做夢,葉孤城是我的。”軒轅秀小嘴一嘟,一把抱住葉孤城的手臂,仿佛在宣誓主權。
張月醴鳳眉一挑,向前幾步,非常霸氣的捏住葉孤城的下巴,在其疑惑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轟!
宛如一道悶雷,葉孤城頓覺神游太虛,魂不附體,整個人當場呆滯。
作為始作俑者,張月醴卻像沒事的人一樣,挑釁的盯著軒轅秀道:“怎么樣,現在他就是我的了。”
“你。。。”軒轅秀這下可氣壞了,她絕不允許葉孤城就這樣被搶走,當即,扯著發呆的人,墊腳也吻了上去。
可憐的葉孤城,猝不及防被偷吻,還沒回過神,又來一個,雖說銷魂,可也太吃不消了!
張月醴可不干了,俏臉一寒,怒斥道:“誰允許你親他了?”
“這句話該我問你,你憑什么搶我的孤城。”軒轅秀本就不是好惹的主,怎可能讓心上的人這樣被搶走。
“你的?”張月醴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他身上哪里屬于你了?是寫上你大名了,還是嫁給你了?”
“懶得理你,反正你死了這條心,孤城就是我的。”軒轅秀氣不過之余,干脆拉著葉孤城想要離開。
張月醴何許人也,本就霸道慣了,豈能讓軒轅秀輕易得逞,一把抓住葉孤城另一只手,扯住不讓離開。“你憑什么拉他走,他還要和我賞月呢?”
“夠了!”葉孤城真是要瘋了,今天真是活見鬼了,這叫什么事啊!掙脫甩開雙方的手,沒好氣盯著張月醴道:“張副團長。。。”
“喊我張月醴。”張月醴的眼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這神情,葉孤城太了解,當即,偷偷咽了口水,怯生生的說:“張月醴,我們能不能不要鬧了,讓秀兒誤會就不好了。”
軒轅秀聞言,立馬笑臉如花,高傲的抬頭藐視著張月醴。
張月醴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俏臉一沉,充滿警告的盯著葉孤城道:“怎么?親完就想賴賬?門都沒有。”
“不是。。。”葉孤城一下子傻眼了,什么叫強詞奪理,這下算是體會到了,急忙爭辯道:“那是你親我的。”
張月醴懶得去解釋那么多,直截了當的問:“那你告訴我,這算不算親嘴?”
“算。。。”好吧!葉孤城承認這是事實,盡管過程非自己所愿。
“這不就得了嘛!”張月醴鳳眉一挑,懶洋洋的說:“在我們部落,只有情人間才能親嘴,我們親過了,就是情人。”
“你做夢,你個壞女人。”軒轅秀一下子氣壞了,葉孤城一眨眼就變成別人的情人,她可不接受。
“你才是壞女人,專門搶別人的情人。”張月醴全然不在乎自己喧賓奪主,在她看來,只要喜歡,就要搶到手。
“你想打架?”軒轅秀實在受不了,衣袖一收,露出粉拳。
“哈!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我忍你很久了。”張月醴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才忍你很久了。”軒轅秀不甘示弱反擊,同時率先上前。
他媽的!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葉孤城怒極而笑,暴吼一聲,怒斥道:“你們想干嘛?要上天呢?想打架?好啊!先把我揍趴下再去打個你死我活,你們不是要打架嗎?怎么都站著不動了,倒是給我打啊!真他娘氣死我了。”
不得不說,葉孤城生氣的模樣還是很嚇人的!軒轅秀的氣焰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臉委屈的埋首站立;至于張月醴,雖有不甘,但也識趣沒有吭聲。
葉孤城嘆了口氣,無奈的對著軒轅秀道:“秀兒乖,聽話,你先回帳內歇息,我馬上就來。”
軒轅秀狠狠瞪了張月醴一眼,氣沖沖的往遠處歡慶中的人群走去。
葉孤城一個轉身,看著一臉得意的張月醴,頓覺額頭發疼,沒好氣的說:“還有你,張月醴,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別鬧了!”
“我沒和你鬧,我喜歡你,我要娶你。”張月醴霸氣側漏瞥了眼呆立中的人,邁開步伐,擦肩而過之際,淡然道:“記住了,你已經親過我,就是我的人,誰也不能搶走。”
什么鬼?
葉孤城呆呆望著遠去的倩影,欲哭無淚。
當晨光照耀大地,霧氣散退,十余萬將士緩緩朝著奇石林開進,怒風峽谷黑山族軍營的囤糧很豐厚,足夠提供大軍短時間的吃喝用度。
當然,戰爭并無結束!
黑山族和圣火教的兵馬應該已在路上,大軍隨行除了沒有戰斗力的各族村民,更有大量補給,根本沒辦法快速行軍,因此,必須抽調人手前往兩個主通道布防,而這些斷后之人,大多數再也無法活著回來!
按照原計劃,軒轅族方面抽調了兩千名戰士負責阻攔黑山族追兵,土蠻部落則抽調一萬正規軍負責攔截圣火教。
葉孤城至今還忘不了那些甘愿留下戰士的眼神,那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偉大情操!
“葉公子,如我不能回來,請幫忙多多照顧秀芹,等我兒子出世,請你幫忙教導他,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只是希望,我的兒子能像你一樣,成為家族的英雄!”這是軒轅離君的原話!可這句話,卻讓葉孤城久久不能釋懷!
望著前方緩慢行軍的軒轅戰士,葉孤城策馬朝前,緊挨著軒轅無極道:“少族長,唱軍歌吧!”
軒轅無極深吸了口氣,一掃悲痛之色,沉聲唱到:“糾糾軒轅,復我河山!”
糾糾軒轅,復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糾糾軒轅,復我河山!
馬革裹尸,死戰不降!
行軍中但凡軒轅族人,無論男女老少皆一臉悲容隨聲附和。
一時間,悲戚的歌聲融合著行軍整齊有力的步伐響徹整片山谷,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