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梅爾蒂娜這麼一說，雷札德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母后陛下已經給我安排了兩次相親，我都推掉了，”梅爾蒂娜緩緩搖頭，“但是該知道的我都知道，對方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男人，不過對於我國的穩固大有幫助，身在這樣的家庭，這本就是我的宿命。”

雷札德微感無言，老實說要不是家族覆滅，他和葉卡捷琳娜的婚事肯定也是板上釘釘，如今雖然失去了錦衣玉食，但對於自己的人生有了更多主宰權也是事實。

“我羨慕你的自由身，”梅爾蒂娜拿起桌上的酒瓶，把兩人面前的空杯子倒滿，“不過，你大概也羨慕我有一個國家的後盾和資源吧？”

“歸根究底，人總是羨慕自己沒有的東西，”雷札德輕輕端起酒杯，“乾杯。”

“乾杯，”梅爾蒂娜一飲而盡，“真是讓人感慨啊，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都沒到喝酒的年齡呢，現在已經屬於立場敵對了。”

“話雖如此，但就目前的情形來說似乎也沒那麼絕對，”雷札德笑道，“否則咱們也不能坐在這兒了。”

“要對付你，也是阿斯托利亞和教廷先請，”梅爾蒂娜說，“怎麼著也輪不到我來。”

雖然弗倫斯伯格屬於教廷的神聖聯盟，和阿斯托利亞也同屬七國同盟成員，但是和黑暗議會並無切膚之痛，梅爾蒂娜個人對於和雷札德開戰更是不感興趣，於情於理也不該他們打頭陣。

“也就是說，就目前而言，還有輾轉的餘地了？”雷札德問道。

“可以預見的幾年內，我們大概不會有交手的機會，”梅爾蒂娜說，“至於再以後的事情……哼。誰知到呢？”

“有你這位預言師的話，我就放心了，”雷札德笑道，“撇開私交不談，如有可能，我是不想有一個你這樣的敵人啊。”

“彼此彼此。”梅爾蒂娜笑了，雷札德這話也可說是對她的恭維了。

“小型魔像既然是你開發的那就好辦了，”交情歸交情，談到正事梅爾蒂娜可半點不含糊，“你地資源夠嗎？要不要我們合作一下？”

“小型魔像只是我爲了緩解經濟上的窘迫拿出來騙錢的東西。”雷札德苦笑，米哈伊爾的東西果然惹眼，麗娜也好，梅爾蒂娜也好，都是一看見就問他討，還都不怎麼好拒絕，“怎麼入得了你的法眼呢“你這兩句也就拿去搪塞一下外行。騙我可沒用，”梅爾蒂娜笑道，“市面上流通的那幾個的確沒什麼大用，不過以你的性格有了好東西肯直接拿出來纔有鬼了，別藏著掖著了，直說吧，要怎樣才肯和我分享？”

“我就和你實話實說吧。”雷札德沉吟道。“我所製造的東西，當然不能被拿來對付我，以你現在的立場而言，我恐怕不能得到充分地保證吧？”

“……”梅爾蒂娜頓時沉默不語，雷札德說得不錯，兩人現在的立場畢竟算是敵對的，像這種私下見面自然可以友好相處，可是萬一什麼時候不期而遇，只怕就得動手一下了。否則自己那邊也交代不過去。

而且雖然現在弗倫斯伯格和黑暗議會直接起衝突的可能性不大，但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

“那麼，你有什麼提議嗎？”梅爾蒂娜問道，她知道雷札德怎麼說必然是有了某種想法。

“一個盟約，”雷札德雙手抱胸。“我想可以解決我們的問題。”

“看來這纔是你來這裡的真實目地了。”梅爾蒂娜笑了笑，“說來聽聽吧。”

“所謂盟約。無非是建立在共同的利益或者共同的敵人基礎上，”雷札德說，“現在的我們不是有個現成的嗎？”“你要我們幫你去對付傑克佛裡德？這絕不可能，”梅爾蒂娜說，“弗倫斯伯格和阿斯托利亞同屬教廷神聖聯盟，又都是七國聯盟的成員，我無法答應你這樣的事情。”

“私人場合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好麼？”雷札德笑道，“如果你們地關係真地那麼鐵，爲什麼邊境駐軍連年增加，幾大魔法師團最近的調動也把戰略中心放在西南呢？說起來根據我在阿斯托利亞收集到的情報，他們這些年的軍隊建設也是弗倫斯伯格爲第一假想敵的喲。”

“國家大事，自然不能全靠一紙協議，”梅爾蒂娜不慌不忙地說，“倘若決策者過份信賴協議而不做防備，那便是失職了，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要撕毀協議，讓數百萬國民捲入戰火之中。所以我頂多只能以個人名義保證，我會盡量使我國在你和傑克佛裡德的鬥爭中保持中立，這全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了。”

“保持中立……呵呵，你還是和過去一樣擅長談判，”雷札德淡淡一笑，“是啊，我和傑克佛裡德鬥個兩敗俱傷，你們坐山觀虎鬥，自然是最爲有利的選擇，不過兩虎相爭也得勢均力敵才行，我現在力量不夠，甚至無法把傑克佛裡德的戰略重心轉移過來，對你們來說，也不符合利益最大化地原則吧？”

“那你想怎麼樣？”被對方說穿心事，梅爾蒂娜卻也沒什麼反應——她本來就沒指望這能瞞得過雷札德，只是爲了國家利益而盡人事罷了，事已至此，她也有興趣聽聽雷札德的提議，反正外交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

“我先告訴你一個情報以示誠意，”雷札德說，“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傑克佛裡德正在研製某種魔法武器，而且已經有了相當的成果。”

“你怎麼知道？”梅爾蒂娜問道，“我並沒有得到任何這方面的消息。”

“我知道你們在阿斯托利亞有很多密探，”雷札德自信地說，“這些人對於情報收集很專業，但是對於魔法地瞭解應該沒有人比得上我吧？”

“……”梅爾蒂娜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弗倫斯伯格和阿斯托利亞互相是對方爲最大假想敵，自然少不了情報戰，事實上在針對阿斯托利亞地情報工作上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梅爾蒂娜負責，雖然她對手下人員的素質有信心，但地確如雷札德所言，這些人中不可能有雷札德這種水準的魔法專家，這樣的人才方言大陸又有幾個？無論如何不可能去當間諜的。

“況且，我認爲你也絕非完全沒有察覺，”雷札德又說，“相信你也從那個約翰口中知道了，這些年我也在千帆城活動，那兒是阿斯托利亞的經濟中心，凱爾木商行、號角船行還有傑克遜託運中心，如果我沒猜錯，這幾家商行背後其實都是弗倫斯伯格的資金吧？”

“這只是正常的滲透。”梅爾蒂娜回答。

“當然，只是我相信你們也可以通過這些商家及時瞭解阿斯托利亞的市場動向，尤其是物資流動，”雷札德說，“尤其是魔法材料的採購，這幾年傑克佛裡德明顯動作部下，雖然他肯定會進行掩飾，但是從你們國家採購的部分你應該是有所瞭解的吧？”

“……的確，這些年阿斯托利亞對於魔法材料的採購額度明顯高於過去，”梅爾蒂娜沉吟著說，“但是既沒有違禁品，也沒有超出必要限度，所以我雖然懷疑，也不能採取什麼措施，既然你已經有了情報，那麼告訴我，傑克佛裡德到底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