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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雙嬌復出

獐頭鼠目的人領著兩個壯漢,他們腳下走得很急,但臉上卻并無顯現緊張的神色,大概是必有所恃,或者是必有所圖。

那位姑娘美目瞟了麥無名一眼,她竟然蛾眉做蹙、芳心輕動,隨即盈盈的檢衽下去了。

“多謝公子相救之恩。”

“姑娘言重了。”

中年人也立時踏上二步,-臉感激地說:“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沒有什么,大叔客氣了。”

“公子為我們父女而惹上了麻煩,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路見不平,誰都會伸手相助的。”

“公子貴姓?”

中年人抬手擦去了嘴邊的血跡。

“我姓麥。”

“我叫郭克民,父女二人在此地做點小生意聊以糊口,不想上個月小女得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是以向館頭姓蘇的借下了二十兩銀子,就這樣……唉!”

麥無名又掏出了那二錠元寶說:“大叔,你就拿這三十兩銀子還給他吧,免得日后遭人糾纏不休。”

郭克民神情不由動了一下說:“這怎么可以?我們已經承麥公子旋以援手,銀子是萬萬不能再收。”

“大叔毋庸客氣,誰都有急難的時候。何況這三十兩也不算是個大數目,我還幫助得起,你就收下吧!”

郭克民搖著右手說:“我不能收,我不能收。”

“那算借的好了,等我下次經過這里的時候,大叔再還給我好了。”

“借也不行,借也不行……”

他們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姑娘在一旁卻擅口輕啟了。

“爹,既然麥公子一片誠意,我看你還是收下吧!”

郭克民不由霍然抬起了頭,緊緊看了他女兒好-會,才猶豫地說:“能收嗎?丫頭,我們是……”

姑娘堅定的說:“收下吧!”

郭克民臉色一凝,沉聲說:“好,我收下了,多謝麥公子的好意。”他雙尹接過了銀子,放進了懷中。

“大叔客氣了。”

“麥公子真欲在此等上半個時辰嗎?”

“是的。”

“那個姓蘇的人靠山很硬,我看麥公子還是走吧!”

麥無名笑笑說:“話已出口,怎能無信?”

“既然如此,那請麥公子到小店里面坐坐。”郭克民轉朝他的女兒繼續說:“文兒,你還不快去準備一些酒菜,爹要和麥公子喝上二杯。”

“是的,爹。”

“呃……”

姑娘轉身擬進屋去的時候,麥無名口中卻也發出了聲音,姑娘身形一頓,不由回過螓首,二只清澈似水的大眼睛注視在對方臉龐上不稍一瞬。

雖然不是回眸-笑百媚生,雖然不是傾國姿容顛眾生,但麥無名的玉臉卻不禁緋紅了起來。

“哦!郭……郭大姐,我不喝酒。”

他掙扎了半天,才掙出一句話來。

“不喝酒也得應應景。”郭克民接著說:“快去!”

姑娘嫣然笑了一笑,一溜煙般的進去了。

四盆熱炒,三鮮、醋溜魚、八寶、全家福,外加一碗濃湯“腌燉鮮”。

色是色,香是香,沒入口滋味還不知道,不過,看看主廚“大師傅”,一定錯不到哪里去。

“菜”,不贅述了,“湯”,必須要表明一下,腌燉鮮乃是火腿燉鮮肉,外加冬筍和百葉。

既鮮美,又可口,還下飯。

老酒一壺,也經燙過,燙過的老酒更見香醇、更具風味。

郭克民分別斟上了二杯酒,然后舉著酒杯說:“麥公子,我敬你。”

麥無名赧然地說:“我真的不會。”

“意思意思。”

能不喝嘛?麥無名至少也得意思意思。

酒過三巡,店門外忽然沖進下一個人來。

“麥大哥,你不能喝酒,這是圈套,這是詭計……”

麥無名定睛一看,她,她乃是萬里船幫永閩總舵彩風殿的香主余曼芬!

“哈哈哈……”

笑聲后面出現了兩個年輕人,他們也是該幫永閩總舵里的人,一個是青龍殿香主江宏茂,一個是白虎殿香主蘇怡昌,也即是剛才敗著回去獐頭鼠日的那個人!

麥無名心頭陡地一震,他霍然站了起來,二眼盯著郭克民說:“你……”

“本座執掌萬里船幫永閩總舵三堂之下爐主之印。”郭克民繼續說:“小女郭筱文,職司朱雀殿香主。”

“出來吧!”江宏茂得意地說:“有時候月會光,有時候星也會亮哩!麥小云,你已經服下了‘化功散’,乖乖出來受縛吧!”

他終于長長吐出了-口怨氣,這次事多半也是出于他的慫恿與計劃。

麥無名聞言略一運氣,血脈暢舒如常,大概是自己飲酒不多,大概是藥力尚未化開,他立刻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吞下二顆“凝神丸”。

“凝神兒”乃是“晉陀”精煉的丹藥,能凝神聚氣,能益元強身,它不-定能解除對方所下的毒藥,但卻是珍貴異常。

“‘化功散’無藥可醫,除去了獨門解藥。”蘇怡昌冷冷地說:“你是枉費心機。”

“麥大哥,你真的吃下毒藥了嗎?”

余曼芬一臉焦急與不安。

麥無名未置是否,他只是微微一笑,說:“余姑娘,謝謝你的好意。”

“出來吧!”

這次又輪到江宏茂的聲音在響了。

“化功散”再毒,麥無名對這幾個人還不在乎,他腳下動了,但是,踱到門口,立即震驚了,因為大路上站著不少的人!

他們有程計生,有謝貫基,當然沒有呂天成,呂天成已經“歸了陰”,應該躑蹭在“黃泉”路上了。

程計生和謝貫基二人的中間,尚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這個老者,麥無名雖然不識,可是,看氣勢,憑衣著,他卻想象得出來,那必定就是永閩總舵的舵主余永欽!

麥無名心頭感到震驚的并不是這幾個人,大路的另一邊還有六個人呢!而這六個人其中五個也不在他的心上,只有一個,只有那一個,再配合所有的人手令他感到頭痛、感到心震了。

他們是誰?他們究竟是誰?乃是石家莊中的供奉“冰山蛤蟆”龔天佑和石家五蟹!

能不出去?就算是鋼刀架在頭上也得出去呀!麥無名緩步的走了出去。

“麥小云,山不轉路轉,我們終于又遇上了。”

龔天佑也緩步踱了過來,他一動,石家五蟹亦步亦趨的緊跟著也在動。

“不錯,山不轉路轉。天下雖大,但誰又敢保證不在另一個地方再次相遇呢!”

“恐怕已經沒有再次的機會了。”

“你要報仇?”

“只要你把翡翠玉如意給交出來,我老人家就拍拍屁股走路,倘若他們不放過你,那是你和他們之間的事了。”

龔天佑只是知道翡翠玉如意在一個麥小云的身上,但他如今又弄不清到底是不是就是眼前的這一個,反正是瞎貓碰上死老鼠,遇見的倒霉!

麥無名不屑與他多費唇舌,怎么解釋,對方也不會相信,而他現在根本也不想解釋,遂平心靜氣地說:“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地?”

“我是‘踏破鐵鞋’,四處在找你。”

麥無名心中動了一下說:“那藥是你下的了?”

“我只能說藥是我帶來的。”

“你就出手吧!”

“怎么?你為了一支玉如意,難道連性命也不要了嗎?”

“我說沒有玉如意,你會相信?”

龔天佑水泡眼頓時一翻,他說:“既然如此,你就認命吧!”

屋內的人全都出來了,他們臉上的神色與表情各不相同,但有一樣卻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靜靜的觀看著。

龔天佑“鉤頭”先出,然后伸手就是一掌!

麥無名身形斜飄,舉手輕揮,禮尚往來的回上了一式。

探微知漸,舉一反三,他心頭頓時一寬,豪氣也就升上來了,略一回首朝郭克民父女投過了感激的一瞥,難道是二十兩紋銀買來了他的性命?不,那是他的真誠、他的好心,俗語說:“好心必

有好報。”這就是了。

龔天佑是老姜,龔天佑是狡狐,他滿以為對方服下了“化功散”之后,真氣阻滯,功力難展,是以矯奢的一不招呼萬里船幫牽制,二不支使石家五蟹試探,一下來就自己出手,只須用上三五成功力,麥無名豈有不手到擒來的道理?

麥無名立即踩出了“須彌步”,頓時運上了“菩提掌”,一聲長嘯,凌空飛起,他要速戰速決,一免日長事多,二也是對方過于陰險,遂第一遭首次的發動攻擊,身形其快如風,掌力其沉似山,一下子只見模糊的一片!

在場的人,人人震驚,圍觀的人個個色變,包括了對手“冰山蛤蟆”龔天佑也在其中。

“玉龍飛天!”

不知道是誰脫口喊出了這么一聲,不是余曼芬,就是郭筱文,因為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玉龍飛天,飛天玉龍,麥無名一身白衫,果然像是一條圣潔的玉龍!

玉龍下降,駕霧騰云,排山倒海,等到龔天佑驚覺過來的時候,他自衛、他應變,已經遲了,已經慢了。

雖然也勉強的,倉促的揚上了雙掌,力不純,勁不足,一聲悶響起處,他跌跌撞撞的倒翻在塵埃上了。

石家五蟹同時地抽出了長劍,同時縱身掠了過來,但那只是虛聲恫嚇,那只是擺擺架勢,他們志在救人。

麥無名仁慈,麥無名謙和,他焉會乘人之危?他焉會置人于死?雖然這危局乃是對方*成的,雖然這死亡乃是對方自找的,不然,石家五蟹護衛得了?援救得了?

龔天佑氣喘如牛,龔天佑嘴角流血,他暴睜著無神的眼睛,困惑地說:“你沒有喝下‘化功散’?”

麥無名并不正面回答,他淡淡地說:“我也吞下下‘凝神丸’。”

“唉!我們走吧!”

龔天佑垂頭喪氣,中氣不繼的說著。

石家五蟹兩個分別攙著龔天佑的雙臂,三個依舊高指著寶劍在斷后,緩緩地倒退而去了。

技擊之道,浩瀚似海,高聳若山,萬里船幫-概人眾今日看到了高山,出現了汪洋,他們個個臉色凝重,心頭有慚愧、有恐懼也有不安,尤其是江宏茂和蘇怡昌,這兩個心術不正的人!

“多謝各位大義。”

麥無名雙掌微抱,也轉身走了,他這句話是針對著郭克民父女二人所說的,不該嘛?

“麥大哥,以后我們還會再見嗎?”

余曼芬還是一個大孩子,她胸無心機,童心尤重,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從不矯柔、從不掩飾,也不管別人心里會是怎么個想法,因此有人起了誤會。

麥無名停步笑笑說:“余姑娘,我不是曾經告訴過你?人生聚散,猶如浮萍,風吹水漣,也許彼此又會見面,也許嗣后永遠不逢,半看天時,半靠人為,不是么?我們昨天剛剛別過,今天在此地又相見了。不過我心中會記得你這個小妹妹的。”他歇了一下又說:“后會有期。”

他走了,揚長的走了。

“后會有期。”

余曼芬只是怔怔的、怔怔的,聲音播在心扉里,聲音咽在咽喉中……

余永欽心頭感到沉重異常,是他的定力不堅,受到了龔天佑的蠱惑,是他的耳根太軟,聽信了屬下們的意見,幸好對方并未指責、并未追究,他歉疚地望著“麥小云”離去,竟然未曾說上一句話。

麥無名的身形模糊了、看不清了,余曼芬慢慢的挨近了郭筱文的身旁,悄悄地說:“大姐,他的藥丸果真有這么靈么?”

郭筱文的螓首卻湊得更近,聲音也抑得更低。

“我沒有將‘化功散’倒放在酒壺中。”

這個好姑娘,好心果真有好報。她以后有一個很好的歸宿,夫婿姜致遠,是“黃山派”門下的子弟,是麥小云深交的朋友……

萬里船幫不全是窮兇極惡之輩,有良知的人也不在少數哩!

“凝立在大江旁,輕輕的叩波濤,浪濤你涌白天邊來,可曾有邂逅了他?”

“徘徊在夕陽里,默默的詢彩霞,彩霞請為我傳心音,說有人等候著他!”

晨羲中,暮色里,身形對對,儷影雙雙,他們是詩中人?書內仙?比翼鳥?鰈鰈魚?……

對的,這兩個人是詩中人;對的,這兩個人是書內仙;不對,這兩個人不能稱為比翼鳥;不對,這兩個人也絕非鰈鰈魚,她們乃是沈氏姐妹,她們乃是“黑白雙嬌”!

麥小云、麥無名,這兩個姓麥的人-去杳如黃鶴,渺無音汛,因此,這對姐妹經常的問白云、經常的詢夕陽、經常的托流水、經常的央晚霞……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才悉情重,端莊的沈如嫻,如今更加的文靜了,活潑的沈如婉,如今也變得溫婉多了。

“姐,我們再出去走走好嗎?”

沈如婉輕輕的問。

“找他們?”

沈如嫻淡淡的反問著。

“我未敢否認。”沈如婉繼續說:“但也是去散心、邀游、行俠、仗義。我們以前不也是這樣的嗎?”

岑寂了好-會,好一會的氣氛,令人沉悶、令人窒息。

“好吧!我們明天一早動身。”

沈如嫻終于開口答應了。

一抹笑意浮上了沈如婉的嘴角,一絲喜氣跳上了沈如婉的眉梢,多么的艱辛呀!多么的難得呵。這只是現在,從前,銀鈴總是散發在她的四周,笑語永遠懸掛在她的口旁……

儷人行……

“四月四日天氣新,江南河畔麗人行,態濃音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頭上何所有?翠葉闔微垂鬢唇,背后何所見?珠壓腰被隱稱身……”

這是詩圣杜甫所作“麗人行”的前-段,為符時間,為合情節,對不起,只有稍許的更動了一些。

黑衣、黑騎、白衫、白馬,羅裳飄忽,劍穗飛揚……

她們是誰?種稻谷的稼穡人不會知道!

她們是誰?做買賣的生意人也不會知道。

倘若經常在碼頭上跑跑的,或者是江湖中混混的,那就必定曉得她們乃是沈家莊中的姐妹花“黑白雙嬌”!

“黑白雙嬌”又出現在江湖道上了。

“黑白雙嬌”果然是嬌艷無雙,但她們艷如桃李、冷若冰霜,遇見她們的少年郎,可以私底下吞吞口水,也可以讓眼睛吃吃冰木蓮,看得,碰不得,因為這是有刺的花朵,但是,你也可以暗

地里說:“這葡萄是酸的!”

“黑白雙嬌”她們藝業高,她們家世隆,她們又嫉惡如仇,假如手底下只是稀松平常,假如聲名又叫人難以恭維,那么,識相一點,還是趕緊的避一避、躲-躲,免得禍從天降!

沈如嫻姐妹朝北而行,因為麥無名曾經說過要去太湖,而麥小云也說他和麥無名是在太湖之旁桑頭渚小漁村那里分手的。

第一個到達的城鎮是“武康”。武康是一個大城,大城到底是大城,人們熙來攘往,摩肩接踵,真是熱鬧萬分。

沈如嫻姐妹在“陸羽居”茶館門前落了馬,因為茶館乃是江湖人物進出的地方,也是閑散無聊的人話山話水的場所,是以訪人、探事,此地是最好的去處!

陸羽是古人,是一個對茶道相當有研究的古人,對品茗十分有心得的古人,他曾經著有一部茶經!

二朵鮮花進了門,這是-件不常有的事情,因此,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了,老的如此,少的如此。不過泡茶館的少年人并不太多。

理所當然,她們成為人們閑談之資料、笑話的泉源。

但星,這二位姑娘身佩寶劍,英氣滿面.好事者彼此淡話的聲音也就壓得很低、很低,免得惹惱對方,觸怒了對方。

茶房飛快的走了過來,她們叫了一壺香片、二碟花生。

嘴里靜靜的喝著茗茶,手中靜靜的剝著花生,耳朵也靜靜的豎了起來,傾聽著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言雜語!

但是,所聽到的語聲都是模糊不清,嘰嘰咕咕,偶而或有清晰一些的,那多半也是夸獎她們的、贊美她們的。

沈如婉心中不禁煩躁起來,她不能大口的喝茶,大口喝茶會燙到嘴、嗆著喉,只有拿花生出氣了,整粒的長生果,連殼帶衣加果肉,被她捏成了一片花生餅!

“姐,換一個地方,換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點燈籠?敲銅鑼?”

“那我們走!”

她們結清賬目走了,數日下來,到過桑頭渚,又去了其他的幾個城鎮,但他們“麥氏昆仲”卻仍毫無訊息,不知所終。

麥小云和麥無名,他們姓氏相同,年歲相若,而二人的容貌又極其酷肖,或許二人真是兄弟。

見過的人都會這么說,或許僅是上蒼有意創作,因麥無名一口說他家已經數代單傳,但為方便起見,這里稱作兄弟應該也不為過。

沈如嫻姐妹又踏上了行程,主要的目的雖然達不到,另一個任務卻是來臨了。

其實,這不叫任務,鋤強濟弱.行俠仗義,怎么可稱為“任務”呢?那應該稱之什么?沒有一個恰當的名詞,就暫且說是事情吧!

看,大路前端,有兩個漢子急惶惶的疾奔而來,在他們后面數丈之處,又有兩個漢子氣呼呼地追趕而至。

奔逃的瘦弱,兩個都是;追趕的精壯,一黑一白。

奔逃的老邁,五十出頭;追趕的年輕,四十不到。

是恃強凌弱?是捕捉宵小?在未曾獲悉真相之前,誰也不敢遽下定論,冒作斷語!

沈如嫻姐妹頓時放慢了蹄步,勒住了絲韁。

那奔在前面的二人抬頭一見,先是臉色劇變、心頭震驚,但曾幾何時,他們竟然轉憂為喜,其中的一個已經開口說話了。

“女俠救命,姑娘救命,有強盜追殺我們……”

“強盜?”沈如婉一聽柳眉雙豎,她嬌聲的說:“好,你們過去,姑娘就把這兩個強盜給留在這里。”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沈如嫻-眼瞥見這兩個人的神情、形狀,既穢褻又賊滑,不禁秋水回轉,不禁心頭布疑,但時間緊迫,情由不明,而對方卻訴之在先,追趕的黑臉壯漢也未予指正辯白,只有讓道任他們鼠竄而去。

黑臉壯漢一步趕上,口中吶吶地說:“姑娘請讓……”

“站住!”

沈如婉霍地飄下馬,反手抽出了銀鞍旁邊的三尺龍泉,撩起一劍,就刺了過去。

“打劫行旅,也得看看天時,看看地理。”

黑臉漢子倉促的也舉起手中長劍勉力一格,然后脹紅著險說:“我們不是強盜,姑娘誤會了……”

“不是強盜?”沈如婉將信將疑地說:“就算你不是強盜,但欺凌老弱也不是年輕力壯的人所該為。”

她一劍無功,又是一劍斜揮而出。

黑臉壯漢順著搖擺之勢,朝后例退三步,又避開了對方精純的、信手的一劍。

“二妹住手!”

沈如婉正擬再次出手的時候,沈如嫻就輕叱一聲,吐言阻止了。

另一個白面漢子也已經趕了上來,他說:“二姑娘,你真的誤會了……”

沈如婉一聽不由怔了一怔說:“你認識我?”

“當然。”白面漢子微微笑著說:“凡是在江湖上走動的武林中人,沒有一個不認識沈家莊‘黑白雙嬌’的人。”

沈如嫻謙遜的說:“見笑了。”

“那是姑娘客氣了。”白面漢子繼續說,“沈家莊望重武林,‘黑白雙嬌’也是俠名滿天下……”

“謬獎了。”沈如嫻說:“閣下是……”

“在下文守宗,這個叫項兆章。”

“文火俠你們……”

“我們是金氏山莊的人。”

“金氏山莊?”

沈如嫻立即也由馬上飄了下來。

“在下忝掌金氏山莊總管之職。”文守宗又略一轉頭說:“項兆章則職司山莊小之總護院。”

“哦!文總管及項總擴院。”沈如嫻微一拱手說:“敝姐妹失敬了。”

金氏山莊悉心經營錢莊生意,平時很少與讓湖上的人打交道,因此認識他們的人也就不多了。

“沈姑娘客氣了。”

“那逸去的兩個是……”

“他們一個叫‘毒蝎’卓大川,一個叫‘水龜’吳世武。經常的在敝山莊四周打轉,幾次暗中偷潛入內,似乎有所企圖。”

沈如嫻早有所感,但是,她不能說,這一說出來豈不成了馬后炮?白日燈?得不到效果,反而遭人譏笑呢!

沈如婉聞了心中感到不安了,立時粉面含愧地說:“小妹一時失察,又魯莽的出手,請項大俠見諒。”

“哪里的話……哪里的活……”

拙于言詞的項兆章不由局促起來了,緊張起來了,他不知所措,連黝黑的面孔也透出了紫紅色的光芒!

文守宗笑笑接過了話頭說:“二姑娘這是為小人所蔽,但請不必介意,反正敝山莊也沒有損失什么。”他雙拳-抱,繼續說:“我們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兩個人雙雙的轉身走了。

“后會有期。”

沈如婉心中越想越覺懊惱,越想也就越不是味道,這兩個老家伙,花言巧語,顛倒“黑白”……

她們姐妹是黑白,“黑白雙嬌”,文守宗二人也是黑白,黑臉與白臉……竟然膽大妄為,拿她來做擋箭牌。

觀世音菩薩是救苦救難,有救無類,她們姐妹雖然經常救苦救難,但那得要看對象,那得要看情況。姐姐隨和,凡事好講,我?哼,門都沒有!

“姐,我們也回頭!”

“怎么?心有不甘?”

知妹莫若姐,沈如嫻焉會不知道妹妹的心思?不過,瞧對方的臉色,觀對方的神態,旁人也會看得出來。

“不該么?”

沈如婉口氣堅決,神色毅然。

“好吧!回頭就回頭,反正我們也無一定的目標。”

沈如嫻姐妹蹋著有節奏、有韻律的馬蹄,頂著既和煦又溫暖的金陽,春風沁膚,朝露濕衣,日以繼夜的又從江蘇回到了浙江,一路之上,哪里有“毒蝎”和“水龜”的蹤跡?

“姐,難道他們‘歸了陰’不成?”

沈如婉沒有好氣,這幾天她的心情又抑郁起來了,一是遭“毒蝎”二人給螫了、給冤了,而又找不著他們,怨氣無處出;二是麥小云兄弟也是一無消息,像泥牛入了海,似黃鶴飛上天!

“你是說吳世武和卓大川?”

沈如嫻穩沉、冷靜,她淡淡的反問著。

“不錯!”

看沈如婉的模樣,聽沈如婉的語氣,好像她姐姐也招惹了她、得罪下她,有著深仇大恨似的。

沈如嫻卻并不以為意,她含著笑意,放低聲音,悉心的耐心的解釋著。

“找人哪里是一件簡單的、容易的事情?人海茫茫,就像在海底摸針,有時候,彼此錯肩而過尚懵然無覺哩!”她歇了一下又說:“何況對方有意的在躲避我們,我在明,他在暗,只要往角落里閃一閃,只要朝人稠處站一站,你又怎會知道?”

沈如婉聽了不由的怔了一怔.她說:“這么說他們不一定在我們的前頭了?”

“當然,何況我們還騎著馬。”

沈如婉立即勒住了馬頭說:“那你怎么盡往回路上走呢?”

“我們本來就沒有目標,到哪里不都是一樣?”

“那麥小云和麥無名怎么也沒聽見江湖中人談起過?”

“大概他們都不在這一帶。”

“不在這一帶他們又會到哪里去呢?”

“上北、下南都有可能”。

“他們上北干什么?”

“追查翡翠玉如意的來處,就得上京城。”

“下南呢?”

“當然也是同一個的理由唼!玉如意它來自嶺南。”

沈如婉聞了芳心中陡地一動,果然,追查翡翠玉如意的來處必得往京城或者下嶺南,麥小云雖然已經探出了大慨,但麥無名卻并不知道,她-陣氣餒、一陣失意、一陣惆悵、一陣懊喪,已經是無所依從了。

“你是說他也去了嶺南?”

“不,我只是說可能而已。”

“麥無名……”沈如婉喃喃地說:“你……”

“麥無名又怎么啦?他與你訂的期限還沒到呢!你怎么怪起他來了?”

“他害人嘛!”

沈如嫻挑逗了,調笑了……

“他害你什么了?”

其實,她自己的芳心中又何嘗不在思念著麥小云?而以前不也是這個樣子嗎?

“他……他……咳!我不要說了。”

“是你吵著要出來,不然,你們也許聚在一起了。”

沈如婉的芳心又是一動:“這怎么說?”

“說不定他已經在沈家莊等著你了。”

“啊!對。那我們快些回去。”

狂風吹了,急雨打了,人騰馬蹄翻,沈如婉朝南頭大路疾奔而去。

沈如嫻螓首輕搖,粉面含笑,不由也一拉絲韁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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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義追鏢銀第五回 明爭暗搶第二十二回 虛與周旋第八回 明查暗訪第十五回 義追鏢銀第十八回 情癡中計第三回 初顯身手第二十三回 魔窟救嬌第十二回 孤云大師第六回 失之交臂第十五回 義追鏢銀第五回 明爭暗搶第二十六回 戲演雙簧第十八回 情癡中計第五回 明爭暗搶第十九回 逞強逼親第七回 大鬧京都第十回 地藏王廟第二十六回 戲演雙簧第二回 安南貢品第九回 認在咫尺第六回 失之交臂第二回 安南貢品第四回 家仇離恨第二十二回 虛與周旋第十四回 亦驚亦喜第二十回 母子團圓第二十二回 虛與周旋第五回 明爭暗搶第二十八回 智擒元兇第六回 失之交臂第二十三回 魔窟救嬌第十七回 雙嬌復出第二回 安南貢品第七回 大鬧京都第二十六回 戲演雙簧第十二回 孤云大師第二十八回 智擒元兇第二十四回 降魔去瘤第二十二回 虛與周旋第二十七回 緊鑼密鼓第七回 大鬧京都第九回 認在咫尺第二十八回 智擒元兇第十一回 陰曹地府第十六回 地獄特使第二十六回 戲演雙簧第一回 奇異雙俠第二十一回 家仇身世第十三回 江湖伎倆第四回 家仇離恨第十五回 義追鏢銀第十一回 陰曹地府第二十一回 家仇身世第十五回 義追鏢銀第十六回 地獄特使第七回 大鬧京都第二十二回 虛與周旋第十四回 亦驚亦喜第四回 家仇離恨第六回 失之交臂第十一回 陰曹地府第二十一回 家仇身世第二十八回 智擒元兇第十五回 義追鏢銀第二回 安南貢品第十二回 孤云大師第二十二回 虛與周旋第八回 明查暗訪第二回 安南貢品第十七回 雙嬌復出第十七回 雙嬌復出第八回 明查暗訪第八回 明查暗訪第八回 明查暗訪第六回 失之交臂第二十六回 戲演雙簧第二回 安南貢品第二十五回 兄弟相認第六回 失之交臂第六回 失之交臂第十九回 逞強逼親第九回 認在咫尺第二回 安南貢品第二十八回 智擒元兇第二十三回 魔窟救嬌第二回 安南貢品第二十七回 緊鑼密鼓第十八回 情癡中計第七回 大鬧京都第十二回 孤云大師第十七回 雙嬌復出第二十回 母子團圓第一回 奇異雙俠第十二回 孤云大師第二十三回 魔窟救嬌第十八回 情癡中計第二十七回 緊鑼密鼓第十五回 義追鏢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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