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也陡然一驚,他看了看慕容長空身后站立的冷面青年,莫名地生出了一種危險的感覺。烏鴉和他的兩個手下也是,早就聽說天地盟盟主身邊有一位隨身的高手,看來眼前這位便是了。隨著慕容長空的走向臺前,以前的許多故事也為人所知,尤其是他帶領一名屬下,幾乎是只身拿下小青幫,折服龍震的事件。
冷血慢慢地恢復了平淡,不再看烏鴉他們,烏鴉身后的那兩名保鏢卻依然警惕,因為他們知道,能擁有這樣目光的人,實力也不容小視。桌子三人靜靜地吃著,但是心里各有所想。過了一會兒,向東為了緩和氣氛,舉起了酒杯,笑著說道:“來,我敬慕容先生一杯!”
和慕容長空在一起的人,往往會忽略掉他的年紀,不單是其表現出來的沉穩老練,而是一種油然而生的感覺。以弱冠之年便打下偌大地盤,又與洪興有著不尋常的聯系,又能夠折服山口組,只身入東京,而且抬手捐出十億的人,又哪里會簡單?
慕容長空舉起杯子,和他遙遙相敬,輕喝了一口,回道:“向先生客氣了,論年紀,你是前輩!我不敢逾越!!”
“哈哈!慕容先生年紀雖然小,但是光今天的這份氣度就足以攝人。何況,先生的天地盟北占西貢,幾乎是香港的三分之一。而且貴集團現在聲明如日中天,即將入主灣仔。雖然我對道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你的聲名可是如雷貫耳。向某人,佩服地很啊!”向東豪爽地笑著,話音似乎真誠,他好象一點都不在意烏鴉的感受。
而烏鴉聽到這話,除了目光連閃幾下,也沒做出什么特殊的舉動。這只能說明兩點,一是兩個在唱雙簧,二是烏鴉隊其有很大的忌憚。奇怪的是,烏鴉的心腹手下雷豹并沒有出現,當然,他離這里也不會遠。
“向先生過譽了,這次能夠認識你,我也感到很榮幸。而且這次來得匆忙,沒有來得及提前拜侯,等改日空閑的時候,我一定親自登門!而且,許多事情,我還要向先生提供幫助呢。”慕容長空平靜地回著,眼睛淡漠,沒有看任何人。
“哈哈,好說,好說!!”鐵木仁回了句,他并沒有問什么話。面色突然一凝,看了看慕容長空,又看了看烏鴉,然后說道:“恕我這個局外人說幾句不該說的話,不知道可否?”
“向兄請說!”烏鴉似乎早有預料。
“向先生請說,我洗耳恭聽!”慕容長空也沒有覺得詫異,只是有些期待他下來的話語,慕容長空對他的來意,一直感到有些疑惑,雖然直覺上覺得他沒惡意,但是事件未揭曉之前,誰也確定不了。
“好吧!”向東感嘆一聲,又想了想,便開口說道:“慕容先生的那位手下和花豹之間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趙老弟氣憤不過,又派人綁架了那位黃小姐。當然,我并不是說兩位誰錯誰對,只是深表遺憾。而今天兩位能齊聚我這個酒店,我恰好在這里,也算是緣分。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江湖事,都可以說開了談。作為朋友,我也有意說合一下。
慕容先生,你今天來這里為了什么,咱們心里都明白。為了不必要出現的麻煩,也為了大嶼山局勢的安定。我說一個方式,希望兩位好好想想,都是同道中人,何必鬧得不愉快呢。至于局勢上的細節,我就不多說了,兩位是聰明人,自然比我清楚。慕容先生,你今天身在大嶼山,我由衷地希望你更清楚這點!!!”
向東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目光含帶著深意,看向了對面。慕容長空微微一笑,心下了然,沒有理會對方話里的警告意味,輕聲回道:“向先生請繼續說吧!”
“恩,趙兄是我們兄弟的老朋友,而慕容先生也是我們神往的人物,所以我們兄弟不希望任何一方受到巨大傷害。請聽清楚,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我大哥是說了話的。”聽這話向東是必有所圖了,而且向東身后的那位,他的胞兄,也正是當年叱咤風云的江湖大哥向華,看樣子也確實開了口。
聽到這話,烏鴉身子一震,轉頭看了看向東,眼帶疑問,但沒有說什么。慕容長空表情未變,而腦海里卻急速轉動起來。
向東的口氣完全是代表他的兄長,這意味就不同了。雖然在和其他兩大幫會的角逐中落敗,但只要是有心人都知道,經過多年恢復,向家兄弟的實力今非昔比,即便黑道勢力削弱,但在經濟上和某些敏感的角度上,有了大幅增長。這情形,有些像澳門賭王何家駒的形式,但隱秘性又遠遠大過對方。所以說,這點上有點難以敘說。
“我大哥提出一個方案,兩位各退一步如何?”向東觀察了下左右兩人的表情,接著說道。他的笑容已經收起,面色中隱隱含帶一股重壓之勢。
“那要看如何退了。”烏鴉回了一句,聽了他這句話,慕容長空已經確定他和向東沒有串通,而剛才的時候,向東的話里也似乎在暗示他今天非常危險。那這樣的話,對方兩人的關系就要重新衡量了,至少并不像外面人們傳說中的莫逆。有時候,那僅僅只是表面,更大的矛盾就是這表皮之下,觸手可及。
向東又看了看慕容長空,才接著說道:“大嶼山和西貢井水不犯河水,洪興那邊也需要不要有動作,慕容先生出錢補償一下花豹的事情,并且在道上發個聲明,低個頭。而趙兄把慕容先生的那位手下放回去。你們看如何???”
其實這樣的安排不能說不妥當,但是烏鴉或許同意,花豹就算是死掉也不過是一只狗而已,而用一只狗換一筆可觀的金錢,慕容長空道個歉,自己的面子也會找回來,何樂而不為呢。何況,今天若是談不攏的話,勢必會發生沖突,即便拿下慕容長空,他可沒有面對洪興關山月等人的報復。雖然得到了洪興某人的支持和許諾,但是他對關山月還是深有顧忌的。
不過,向東似乎考慮的太過簡單,低頭道歉,對于慕容長空來說,那就絕對不可能的。面對山本牧夫他也坦然對之,何況區區一個烏鴉。
慕容長空聞言,抬起頭,目光陡然射向向東,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回復平淡。他還沒回話,烏鴉卻先說了:“向兄,既然你已經說到了這點,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錯,慕容先生的手下確實是在我手上,但是那并不是我的意思。是手下的兄弟們看不過去,畢竟花豹落得太慘了,雷豹這才私自帶人去了西貢。我也本想好說好商量的。如果以這樣的條件,我想弟兄們是不會答應的。
因為本來大嶼山是個很平靜的地方,有我們斧頭幫幫一家,維護黑道秩序,一切都井井有條,出現了十年來從沒有過的平定。而且以前這里的混亂,你們也知道。是我一手把這混亂的局面擺平的。我付出多大的辛苦,我手下的兄弟又付出了多少,尤其這個花豹,大家都知道他是我的好幫手,現在說殘就殘了。這也說不過去!當然,向兄的面子我不可以不給,但是……”
烏鴉一副做作的樣子,應該是想討價還價,多要些錢,不過,也許這只是表面,總之沒有看到的這樣簡單。
“這……”向東聽完,猶疑一下,一時也不好說什么,眸子看向了慕容長空,似乎在期待。
慕容長空靜靜地聽著,面色平淡至極,他端起酒杯,輕輕地品了一口,贊道:“好酒!一九八零年的酒中王,果然是極品!”說完,他接著喝起來。
向東看著他的舉動,微微地流露出急切的色彩,隱隱地有些關心的意味兒。但是面對這樣的局勢,他也只有等,而不能說。話已經說到點上,只有等待局勢的發展了。
“我們天地盟從不受威脅,我本人也是!而那件事情的起因你們知道,花豹是咎由自取,沒有要掉他的命,就已經很仁慈了。要錢么,用烏鴉老大的話來說,幫會的錢都是兄弟們拼來的,出錢,他們想必不會同意。至于聲明嘛,不好意思了向先生,我不是不給你面子,只是我沒有那樣的興趣,更沒有那個時間。”慕容長空慢慢說著,聲音漸漸地冷了下來,他的目光也犀利地射向了烏鴉。
“X!”烏鴉聞言登時大怒,他站起來,但是過了沒一會兒,他的臉上卻意外地出現了笑容,很突然出現的,似乎剛才露出怒色的不是他。只聽他笑著回道:“哈哈,你說吧,我不生氣,反正,今天我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別忘了,這里是大嶼山!!!不是某些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有些人身手即使再高,在鐵籠子里也難以施展。飛不出去的鳥兒,在老虎面前,只能垂死掙扎!告訴你,曾經有一只不服管教的狼,到了最后,它還不是照樣被老虎吃掉。到了大嶼山,就是最兇惡的猛獸的天下!無論是你是龍,還是蟲,都要趴下!!!哈哈哈哈!“
烏鴉見話說到這份上,也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似乎勝券在握,那表情不但狂妄,而且狂到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