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這樣陌生的環境里,她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安或恐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韓睿在場的緣故。
雖然山上通了電,但是除去白熾燈之外,房子里并沒有配備其他的家用電器。對于過慣了城市生活的人來講,吃完飯之后的那段漫長的夜晚時光著實有點難打發。
不過韓睿的車后備廂里居然還有兩箱酒。其中一箱是洋酒,只有六瓶,圓滾滾的深色瓶身分兩列排開。
看了牌子后的方晨一言未發,韓睿點了點旁邊的另一只紙箱,說:“還是喝啤酒吧。”
“能喝多少?”回到屋里,韓睿問。
“不知道。”方晨已經將杯子端在手上,朝他虛敬了敬,喝下第一口,“這種事要等真正醉過一次才會清楚。”
“所以說,你從沒醉過?”
“沒有。”
“那很好。”他似乎笑了笑,對上她詢問的眼神,“因為我不喜歡女人醉酒的樣子。”
她也笑,“跟我一樣。任何人的醉態應該都不會太好看。”
起初,他們倆還一人一邊坐在沙發上,后來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干脆拉了兩張毯子鋪在地上,兩個人就這樣席地而坐。
不知不覺間,空瓶的數量竟也在不斷增多。
方晨放下酒杯,正回身去找開瓶器,只聽見韓睿說:“你的臉紅了。”
她摸了摸,“幸好還沒醉。”
“確定還要繼續?”
“為什么不?”她借著燈光看他,臉色依舊十分正常,仿佛喝進去的那些對他而言只是水而已。
她有點感嘆,“這里什么都好,倘若有個壁爐,那就更完美了。”
“在壁爐前喝酒難道也是你的夢想?”
“嗯。”
“電視劇看太多了。”
“你怎么知道?”她好奇,“難道事實上的外國人不該是這樣嗎?”
韓睿喝了口酒,表情疏淡,“我不知道。”
這樣的生活離他太遙遠,甚至在過去的十幾年里從未在他的世界中存在過。
直到回國后,打獵的時候認識了位當地的老獵人。老人十分純樸善良,并不知曉他的身份,只當他是一位普通的戶外運動愛好者。
他決定在獵人家里借住了一晚。在那樣簡陋的的房間里,隔著一層舊布簾,聽獵人的妻子給孫子孫女們講睡前故事。婦人的聲音已然蒼老,偶爾夾雜著輕聲的咳嗽,據說是多年的慢性氣管炎,治不好,于是一直這樣拖著。不過她的語氣卻很溫柔低回,將一個美好的童話故事說得仿佛是真的一樣。
他忘記自己后來是何時睡著的,只知道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如此放松地睡上一覺了。在第二天回城的途中,他便吩咐謝少偉把建木屋的事情給辦了,即使有可能一年都來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