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潛握住她的手,緊緊的,眸光堅定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會幫你戒掉。”
涼梓有些驚訝地望著他:“你不是最痛恨別人吸毒?”
毒品是道上最賺錢的生意,沒有之一,但是他禁止幫里的人吸食毒品,或者販賣毒品,她也曾聽殘月他們說過,他對癮君子的態(tài)度。
“我是很痛恨吸毒的人,但是你不一樣,你不是主動的,你是被強迫的,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對你的初衷都不會變。”司徒潛把手放在她的心口上,那一道已經陳舊,但是卻時刻提醒著他的疤痕,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還記得你這疤痕是怎么來的嗎?”
他那么快就轉移了話題,讓她有點不能適應。
她有點楞地說:“當然記得,是在十二年前,我為了救一個大哥哥,而受的槍傷,但是很遺憾的是,我忘記他長什么樣子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過得好不好。”
司徒潛捂著那似乎在發(fā)燙的傷疤,低聲說:“他現(xiàn)在過得很好。”
“什么?”涼梓更加愕然了,“你怎么知道……他過得很好?”她好像沒跟他提過這件事情吧。
“因為……”司徒潛抬起她的下巴,俯首在她的額頭上有點激動地落下一吻,嗓音暗啞地說,“我就是當年那個大哥哥。”
涼梓臉上的神情頓時石化了,她張大嘴巴,震驚得合不上去:“你就是當年……不,怎么可能?”
原來他們在冥冥中早已經認識了那么久。老天爺又在跟她開什么國際玩笑?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修長的手指,在她的疤痕上面,心痛地輕撫著,就是因為這一槍,給她埋下了隨時都會心臟病發(fā)的隱患,如果可以重來的話,他多么希望他從來沒有在她的生命里出現(xiàn)過,起碼她會有一副很健康的身子,而這都是他欠她的。
涼梓蒼白的臉色頓時染上了一抹紅,手掌抵在他的胸膛上,輕輕捶打了一下,有點害羞的低聲:“記得。”
那時候的他,被程金玉下了藥,他飆車,卻被她攔停了,把她拉上車,差點就在車上被他強了,但是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他并沒有要她,而是讓她用手,幫他出來了,這也是她至今沒有想明白的謎題。
司徒潛低低地笑了一聲說:“當我看到這疤痕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就是當年為我擋了一槍小笨蛋。”
“靠,我救了你,你還說我是小笨蛋。”涼梓立即瞪眼,憤憤不平地瞪著他,好歹她救了他一命喔。
“你以為自己的身子是什么做的?誰讓你不顧一切的跳出來幫我擋槍的?”司徒潛的眸色瞬間變得灰霾,摟住她的手臂也漸漸收緊,想到當時那危機的光頭,他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到底是誰給她那么大的膽子?
涼梓尷尬地干笑,好吧,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當年到底犯什么傻,居然用自己的小身板兒去擋槍,她自嘲地說:“也許我當年腦子不好使了。”
“你的腦子就沒好使過。”司徒潛很不客氣地嘲弄。
“喂,你不帶這樣損人不利已的。”好歹她是做好事了啊,不是應該要受到褒獎的嗎?
司徒潛輕哼一聲。
涼梓望著他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似乎有點恍然,眨了眨眸子,得瑟地說:“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認出了是我,你就不忍心把我強了是吧。”
司徒潛睨著她,其實,那時候,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那么輕易就放過她。
“司徒潛。”涼梓的眸色開始變得渾濁,她有點吃力地伸手捧著他的俊臉,咬著灰白的下唇,語氣里透著一抹難受,“你會討厭我嗎?”
司徒潛看著她神情的變化,心頭頓時一怔,厚實的大掌,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用堅定的眸光望著她說:“一定不會。”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你說愛我,喜歡我。”涼梓覺得自己快要溺水了,而他就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想要牢牢抓住。
司徒潛眸光灼灼地望著她,如果他不喜歡她,不愛她,又怎么會想盡辦法讓她留在來潛龍宛里,默認她是潛龍宛的女主人呢?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他對她的心思,只有她遲鈍的,一再試探啊。
他張開嘴巴正想說什么,她卻突然傾身向前,用苦澀的唇,重重地吻住了他。
司徒潛愣了一下,還沒回過身來,她突然抵在他的唇邊,用懇求的語氣說:“如果你有一丁點的喜歡我,就幫我戒掉……”
他緊緊地抱住她,感覺到了她的無助和彷徨,他在她的耳邊,堅定地承諾:“我一定會幫你戒掉。”
他對她的喜歡,又何止是一丁點呢?
但是對不善于表達自己感情的他來說,做的,比說的容易。
在門外,殘月從來沒有試過想此刻般膽戰(zhàn)心驚。
在涼梓的房間里,正傳出讓人心膽俱裂的嘶吼,似乎正在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她讓所有的下人都退下,讓他們遠離這個地方,只剩下自己,在這里守著。
小姐到底遭受了什么事情?為什么如此痛苦?
她很想進去幫忙的,但是司徒潛下了命令,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
聽著那一聲比一聲凄厲,一聲比一聲揪痛心肺的嘶喊,殘月心急如焚地在門外踱步,心里不禁想,如果圓月在這里就好了,自從他離開潛龍宛之后,她才恍然覺得,原來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自己居然是那么寂寞,孤單,想找個人吵架也沒有。
他的信息已經很久沒有發(fā)來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沒有找到涼梓的父親?
想到這,她驀地用力甩了一下腦袋,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她怎么能老惦記著他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涼梓讓人驚悚的嘶喊聲終于停下來了,但是一縷血腥的味兒卻從門縫里飄出來,那味道雖然很淡,但是對于受過專業(yè)訓練的殘月來說,已經足夠讓她精神緊繃了起來。
有人受傷了,到底是少主受傷,還是涼梓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