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有任何人提醒,吳奇自己也猜出來了端坐於會議廳臺上的五個人的身份:他們不屬於三院中的任何一院,而是凌駕於三院之上的五大常委!
自己入峰崖後所見的第一批人就是至高三院之中分量最重的人物,這讓吳奇多少有點驚訝。他就邊審視著臺上的五大常委,一邊跟著烏陽準(zhǔn)將順著階梯往下走去,最終站定在五大常委的臺前。
從俯視轉(zhuǎn)爲(wèi)仰視,五大常委的目光亦集中在吳奇身上。他們的氣場天然給吳奇施加了大量的壓力,但吳奇的目光裡始終毫無畏懼緊張之意。
他高昂著頭,直面居高臨下的五大常委。他要自己刻骨銘心地記住,這裡的五張面孔便是迫害若瑢姐與自己的罪魁禍?zhǔn)祝?
某個瞬間一道格外銳利對上了吳奇的目光。吳奇心中一動,皮膚表面不自覺得有微微**的電流感掠過。
雖然五個人的目光都極具壓迫感,但唯獨中央的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特別不同。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正裝,一頭沒有白絲的短髮用摩絲打理得整整齊齊。雖然男人那可以窺見年少清俊的臉上不乏歲月留下的痕跡,但似乎這些歲月的痕跡根本沒有影響到男人鋒芒畢露的精神力;尤其是那雙宛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彷彿浩瀚寰宇般深邃,亦如無限黑洞般有著無窮的吸引力!
這個男人給吳奇施加的壓迫感不同於其他四位常委,彷彿天然能削弱吳奇的意志抵抗力。
吳奇表情嚴(yán)肅,心底盤算著許多。因爲(wèi)被這男人的特殊吸引,他越是細(xì)看這個男人,越感覺這個男人的目光有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熟悉。
但可惜情報實在不足,吳奇猜測到最後也只能大致判斷這份熟悉感來自自己沒有記憶的7歲之前。
“吳奇,看著我的眼睛。”
就在此刻,與吳奇一直對視的男人突然開口。男人的聲音冷峻而頗具磁性,說話之際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含光不露,高高在上的威嚴(yán)穩(wěn)如泰山。
吳奇並未退縮,他同樣冰冷地道:“看著了,您要如何?”
“離開新京獨自闖蕩荒野的11年來,你覺得你過得怎樣?”
下一秒,高高在上的男人問出了一個吳奇意料之外的問題。吳奇依舊秉持著針對敵人的態(tài)度,冷漠地道:“呵,我從不記得自己在新京生活過,且在荒野上度過的11年,我覺得我很好。我甚至敢說,我比你們至高三院九成以上的人存在得更有意義。”
“九成?少了吧,”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表情變化得叫人看不透,“以你的本事,你應(yīng)該無比驕傲地說自己的人生凌駕於至高三院99.9%以上的人們。畢竟,你可是吳奇啊。”
吳奇眼神驀然暗沉了一個度:“您能收起陰陽怪氣的語氣嗎?吳奇、吳奇,從懸鷹的四軍聯(lián)合圍堵我們諾亞城併發(fā)起談判之際,我就聽說我這個生命個體在你們的眼中只是一個‘物品’,沒有自由也沒有權(quán)利,只是你們至高三院的所有物。您叫我‘吳奇’,敢問也是在稱呼一個特殊物品的代號嗎?”
“還有,我又想問你們五位大人的名字叫什麼。你們可是至高先驅(qū)委員會的五大常委,總不能連名字都傳不到我這個在荒野長大的孩子的耳朵裡吧?”
吳奇話音剛落,右數(shù)第二位常委忽然輕笑了一聲:“我說吳奇,你朗聲說吳均先生的語氣是陰陽怪氣,我看你的語氣也相差無幾嘛。明明是在不同的環(huán)境裡成長起來的,說話的習(xí)慣卻是奇妙的殊途同歸,真不愧有這世上最深的牽絆啊。啊,我可不是在罵吳均先生你的語氣。”
男人說完話鋒一轉(zhuǎn),看著吳奇道:“既然你問了,我就第一個告訴你吧。我名若世安,你可以尊稱我一聲若常委,私下見面,叫我一聲舅......”
“老若,”被稱作吳均的男人漠然打斷了若世安的話,“誰讓你不看時間的胡攪的?”
臺下的吳奇眼神已產(chǎn)生了細(xì)微的變化。吳均,若世安,這兩名常委的姓氏給他的衝擊力一點不小。他現(xiàn)在能冷靜得不露一絲震驚,全是因爲(wèi)有之前和若瑢姐談話內(nèi)容墊著。
特別是若世安,這個男人的年齡看上去比吳均大不少,一張接近60歲的老臉一看就是飽經(jīng)戰(zhàn)場風(fēng)霜的類型。他的右眼位置有一道豎貫眼睛的傷疤,一頭黑灰相間的長髮編成數(shù)十條顏色相間的辮子從額前背到腦後,頗有幾分草原獅子的威武雄壯感。
只是一眼,若世安的氣質(zhì)就深深地刻在吳奇的腦海中。他又聽若世安道:“吳均先生,我只是覺得沒必要罷了。你看吳奇聽到你的名字後,眼神裡有一點震驚嗎?想必若瑢那孩子在放吳奇回新京之前,就已經(jīng)把她知曉的所有事情統(tǒng)統(tǒng)告知給了吳奇。”
“再者說,這可是時隔11年的回鄉(xiāng)相認(rèn),你們倆就不能彼此坦率一點嗎?這樣彆扭,可一點不像軍人。”
若世安面對吳均微怒的言行沒有一絲畏懼,他數(shù)落完吳均,還朝臺下的吳奇露出一個獅子般的笑容。
吳奇下意識得嘴角微揚,差點就回應(yīng)了若世安爽朗而有魔力的笑容。但還好,他在最後關(guān)頭剋制住了。
這等同於至高三院最高象徵的五人,他們?nèi)粽娴哪芎妥约禾幊蓡渭兊拈L輩晚輩關(guān)係,那也就不可能有11年前若瑢姐帶著要被至高三院下令處死的自己亡命天涯的開端了。
吳奇很快收回心神,同時吳均與若世安的眼神戰(zhàn)結(jié)束。
下一秒,吳均看著吳奇居高臨下地道:“若世安有一點說的沒錯,我們時隔11年難得相見,是我不夠坦率了。”
“我換一種方式說吧。吳奇,你是我吳均的兒子,但你在我這身爲(wèi)物品的價值遠(yuǎn)高於親生兒子的價值。你若想從我這得到親情,那就得展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
“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你早晚會知道的事。11年前親口下令處決你的,不是至高三院的任何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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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各位書友們,今天室友生日喝多了,照顧多花了點時間。明天有時間,補(b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