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娜不敢相信,她立刻掏出自己的電腦,去印證烏陽所說的。
三秒后,艾德里安娜呆愣在原地,長久凝視著屏幕上要命的兩行字,目光仿佛被吸鐵石牢牢吸住了一般。
吳奇他們真敢那么做,為了不被追兵追上,不惜強行闖過高墻的重炮陣列,逃進淪陷區(qū)!
在艾德里安娜的記憶里,除卻因為戰(zhàn)爭目的闖入淪陷區(qū)的軍人軍隊,以其他目的深入淪陷區(qū)的人,還沒有哪個是能活著回來的。而她之所以年紀輕輕就有足夠軍功晉升少校,其原因之一就是——她完成了一項需要組成小隊前往淪陷區(qū)的任務。
淪陷區(qū)遍地都是瘟疫種,瘟疫種的數(shù)量與種類無窮無盡,水里游的和地上跑的,偵查兵偵查到位尚能防范一二,會遁地和飛行的瘟疫種最是可怕,不僅難以防范,面對它們的突襲,人類坐擁軍事武器也只能反手應敵。
在淪陷區(qū)的大地上,一旦爆發(fā)小規(guī)模戰(zhàn)斗,發(fā)出動靜吸引來周邊荒野的瘟疫種,結(jié)果就是戰(zhàn)斗規(guī)模一再升級,就算突圍也會付出沉重的代價。這一點,親身經(jīng)歷過的艾德里安娜深有體會,并且一生都不會忘記那一副副隊友被瘟疫種包圍吞噬的地獄畫卷。
沒辦法了。既然吳奇有膽子闖進淪陷區(qū),或許他已有了死在淪陷區(qū)的覺悟。她,亦或者別的軍官,不可能為了一道生死勿論的ss級追捕令追殺吳奇至淪陷區(qū)。
邊關外的淪陷區(qū)在“天涯海角”的范圍外,吳奇是在用行動諷刺了她曾說的話。
半天后。
深夜的西系分院大樓,最上層的總研究所的窗戶仍然燈火通明。格雷戈及格雷戈小組成員加班趕工,不斷實驗分析驗證,研究讓十二龍鱗全部進化出返祖之力的方法。
a-11實驗室處處是忙碌的人影,格雷戈在電腦前分析數(shù)據(jù),他已經(jīng)連續(xù)20個小時沒休息。
傳真機電話突然響鈴,項科平走過去,將傳真打印來的文件取出,過目之后急匆匆地跑到格雷戈的面前。
“博士,是艾德里安娜少校發(fā)來的。”
格雷戈雙眸中盡是血絲,疲憊的他表情僵硬,動作機械地接過文件。他只看了一眼,拿文件的五指猛然握緊,將紙張捏得都是褶皺。
“咳咳!”格雷戈被氣得狠狠咳嗽兩聲,覺得喉嚨有撕裂般疼。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重新舒展開滿是褶皺的紙張,將后續(xù)的內(nèi)容看完。
格雷戈看完全部內(nèi)容后,疲憊蒼老的面龐仿佛又老了幾歲,他愈發(fā)劇烈咳嗽,動靜引來實驗室里眾人的目光。
“博士,已經(jīng)很晚了,您回去休息吧。”張煥靈轉(zhuǎn)過椅子,面對格雷戈說道。
格雷戈沒理睬張煥玲,他把文件重新遞給項科平,示意他來給其他人講解這事。項科平應下命令,隨和召集了實驗室眾人,在投影屏幕上將文件內(nèi)容展示給了所有人看。
達爾克和成釗的死強烈沖擊了格雷戈小組眾人的心臟,負責達爾克測試的洛倫佐震驚得合不攏嘴、目光呆滯,全程跟石化了一樣。
項科平陸續(xù)講到吳奇在戰(zhàn)斗中的表現(xiàn)。他本被覺醒返祖之力的達爾克一口氣擊敗,卻在最后關頭得到幸運女神眷顧,反奪取了達爾克的返祖之力,反殺達爾克;之后再用這股力量和艾德里安娜少校拼成四六開,甚至獲得了最后的勝利;最終召喚三階的荒野巨人闖過高墻,逃到淪陷區(qū)。
在蕾妮小隊出發(fā)追捕吳奇時,吳奇已初步進入了a-11實驗室眾人的視野,但誰也不曾深層次了解過吳奇,除了格雷戈與項科平。
現(xiàn)在,這份來自懸鷹少校艾德里安娜的報告文件徹底向格雷戈小組的眾人介紹了吳奇這個純?nèi)祟悾娙嗽谀前椎缀谧值奈淖稚险媲械馗惺艿絽瞧娴目膳轮帲?
這份報告就是艾德里安娜向懸鷹本部上交的任務匯報,只不過復制了一份送到格雷戈博士這里——因為要解釋達爾克和成釗兩個實驗體死亡的緣由,所以報告的真實度毋庸置疑。
項科平講解完,自己亦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場的所有人全部表情凝重,盯著報告內(nèi)容的文字就像是盯著投影屏下方的自己。
從講解一半的時候到結(jié)束,項科平一直隱隱感到有一道手術刀般的銳利目光在自己身旁游蕩,他不知道是誰的目光,此刻冷不丁地一瞥,發(fā)現(xiàn)張煥靈雙眼瞪圓地望著屏幕,他眼睛里散發(fā)出的專注力和銳利度極其可怕,看得項科平后背發(fā)寒。
張煥靈是委員會安插在格雷戈博士身邊的人,他看這份報告看得如此之仔細,總讓項科平覺得心神不寧。
講解會議結(jié)束后,格雷戈見小組成員的情緒都受到很大沖擊,便宣布下班,讓大家都回去休息,他自己也沒心情繼續(xù),收拾東西隨眾人一起離開了實驗室。
項科平跟一大群人路過走廊,走到下一層時跟同事打了個招呼,與他們分開自己一人走。
他還有一項習慣要做的事,接蕾妮一同回去。
大樓的其他工作人員早就下班,并關掉了樓層的燈。項科平一人處在黑暗而空曠的環(huán)境里,終于擺脫了實驗室那股沉重的氛圍。
項科平呼出一口氣,徑直走向走廊的遠端。忽然,他看到前面的一個金發(fā)男人的身影,男人倚靠著另一條階梯旁的墻壁,手里夾著一根點燃的煙,默不作聲地待在那兒。
微弱的紅色火光在黑暗的走廊里格外明顯,項科平借微光看清了男人的臉,是洛倫佐。
原來他沒和大部隊一起走,而是一個人躲在這里抽悶煙。
“洛倫佐。”項科平上前幾步,輕聲喊對方的名字。
洛倫佐緩緩抬頭,看了一眼項科平,他舉手表示問好,沒有開口。
項科平本想安慰洛倫佐幾句,可是洛倫佐那滄桑的不似年輕人的神情令項科平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想自己不怎么會說話,還是不要打擾對方。
項科平見過洛倫佐對待達爾克時的種種溫和寵溺,非常理解他現(xiàn)在的內(nèi)心所受的創(chuàng)傷。如果蕾妮戰(zhàn)死,自己肯定也會郁郁寡歡。
“別待太晚了。”
項科平善意地提醒道,然后轉(zhuǎn)向修煉場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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