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朱悟能轉(zhuǎn)到外頭,弄了妖風(fēng),鬧的四周飛沙走石,真?zhèn)€好風(fēng),有詩為證——起初時微微蕩蕩,向后來渺渺茫茫。微微蕩蕩乾坤大,渺渺茫茫無阻礙。凋花折柳勝繕麻,倒樹摧林如拔菜。翻江攪海鬼神愁,裂石崩山天地怪。銜花糜鹿失來蹤,摘果猿猴迷在外。七層鐵塔侵佛頭,八面幢幡傷寶蓋。金梁玉柱起根搖,房上瓦飛如燕塊。舉棹梢公許愿心,開船忙把豬羊賽。當(dāng)坊土地棄祠堂,四海龍王朝上拜。海邊撞損夜叉船,長城刮倒半邊塞。
狂風(fēng)吹過之后,朱悟能變回妖精相貌,黑臉短毛,長喙大耳,穿一領(lǐng)青不青、藍不藍的梭布直裰,系一條花布手巾,正準(zhǔn)備走進房門的時候。想想不妥,幻化了一個水鏡照了照樣子,發(fā)現(xiàn)實在有夠丑陋,這才安心的推門進去。
孫悟空也不知自己行藏暴露,只睡在床上裝病,口里哼哼飐飐的不絕。要是按照正常歷史發(fā)展,那豬八戒絕對是走上前去,不分真假,一把樓住這假美人,就要親嘴。但朱悟能乃是明白前因后果之人,哪肯去親一只猴子,雖然他是一只豬,也好不到哪去。
朱悟能走上前去,在孫悟空身上下摸索,一雙手盡往男根部位摸去,想看看這猴子變化了女人模樣之后,那東西還在不在。當(dāng)年孫悟空大戰(zhàn)楊戩,變化了一個廟宇,一條尾巴收不起來,只得變做旗桿模樣,正是因為如此,被楊戩識破。朱悟能也想學(xué)一學(xué)那清源妙道真君楊戩,看看能不能憑著一雙咸豬手,識破這地罡七十二變。
孫悟空本來還在暗笑,“這妖精還真的來摸老孫咧!”不料卻是發(fā)現(xiàn)這妖精,手腳確實猥瑣,別家妖精,大多都是親個嘴兒,摸摸小手,搭搭肩膀。這豬頭妖精倒好,嘴不親,手不摸,肩膀也不搭,凈是往自己重要部位摸去,要是被摸著了,日后這齊天大圣的威名,哪還要得。急忙使了個法術(shù),一道濃郁的靈氣,撞在朱悟能的下巴上,只把朱悟能撞得踉踉蹌蹌跌倒在地,摔倒下床去。
朱悟能爬了起來,張開大嘴,口水滴答滴答的流到了孫悟空臉上,只把孫悟空惡心得恨不得馬上一棍子打殺了這妖怪。“我的乖乖,怎的今日如此不聽話,昨日你還要幫豬哥哥我弄那小老二呢,今日就打完了齋不要和尚。小乖乖,今日豬哥哥教你個新玩意,這叫呂洞賓吹蕭,爽快的很哩。”說罷就要解褲頭。
孫悟空暗中奇怪,不知這呂洞賓吹蕭跟那床地之事,又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下好奇的小聲問道:“豬哥哥,那吹蕭,是怎么個吹法啊?”
朱悟能已經(jīng)快把舌頭笑的抽了筋,好不容易忍耐住了,才淫蕩的笑道:“小乖乖,把臉伸過來,看著豬哥哥的小老二,用你那乖巧的小嘴巴,來吹一吹,這就是呂洞賓吹蕭咯。”說話間已經(jīng)把褲子除了下來,露出一根黑黝黝的東西,粗大無比,足有拳頭大小,伸到了孫悟空臉旁。
孫悟空正好奇的想看一下,卻不料轉(zhuǎn)頭之時,發(fā)現(xiàn)一跟散發(fā)著男人氣息的東西,正在自己臉龐,胸口一陣法悶,胃里翻騰不已,差一點吐了出來。好不容易才忍了下去,陪笑道:“好壞啊你,豬哥哥,你怎的就這么猴急么,我今日有些不自在,若身體好了,自可乖乖的幫你做那等吹蕭之事。今晚可不真呢,不若你先脫了衣服睡,等我一會可好?”
“這只死猴子,這樣還不鬧起來,看來真是被唐三藏困的沒了血性!”朱悟能暗中罵道,但卻依舊乖乖的脫了衣服,看這孫悟空還有寫什么搞頭。
“唉,你可不知道,和你一起,為難了我。”孫悟空嘆息道。
朱悟能對孫悟空此時是佩服萬分,耐力一流,裝扮女人,也是一流的,當(dāng)下裝傻問道:“怎么為難你了,我雖然吃飯是多了些,但自有一番本事,哪會委屈了你呢?”
“我爹爹說了,他說我和你做了夫妻,你是他門下一個女婿,全沒些兒禮體。這樣個丑嘴臉的人,又會不得姨夫,又見不得親戚,又不知你云來霧去,端的是那里人家,姓甚名誰,敗壞他清德,玷辱他門風(fēng),故此這般打罵于我,所以我也是為難。”孫悟空道。
朱悟能心里暗笑:“這不是在探我風(fēng)聲,好問到我家洞府么,反正也要跟你們?nèi)ト〗?jīng),說了也無妨。”
“我雖然相貌有些丑陋,但若要俊俏,也是不難。我昨日來時,他愿意招我,但今日,見著我本來相貌之后,卻又翻悔,我還不嫌棄他哩,他就說出這等話來。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棧洞。我以相貌為姓,故姓豬,官名叫做豬剛鬣。”
孫悟空也在心里偷著笑:“那怪卻也老實,不用動刑,就供得這等明白。既有了地方姓名,不管怎的也拿住他!”
“他要請法師來拿你哩!”
“哈哈,天地間有什么法師能拿得住我?想我老豬有天罡數(shù)三十六般變化,九齒釘耙,怕的什么法師和尚道士。就是你老子有誠心,請得九天蕩魔祖師下界,我也跟他是老相識,喝過雞血酒,拜過把子的兄弟,他也不敢拿我怎樣!”朱悟能自賣自夸道。
“他說請一個五百年前大鬧天宮姓孫的齊天大圣,要來拿你哩!”
朱悟能假裝害怕道:“既然這等說話,我就去了罷,看來我們夫妻是做不成了。但我曾聽說一事,那孫悟空在五行山下,壓了五百年,佛祖曾吩咐:但他饑時,與他鐵丸子吃;渴時,與他溶化的銅汁飲。五百年之后,已經(jīng)活活把他一身道行,十成壓去了九成哩。他還有膽子前來抓我這黑豬老妖么?”
“敢與不敢,你試一試就知道!”孫悟空似乎被戳中了痛處,厲聲高叫道。一手往臉上一抹,現(xiàn)出原身,咨牙璟嘴,火眼金睛,磕頭毛臉,就是個活雷公相似。
朱悟能哈哈大笑:“孫悟空又如何,還不是小猴子一只,又能奈何得了我老豬么?”說話間,已經(jīng)身化狂風(fēng),脫身而去,只見天空萬道火光,徑直往山中去。
孫悟空只來得及朝空打了一下,卻是不著邊際,厲聲道:“你哪里走,你若上天,我追你到斗牛宮,你若下地,我追你到枉死地獄!九天十地,一定不放過你!”說罷叫下筋斗云一踩,云霞萬丈,追了上去。
朱悟能的身化火光,回到自家洞府門前,火光凝聚,化出本相。轉(zhuǎn)身幻出一把九齒釘耙。孫悟空喝一聲,問道:“你是哪一家的妖怪,又怎的知道我老孫的名號。有什么本事,一一說出來,我還可饒恕你的性命。”說話間,一股開天辟地的毀滅氣息,從孫悟空身上發(fā)出,帶著無邊的怨念,朝朱悟能籠罩過去。
朱悟能身上也不運轉(zhuǎn)真元,只是靜靜的,跟周身天地混合在了一起,宛若驚濤駭浪里的小魚一般,浪,雖然大,但那魚兒依舊是自在的水里游泳,絲毫沒有影響。朱悟能眼睛里帶著一種異常溫柔的神色,微微憐憫的看著孫悟空,這個曾經(jīng)的王者,若不是如來,憑孫悟空當(dāng)年的道行,瞪一眼,足夠把自己嚇個半死了,哪還有機會交手。當(dāng)下柔聲道:“我乃是天蓬元帥,當(dāng)年因酒后調(diào)戲嫦娥,結(jié)果被玉帝遍下凡間,投胎錯了,進了豬胎,所以現(xiàn)在乃是做了豬妖。我見那高家女子漂亮,有心與他結(jié)個親家,你為何要阻人好事。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寧可教人打子,不可叫人分家么?”
“咦,這妖怪的眼神怎的如此熟悉,好像祖師他老人家!”孫悟空看著對方的眼睛,那種溫柔似水,一種悲天憫人的神色,只有菩提祖師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