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正想得入神,突然背后有一種刺痛的感覺,如芒刺在背,難受無比!
這并不是一種攻擊,而是一種強大的壓力!
林洛緩緩轉過身來,只見在他身后十丈之外,一個藍衫青年正負手而立,身材修長,有一種只手鎮壓三山五岳的強者氣勢。
這是一種自信,一種對自己的實力充滿肯定的強烈信心!
——易望懷,易家在四風谷中的第一高手!
怪不得光是目光就能給林洛如此強大的壓力,他可是地元三重天的高手,整整比林洛高了兩個大境界,已是接近于這世界武道最高層次的存在。
啪啪啪,易望懷鼓起了掌來,臉上也浮起一抹冷笑:“靈域之威果然強大,我只不過為了擺脫監視晚到了幾個時辰,你就已經脫身,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像他這種境界的高手,另外三大家族都會布下眼線監視,想要無聲無息干什么事情都不是容易,而且一來不能與蘇家硬捍上,二來殂殺林洛也只是易興波的個人意志,因此自然要做得悄無聲息。
只是他擺脫了身后的眼線,先頭部隊已經被林洛屠戮一空了!原本他跟著出來也只是一個保險措施,因為偷襲再加上三個窺靈境的高手,即使林洛擁有領域也只有死路一條,卻沒有想到林洛得了神血藥劑竟是修成了竟乎不滅之體,反殺得對方丟兵棄甲!
林洛哈哈一笑,道:“幾只草狗野雞,不堪一擊!”
易懷望雖然也不將易足道等人放在心上,但那些人卻怎么都是易家的人。林洛辱罵他們。就跟辱罵易家沒有兩樣,他的雙眼頓時一寒:“興波族弟的憂慮是對的,你這人太危險了,必須趁早鏟除!”
“原來又是易興波手下的土雞瓦狗!”林洛小小的諷刺一下。
這頓時刺到了易望懷的痛處!
家族出了一個天才,在長輩看來這是家族之幸,可是對于同輩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壓力!易望懷事實上還要比易興波大了一百多歲,但自從易興波嶄露頭角之后,他就一直被易興波壓制。活在對方后五百年第一天光環的陰影下。
若沒有易興波,他也是易家的天才,至少在他出生的百年時間內沒有一個族人可以與他比肩!但易興波卻是后來居上,幾十年前就在四風谷將他牢牢壓制,現在易興波雖然離開了四風谷,可依然是谷中易家人的精神支柱!
他易望懷只是一個傀儡,易興波只要一句話下來,就不得不屁顛屁顛地照辦!
沒辦法,易興波注定會成家族權力最高的人,而且。還有望成為乾元國第一高手,這樣的族人他只有仰望的資格,根本無力爭鋒。
但他又豈會甘心,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將他與易興波比較。還有將他說是易興波的走狗——雖然事實如此。聽到林洛的話,他勃然大怒,立刻一個縱身向林洛撲了過去,揮起一掌就劈了下來。
嗡!
紫鼎浮現,萬千紫氣流轉,硬生生擋下了這一擊!但易望懷的力量實在太強了。林洛頓時被擊飛出了三四丈,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若非現在他體質強橫得驚人,又有紫鼎消去了對方九成的力量,那一擊絕對能要了林洛的命!
易望懷不由地露出了震驚之色,他那一掌下去,別說區區通明境的武者,就算是窺靈大圓滿境的高手都只有飲恨!大境界的壓制就像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錯非禁器,根本不可能要抵擋!
這紫鼎難道是禁器?
易望懷看著這只古樸大氣的紫鼎,目光中不由地露出幾分覬覦之色,那種仿佛亙古以來就存在的古物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凡!
“哈哈,這就是你修為可以迅速增長的秘密嗎?”易望懷突然顯出了狂熱之色,林洛可以在短時間內功力突飛猛進,境界之快超過了任何人的想像,若是他也可以如此,那在境界上追上、甚至超過易興波都有可能!
到時候,他就可以奪過易興波家族第一天才之名,將對方狠狠地踩在腳下,讓他也嘗嘗生活在別人陰影下的滋味。
這份大機緣,他是要定了!
易望懷長笑,躍身而出,再次發動了攻擊。
他可是地元境的高手,這一全力施為,身形奇快,根本不是林洛可以捕捉到的,頓時只聽嘭嘭嘭的聲音響起,林洛身形踉蹌,被轟得東倒西歪。
雖然林洛擁有領域,但易望懷根本不給他出拳的機會,頓時成了只能挨揍的靶子!
之前易水漣融合了五大高手的力量,提升到通明大圓滿境就已經不是林洛可以追擊得上,更何況是地元境的易望懷?更關鍵的是,易望懷的力量可完完全全是屬于自己的,長力綿綿,根本不怕耗!
林洛當機立斷,立刻掉頭就跑!
這可是有兩個大境界的壓制,不跑才是傻子。
“想走?”易望懷立刻展開追擊,但身形才起,只見紫鼎已是當頭籠罩下來,將他困在了其中。雖然紫鼎上有一個大破口可以出去,卻是與林洛逃出的方向正好相反!
“哼!”他臉色一寒,雙掌拍出,轟在紫鼎上,竟是要以蠻力將紫鼎硬生生拍飛!
嗡!
他的手掌拍在紫鼎上,卻只是蕩起了一層紫色的漣漪,紫鼎竟是紋絲不動!
笑話,紫鼎可是能夠鎮壓三個禁字、對抗領域的存在,豈是他一個地元境的人可以破壞轟飛的!
“哇——”但在數十丈外,林洛卻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紫鼎與他識海相連,這攻擊打在紫鼎上也給林洛帶去了巨大的沖擊,震得他腦袋發暈。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好在這更是一種精神層面上的打擊。而并不像是以前力量透過紫氣的削弱后打到他的身上,否則,易望懷只要對著紫鼎猛擊,就等于掌掌拍在林洛身上了。
林洛強自定神,腳下停也不停,繼續向前飛奔。
易望懷被困在紫鼎中,并沒有看到林洛因為他那一擊而吐血的場景,當即收掌反身。從紫鼎的破口處沖了出來,再度向林洛追擊而去。
他對紫鼎也更加充滿了野心!
這絕對是神物,落在林洛這種鄉下土鱉的手里實在太沒落了,只有他易望懷才能將神物的威能發揮到最大!老天爺讓他今天追殺林洛,不就是想賜他一場天大的機緣嗎?
但他一出紫鼎,便看到林洛逃逸的路線上有一攤血跡!他立刻恍然,心道如此神物又豈能真得可以毫無代價地使用,這才符合道理!
以易望懷的速度,雖然林洛起步在先,但很快又被他追近。
林洛故技重施。紫鼎再祭,將易望懷罩了進去。
但這回易望懷只是冷笑,提掌對著紫鼎就是一陣猛拍。林洛頓時腦袋一痛,如被千萬根銀針扎刺。痛不欲生!他踉踉蹌蹌,連奔行的路線都是七扭八歪。
強自鎮壓這樣的折磨,林洛奔出數十里之后,才將紫鼎收了回去,繼續奪命狂奔。
身后,易望懷好整以暇。他已經掌握到了林洛的弱點,發出了一聲得意的長笑。
他再度追來。
這形成了一個循環,當易望懷追近,林洛就祭出紫鼎將他暫時困住,而易望懷也不急著脫困,就是轟擊紫鼎,讓林洛的傷勢越來越重。
一個追、一個逃。很快就是一天一夜過去。林洛此時已是全身傷痕累累,紫鼎被轟擊傳遞而去的余力,首當其沖的自然是他的識海,而他的肉體也同樣受到了不小的創傷,只是沒有那么嚴重!
這個過程對于林洛來說簡直是痛不欲生!
就跟一個普通人在被銀針扎腦似的,痛到極致,那唯一的想法就是一死了之,結束這永無止境的折磨!
而林洛意志堅定,他有太多放不下的羈絆,林行南、林月璐、蘇媚、凌驚鴻……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子,都激發著他意志堅固如金,始終沒有動搖過。
他渾身浴血,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了,但眼神卻是明亮無比,就好像天上的烈陽,足以灼傷人!
若是林洛可以挺過這一關,這對于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極端地磨礪了他的意志。
“林洛,放棄吧,無論你逃到哪里,終難逃一死!”易望懷的聲音從背后飄了過來。
林洛冷哼一聲,心中戰意狂飆,若是他修為大成,必將手刃此人!
“何必再受這樣的折磨,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還不如尋個好死!”易望懷都不得不佩服林洛的意志堅定,這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求生意志!
“那你找塊石頭把自己撞死吧,免得被我以后一刀刀零剮!”林洛快到極限了,呼吸粗重如風箱,但在戰意上卻是毫不服輸。
“哼,看你還能嘴硬多久!”易望懷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追擊而至,迫得林洛又祭出了紫鼎。
嘭!嘭!嘭!嘭!嘭!
易望懷對著紫鼎頻頻出掌,臉上更是帶著殘忍的笑容,這打在紫鼎上雖然沒有直接轟擊林洛來得有效,但也同樣可以達到目的,只是略微有點麻煩和曲折罷了!
“哇——”林洛狂噴鮮血,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光了似的,一個躍身竟是沒能起來,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第二滴紫血,燃燒!
轟!
仿佛被神光拂過,林洛的傷勢立刻以恐怖的速度開始愈合,連力量都完全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他立刻撐地而起,繼續狂奔。
“嗯?”當林洛收走紫鼎后,易望懷不由地露出一抹疑惑之色,林洛的身體竟然回到了巔峰之態,這是怎么回事?
這小子的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防御力驚人的紫鼎、修為境界快得驚人、逆天的領域!現在又多了一個可以快速愈合傷勢的能力,這簡直就是一個上古寶藏啊!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易望懷雙眼灼灼發光,這越發堅定了他要斬殺林洛,逆奪對方機緣的決心!他堅信,這是上天賜給他的機緣,若是不取,那叫逆天行事,會遭天譴的!
逃逃逃、追追追!
兩人縱橫在天落山脈中,一路也不知道驚動了多少兇獸!只是兩人的實力太過強橫,一般的兇獸感應到他們的絕強氣息根本不敢動彈!
而實力強大的兇獸又不是大白菜可以隨處看到的,至少他們這一逃一追將近兩天,卻還沒有遇到一只窺靈境以上的兇獸。
但很難遇到,并不代表著絕不會遇到!
林洛一路狂奔,進入了一座山谷,而易望懷再一次迫近而來。但這次他還沒有祭出紫鼎相阻,前方卻是再次現出了一個強大的氣息,絕不在易望懷之下!
“昂——”一聲獸吟,一只足有十丈長、三丈高的黑色巨虎出現在林洛的面前,渾身毛須已是根根直起,顯然是發怒了!
——兇獸有強烈的領地意識,林洛和易望懷進入了它的領地范圍,這相當于在向它挑釁!
這只達到了地元二重天的兇獸根本沒有對林洛瞄上一眼,而是用虎目緊緊地盯住了易望懷,對方身上有讓它都心悸的力量!
“嗷!”它再度低吼一聲,達到地元境的層次,即使兇獸都不會輕易開啟戰端,不敢冒著殞落的風險去迎擊同境界的對手,能夠讓對方不戰而退那是最好的。
林洛不禁一喜,這正好是以毒攻毒!
他毫不停留地繼續向前跑,而易望懷卻是不得不追,真要失去了林洛的蹤跡,以后這小子只要縮在蘇家或是四風谷,他就再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那只兇獸大怒,雖然它忌憚易望懷,卻并不是怕了對方!在兇獸的眼中,林洛與易望懷乃是同類,自然被它歸為了一伙,而林洛的實力太低,根本不值得它正眼相看,那么唯一的敵手就是易望懷了!
它發出一聲裂天似的巨吼,向著易望懷狠狠地撲了過去。
這可真是無枉之災!
但易望懷還不得不應戰,雖然兇獸的境界比他低了一重天,但兇獸可不是武者,差了一個小境界都是無懼,更何況只是一重天,由不得易望懷不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