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上任
高飛帶著趙雲(yún)、盧橫、廖化等五十名親隨離開了軍隊,向西慢行了沒有三十里,便聽見後面疾速奔來了十餘騎,爲首一人高飛看的很是面熟,仔細想了想,便恍然大悟,居然是盧植的親兵隊長。
盧植的親兵隊長疾速趕了上來,高飛讓人停在路邊,兩下寒暄了幾句,才知道他們的來意,居然是給高飛送金子的。盧植被囚車押走時,便吩咐自己的親兵隊長務(wù)必要將朝廷獎賞給高飛的黃金一千斤送還給高飛,真是個大好人啊。
那親兵隊長送完金子之後,便告辭了,高飛將金子交給盧橫看管,便繼續(xù)帶著人上路。
當夜一行人來到了內(nèi)黃,便在城中的驛站休息了一夜。如今已經(jīng)是八月中旬的天氣,天氣漸漸變涼了,秋天的夜晚也是涼颼颼的,高飛他們還穿著官軍夏天的軍服,未免有點單薄了。高飛便讓盧橫帶著錢在城中的服裝店裡買來了一些秋天的衣服,分別給部下穿,但是官軍的衣服還是沒有扔,而是被套在了外面,有了官軍的衣服,走到哪裡都有驛站住,而且不用花錢,這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
簡單的休息一夜之後,衆(zhòng)人第二天用過早飯之後,便繼續(xù)趕路,向西而行,準備先到河內(nèi)郡,在河內(nèi)南渡黃河,然後再折道向西進入三輔,這是熟知地理知識的盧橫制定的路線。
一行人走在河北空曠的平原上,隨處可見的都是荒蕪的土地、荒廢的村莊,看到這一路上荒涼的景象,高飛未免有點憐憫這個時代的百姓。黃巾之亂河北受到了嚴重的危害,各郡的人口急劇下降,就算是黃巾平定了,兩三年內(nèi)也很難恢復昔日的繁華。
快到正午的時候,高飛便命令人停在路邊休息,然後將昨夜購買來的乾糧分給大家吃,一行人就靠在路邊的小樹林裡簡單的休息。
“侯爺,這是昨夜我專門給侯爺買的,請侯爺品嚐一下!”費安的鼻子已經(jīng)不流血了,可是鼻子上卻還能清晰地看見發(fā)烏的傷痕,他抱著一罈子酒,遞到了高飛的面前,笑吟吟地道。
酒在古代是個好東西,在那個酒精度數(shù)還不是很高的年代,就相當於現(xiàn)代的飲料一樣,是最普遍也是較爲解渴的東西。高飛接過那罈子酒,對費安道:“你的鼻子還好吧?”
費安喜道:“多謝侯爺操心,已經(jīng)沒有什麼大礙了。”
高飛道:“以後說話做事要向盧橫學學,別老是毛毛躁躁的,你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我很難再信任你了。”
費安欠身道:“侯爺?shù)慕陶d屬下記住了,屬下以後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類似的事情了。”
高飛環(huán)視了一週,見其他人的手裡都有一罈子酒,停在路邊的馬車上裝載著乾糧和酒水,以及他所有的家財,聯(lián)想到江湖中走鏢的人,也不過如此。他笑了笑,指著衆(zhòng)人手中的酒水對費安道:“你這次做的很不錯,人人手中有酒喝,沒有特殊,以後要多動動腦子。”
“諾!”
“好了你也去喝點吧。”
高飛怕衆(zhòng)人貪杯喝醉了,便大聲喊道:“喝一兩口是個意思,都可別貪杯,萬一喝醉了,老子可要扔下喂狼了!”
衆(zhòng)人聽後,都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都明白高飛的意思,只隨便喝了幾口,吃了點乾糧,便開始上路了。
如此反覆了數(shù)日,一行人便來到了河內(nèi)郡,到了黃河邊,乘船渡過了黃河,然後經(jīng)弘農(nóng)郡向西馳入關(guān)中的三輔之地。
巍峨關(guān)中,八百里秦川,四方關(guān)隘阻斷其路,高飛帶著衆(zhòng)人一路向西而行,沿途欣賞關(guān)中美景,並且默默地將所過之處的地形地貌都暗暗地記在了心裡,對於他來說,他雖然不喜歡在關(guān)中待著,但是遲早有一天他還是會帶著軍隊打回來的,到那個時候,他的這些旅遊經(jīng)歷,便會給他帶來極大的方便。當個陳倉令,未必就是一件壞事,高飛再一次在心裡默默地想道。
九月初一,高飛的旅程總算結(jié)束了,他帶著自己的五十個親隨抵達了陳倉。陳倉隸屬於三輔之一的右扶風管轄,古時便有韓信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說,陳倉也是東入三輔之門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陳倉城外,高飛率領(lǐng)五十騎停在了城門外的道路上,仰望著陳倉的城樓和城牆,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一路上高飛爲了安慰自己,便使勁鼓吹陳倉的好處,經(jīng)常給部下講關(guān)於陳倉的典故,可是真正看到這座令大家神往已久的城池時,每個人都陰鬱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哈哈,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一點。”高飛用阿Q精神進行了一番自我安慰,傻傻地笑了出來。
盧橫一臉的不爽,策馬走到高飛身邊,輕聲問道:“侯爺,這就是陳倉嗎?簡直和我預期的大相徑庭。”
衆(zhòng)人眼前,是一座殘破的城池,城樓年久失修,樓柱上的黑漆都脫落了,城牆更是殘破不堪,赫然可見的坑坑窪窪猶如馬蜂窩一樣的坑洞,牆根上更是堆積著破磚爛瓦,簡直和剛剛經(jīng)受過戰(zhàn)爭沒什麼兩樣。
“你不是認識字嗎?城頭上不是寫著的嗎?”高飛指了一下城頭上已經(jīng)脫落的了一半的字,還隱約可以看見“陳倉城”三個字。
盧橫沒有再說話,看到面前的這座城池,再想想高飛一路上吹噓的固若金湯的陳倉,簡直是兩個概念。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nèi)氤前桑 备唢w苦笑了兩聲,想想即將要發(fā)生的涼州叛亂,他本想利用陳倉的堅固城防來進行抵禦,從而獲得一定的功勞,如今看到這樣的城池,心裡也去了三分自信。
陳倉城的大門是開著的,城門口沒有站立的城門守衛(wèi),寥寥無幾的百姓從城裡緩緩駛出,在經(jīng)過高飛等人時,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他們,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
衆(zhòng)人馳入城中,見城裡也是冷冷清清的,城門邊上有許多處坍塌的房屋,殘破的牆壁附近堆積著一層厚厚的瓦礫,似乎已經(jīng)荒廢了很久了。城內(nèi)只有一條十分筆直的街道,一眼望去可以看到西側(cè)大開著的城門,稀少的百姓從西門進出陳倉。
高飛帶著衆(zhòng)人順著道路馳馬走到不算寬闊的街道上,朝裡走了不到兩里路,纔看見幾間完好卻年代久遠的房屋裡住著百姓。高飛等人的突然造訪立刻引來了百姓的圍觀,從街道兩邊涌出了幾十個百姓,百姓大多都是枯瘦的上了年紀的人,他們步履蹣跚,爭相觀望著這一隊到來的陌生的人。
走了差不多五里的時候,衆(zhòng)人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一條十字路口,高飛四處望了望,見朝北方向有一條相對寬闊的道路,一座縣衙也隨之映入眼簾,縣衙的門是大開的,門口同樣沒有守衛(wèi),諾大的陳倉城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點生機。
“侯爺,這城真小,東西全長不過十里,這條岔路南北也不過六七裡,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會住的下一千戶百姓?”趙雲(yún)對陳倉也不太滿意,便忍不住說了出來。
高飛“嗯”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驅(qū)馬向縣衙走去。
到了縣衙門口,高飛翻身下馬,朝裡面望了一眼,並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他也不去計較,便對身後的隨從道:“都下馬,將東西全部搬進去,以後這裡就是我們暫時的家了。”
說完之後,高飛大踏步地跨進了縣衙,朝裡走了沒有多久,便聽見東廂那邊一間門窗緊閉的屋子裡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他扭轉(zhuǎn)了身子,徑直走了過去,當先推開了門,看見屋子裡一張草蓆上圍坐著十餘名身穿官服的衙役,正一個勁的大聲喊著“大、小”之類的話語,居然是在聚衆(zhòng)賭博。
“這裡誰是頭?”高飛雖然推開了門,但是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便大聲喊道。
房內(nèi)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十餘個衣衫不整的衙役朝著同一個方向扭過了頭,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戴盔穿甲的陌生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便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統(tǒng)統(tǒng)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道:“見過大人!”
“這裡誰是頭?”高飛又重重地重複了一遍,話語裡帶著幾分嚴厲。
一個面黃肌肉的小個子便向前跨了一步,斜眼看了一下高飛,回答道:“啓稟大人,我……我是……”
“你是縣尉?”
那小個子急忙擺擺手,道:“不,不是,我不是縣尉,縣尉大人不在城裡住!”
“這是我們家侯爺,朝廷新封的都鄉(xiāng)侯、陳倉令,你們還不快點拜見侯爺?”盧橫從高飛背後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屋裡的一切,便朗聲說道。
屋裡的那幫衙役急忙拱手拜道:“拜見侯爺!”
高飛道:“你們縣尉呢?”
小個子的衙役回答道:“縣尉大人今天娶妾,沒來。”
“沒來?那你就跟我過來吧,我要具體瞭解一下陳倉的情況。”高飛說完之後,便轉(zhuǎn)身就走。
高飛帶著那小個子來到了縣衙大廳,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侯爺話,小人馬九。”
“馬九,我問你,陳倉到底有多少戶百姓?”
“回侯爺話,陳倉方圓八十里內(nèi)一共有一千戶百姓,朝廷已經(jīng)發(fā)來了告諭,陳倉以後就是侯爺?shù)氖骋兀磺舭傩找捕际呛顮數(shù)淖用窳恕!?
高飛聽後,尋思道:“媽的,這個破地方,還三輔呢,還不如讓我去遼東呢,至少那裡礦產(chǎn)資源豐盛。看來我的侯爺府,也只能安在這縣衙裡了。”
他又繼續(xù)詢問了一下陳倉的情況,馬九也都一一回答了,聽完之後,他這才知道,陳倉以前經(jīng)常遭受羌人攻擊,每次調(diào)來的縣令待不上一個月就走了,府庫裡沒有銀子,城牆也就沒有人修理了,百姓也都紛紛向東逃去,就這一千戶居民,還是朝廷強制從弘農(nóng)郡遷徙過來的,好在這兩年羌人沒有反叛,涼州邊境也是四海昇平。
問完之後,高飛便打發(fā)馬九走了,他勞累了這麼多天,很疲憊,當下讓親隨和衙役們幫著打掃了一下縣衙後院和一些房間,接著吩咐裴元紹生火做飯,走馬上任便這樣平靜的渡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