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蛋殼內(nèi),楚平又驚又喜。
小小的玄武獸約莫有手掌心大小,全身佈滿了細(xì)密的鱗甲,一圈圈的霞輝彩霧在蛋內(nèi)繚繞交織,與玄武身上的霓光霧氣相映成趣。
一縷縷璀璨的光華,隨著玄武的呼吸吞吐,鼓脹伸縮,如龍如蛇。
流轉(zhuǎn)在蛋殼上的光暈突然猛烈波動起來,巨大的波動讓周圍的空間都隨之扭曲,最後浮動在空中的霞光如被黑洞吞噬一樣,不可遏制的向蛋殼上收縮聚攏,連精緻如玉的蛋殼都向內(nèi)塌陷,強大的氣息帶動的楚平都踉蹌不已,全力定住身形,往後退了幾十步!
玄武鼻翼間兩縷氣息如帶如緞,將漫空霞輝盡數(shù)吸納,霞光一收之間,又猛烈向外鼓脹,灰色的蛋殼盡數(shù)消失,已被玄武吸進了體內(nèi)。
霞光散盡,楚平再看時,就見一隻手掌心大小如龜般的玄武小獸凌空漂浮,趾爪蠕動,小小的腦袋伸出殼外,兩顆烏黑的眼珠滴溜溜轉(zhuǎn)動,上下打量著周圍的世界。
最後目光落在楚平身上,用力的嗅了嗅氣息,突然竄到了楚平肩上,愜意的打了個呵欠,四肢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閉上了眼睛。
楚平略略偏頭,擡手摸了摸玄武的龜甲跟鱗片,觸手溫涼,如美玉一般極爲(wèi)舒服,微微一笑,“玄武神獸啊,這麼可愛,就叫你小玄了!”
找到了要用的東西,又意外獲得這麼一隻神獸,楚平心中高興之極,身形退出了戒外。
一進一出,玄武獸並沒有什麼反應(yīng),緩緩的爬到了楚平胸口,鼻息細(xì)微,竟是睡了過去。
楚平眸光湛湛,雖在黑夜之中,卻視物如白晝,用天蠶絲將脖子上那顆形如蓮花的舍利細(xì)細(xì)穿起,蠶絲皎潔,舍利微光,相映生輝,楚平心中滿意,將之放在了衣兜裡。
躺在牀上,楚平卻是沒有絲毫睡意。
修行已到金剛之境,辟穀胎息,睡眠也不是必須的,只不過多年積習(xí),一時還沒有放棄。
想到明天就要去天海市,能見到唯清,一向處事淡然的楚平心神也是激盪不已。
藉著舍利寧靜心神,緩緩運轉(zhuǎn)體內(nèi)真元,修行起來。
每當(dāng)真元流過胸口,楚平就能感覺到一股股元氣逸出體外,隨著玄武呼吸而被其吸納,卻也不在意,催動宇塔內(nèi)的混沌元力,在各大筋脈之間流淌,充斥穴竅內(nèi)的元丹。
心神浸入宇塔內(nèi),楚平卻是略略驚訝。
貯藏在宇塔內(nèi)不可估量的混沌元力竟是被玄武生生吞噬了三分之一!
“神獸啊神獸!若是照師父身上的氣息,就算我能破空飛昇,到時候能吸納的也不過是塔內(nèi)元力的三分之一罷了,這玄武單單孵化而出就要這麼龐大的能量,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玄武乃是上古四靈之一,鎮(zhèn)守天地北位,如此神異,也在情理之中。
“上古啊上古,到底是怎樣一個時代!如此神獸,在彼時也不是至極神物,那時候的絕世神人又是怎樣一番風(fēng)采!”
觀一片綠葉,而知整座青山!
透過小小玄武,楚平對於上古諸聖爭雄的時代,不由神往不已。
夜色朦朧,倏然而過。
白晝很快就來到,時光如東逝江水,不因萬物歡喜或流連而滯留半刻。
楚平隨手拿了幾件衣服和一些吃喝用品,扔進戒指內(nèi),出門去找楊天了。
楚平以前極不喜歡出門坐車,因爲(wèi)隨行要帶的東西總是累贅,前後顧念,只不過如今修真,方便之極,對於出行,也就少了那麼多顧慮跟厭惡。
兩人直到九點多,才踏上東去的列車。
天海市在江北市東方,靠近大海,兩地相隔有千里之遙,但所需也不過幾個小時的車程。
若依楚平如今御空而行的修爲(wèi),千里之行,也不過盞茶時間,但未免驚世駭俗。
更多時候,楚平還是樂意作爲(wèi)一個普通人而生活。
火車到天海市時,已經(jīng)是下午2點,兩人先在寒玉跟唯清所在的天海大學(xué)旁找了間旅館住下,幾個小時坐車,讓楊天頗有些疲憊,在旅館房間牀上一躺,愜意的張開身形,長吁幾口氣,懶洋洋的閉上眼睛。
“我說楚平,你來也沒帶什麼東西麼?”
同樣躺在牀上的楚平偏過頭看了看楊天隨身帶的一個大包,輕聲一笑,“帶了啊,只是沒帶包而已!多麻煩!”
楊天不以爲(wèi)然的呸了一聲,掏出手機,“咱們還是先給她們打個電話!”
“‘先’!”楚平哈哈一笑,“你這個‘先’確實很早啊!”
楊天隨手撥出電話,不一會就通了。
“喂,寒玉麼?……我在你們學(xué)校外邊呢,你幹什麼呢,有空麼?……不是不是啊,我跟楚平一起的……好,我們這就出去。”
“走吧,去她們校門,順便看看傳說中的天海大學(xué)!”掛了電話,楊天從牀上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對楚平說道。
“嗯。”楚平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你不給唯清打個電話通知一下麼?”楊天見他渾渾噩噩的,出聲提醒到。
“對了,你不說差點忘了。”楚平回過神來,也撥通了唯清的電話。
“唯清麼,你在哪呢?……哦,在上課啊,沒事,跟楊天到你們學(xué)校來玩,你先上課吧,我們先去找寒玉。……嗯,待會見,拜拜!”
“唯清在上課麼,上什麼啊,直接逃出來唄!”
“這個,好像不是咱們能說的話吧。”楚平淡淡說道,只是心中略略發(fā)悶,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出了旅館,十來分鐘就走到天海大學(xué)的門口,門口極爲(wèi)壯闊,約有二十丈寬,上面橫寫著“天海大學(xué)”四個大字,右下角還有一行小楷,註明何人何時所題。
門口人羣密集,出入的人口極多,又有車鳴,嘈雜之極。
寒玉早在門口等著,楚平目光銳利,早早的就看到了她,帶著楊天走了過去。
“嘿,楚平,楊天。”
待兩人走近些,寒玉也看到了兩人,高聲打了招呼,眸光流轉(zhuǎn),落在楚平身上,卻是稍稍有些怪異。
“唯清正在上課,她說上完課就出來。”寒玉說著,帶著兩人進了學(xué)校。
“我說唯清也真是的,不就是一節(jié)課麼,還上什麼上,如今這上課也沒有什麼真事兒,誰都清楚,這……”
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平打斷了,“學(xué)生嘛,還是上課重要。”
寒玉聽著楚平聲音淡淡的,不禁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漠漠看著遠(yuǎn)處,聽不出什麼語氣。
一路走來,天海大學(xué)建造極爲(wèi)漂亮,亭臺、溪流、小橋、假山,處處秀麗,更有不少情侶在各處景點依偎而坐,旁若無人的笑鬧。
“那裡幹什麼呢?”楊天忽然指著前方一處人羣擁擠的地方,好奇的問道。
寒玉跟楚平也極目望過去,卻是在操場綠茵上,人羣滯堵,層層密集,似是在看什麼熱鬧。
天海大學(xué)是依山而建,操場處比三人所在的道路低了一層,即便如此,三人也沒看清到底那裡在做什麼。
楊天跟寒玉好奇心起,向前跑了過去,楚平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不一會兒就到了跟前。
到了跟前,三人往裡擠了擠,卻見中間有一處十幾米方圓的空間,竟是兩人在打鬥!
打鬥的兩人一男一女,勁舞飛騰,起落之間,速度都是快極,旁人只覺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楚。
在邊上,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負(fù)手旁觀,面色極爲(wèi)倨傲,目光淡然,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哎,同學(xué),這是幹什麼呢?”
“嘿,不知道呢,不知怎的,就打開了呢。”
楚平目光微皺,場中打鬥的兩人他倒是不怎麼在意,雖然兩人騰挪輾轉(zhuǎn),身形極快,但身上的氣息卻不怎麼濃烈。只有那個負(fù)手旁觀的年輕人,在他身上竟然有一股極爲(wèi)龐大的氣息,顯然不是常人!
打鬥的兩人身形乍分乍合,一個起落,雙掌相碰,又各自分開,相互都退後了幾步。
“咦,小穎!”旁邊的寒玉卻是出聲驚道。
楚平轉(zhuǎn)過頭來,出聲問道,“你認(rèn)識?”
看著楚平明亮的眸光,寒玉心中一緊,又似回到一年多前楚平從那個吸血鬼手中救下自己的情景,低聲說道,“嗯,那女生是唯清宿舍的,叫東方瞿穎,我去過她們宿舍幾次,所以認(rèn)識。”
楚平點了點頭,又轉(zhuǎn)過頭去看場中兩人,目光灼灼,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