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軒成是傷在了手上,表面上看什麼並沒有什麼傷痕,但卻是鑽心的疼痛,雲軒成疼臉都已經煞白,完全褪去了血色,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泰州失守,雲軒成縱使是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也不能再在泰州城內看傷了,陸繁桑聯繫了人將雲軒成接到了城外的安全地點纔有時間讓軍醫治傷。
軍醫眉頭緊鎖,輕輕碰了碰雲軒成的手便引起了雲軒成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陸繁桑皺眉問道:“大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軍醫深深的嘆了口氣:“不瞞殿下和賀郡王,太子殿下這傷已經不僅僅是傷筋動骨了!而是徹底的廢了。”
雲軒成早已是滿頭大汗,聞言更是狠狠的盯著軍醫,努力了許久才能集中精力說話:“你說什麼?”
軍醫也很理解雲軒成的反應爲什麼這麼大,畢竟東頤不可能要一個殘廢的君主,而太子的手一旦廢了,那也意味著再也與皇位無緣了!他這反應實在是在情理之中,也確實是將軍醫嚇得心尖都顫了顫,但是作爲大夫,他也有必要將實話告訴患者,他的生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軍醫鼓足勇氣又將話重複了一遍:“老夫說,殿下的手已經廢了!”
陸繁桑喝道:“胡說八道什麼?!若是殿下的手治不好了,你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軍醫聞言立馬就跪在了地上磕頭道:“不敢求太子殿下和賀郡王饒命,但是殿下的手確實是已經治不好了,就算殺了老夫,老夫也只能如此說!”
陸繁桑和雲軒成看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軍醫,其實心中也清楚軍醫是根本不敢胡亂說話的,既然這樣說了,也代表了雲軒成的手肯定是回天乏術了!
“滾!別讓本殿再看到你!”雲軒成怒吼道。
“是!是!”軍醫忙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
雲軒成喘著粗氣,艱難的問道:“張弘飛呢?”
陸繁桑忙道:“還未曾見到張將軍,來人……”
“報!”
陸繁桑話還未說完便聽到了外頭匆忙稟告的聲音。
“進來!”陸繁桑沉聲說道。
那士兵進來恭敬的稟告道:“啓稟太子殿下,啓稟賀郡王,泰州失守,張將軍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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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繁桑眼眸一瞇:“張將軍殉國?!”
士兵點頭道:“是!”
陸繁桑還來不及說話卻見雲軒成聽完消息直接便暈了過去,陸繁桑也不敢再多想,直接便命人先將雲軒成先帶走了。
出了屋子正好見泰州太守的馬車守在外頭,泰州太守探出了一個腦袋道:“賀郡王,還是先撤吧!”
陸繁桑此時也顧不上其他,直接便帶著雲軒成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卻見除了泰州太守一家,竟然還有香兒。
香兒見到昏迷的雲軒成趕忙便上前幫忙扶著:“賀郡王將殿下交給香兒吧!”
陸繁桑點點頭,這纔到一邊坐下。
泰州太守立馬便吩咐馬車啓程,馬車一刻也不耽誤的往下一個城池趕了過去。
泰州被寧家軍奪走的事情在早朝上報給了東頤皇,東頤皇自然又是震怒,在聽到了雲軒成的消息之後臉更是陰沉得彷彿要滴出水來一般。
聽到上頭東頤皇的發怒,低垂著腦袋的雲彥成忍不住勾了勾脣。
東頤皇此時對寧家軍滿是憎恨,直接又下了吩咐讓將領去攔截寧家軍。
寧塵言也依依不捨的回了西樑,繼續在西樑的戰事。
雲畫意便直接留在了東頤,在宋傲和鄭奇還未完全恢復的時候指揮寧家軍作戰。
陸繁桑先帶著雲軒成先趕回了長安,進宮覲見東頤皇。
此時並不是在大殿之上,陸繁桑和雲軒成求見的時候東頤皇正在皇后的宮殿,聽到兩人回來的消息也忙讓人將他們帶進來。
皇后聽到了雲軒成的消息沒少垂淚,現在看到東頤皇對雲軒成還算重視心中的酸楚登時又涌了上來,不管現在東頤皇還有多在意雲軒成,雲軒成的手廢了也是事實,皇位,只怕是無望了!
“臣,兒臣叩見父皇!叩見母后!”陸繁桑和一臉陰沉的雲軒成並肩走了進來,下跪行禮。
皇后忍不住撲了過去:“皇兒!你的手到底怎麼了,快給母后看看!”
聞言,雲軒成剛剛纔好些的臉色頓時又難看起來:“母后!”
東頤皇示意身邊的宮女過去扶起皇后,道:“皇后,你先起來,朕讓太醫過來給太子看一看!”
皇后這才點了點頭,用錦帕拭了拭眼角的淚珠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太醫來得很快,還未行禮東頤皇便擺手道:“不必了,快給太子看看傷!”
“是!”太醫應了聲忙去查看雲軒成的傷勢,雲軒成左手撩起了右手的衣袖,從外頭看來,雲軒成的手並沒有問題,甚至連一點子淺顯的傷痕都不見,但是實際雲軒成這隻手卻是不能動了。
現在除了不能動以外,傷已經不疼了,所以雲軒成面無表情的等著太醫查看傷。
太醫哆哆嗦嗦的放下了雲軒成的手袖,轉身就跪在了東頤皇面前:“求皇上恕罪!求皇后娘娘恕罪!殿下的手臣實在是無計可施!”
東頤皇眼看又要大怒,雲軒成不鹹不淡的聲音卻響起:“父皇,還是不必爲難他們了!兒臣在回來的這一路上已經問遍了名醫,可是個個都說兒臣的手已經回天乏術了!兒臣現在也接受了,父皇不必爲了我再責罰太醫了!”
東頤皇和皇后都有些意外的看著雲軒成,他們都很瞭解雲軒成的性子,也知道雲軒成根本就不是這樣沉得住氣的人,這樣平靜的接受手已經廢了的事實,實在不是雲軒成的性子!
雲軒成有些嘲諷的笑道:“從前是兒臣不孝,沒有達到父皇母后的期望,如今兒臣的手已經廢了,這太子之位自然是要讓賢了!還請父皇擇了兩位皇弟能者居這太子之位吧!”
東頤皇靜靜的看著雲
軒成,許久才道:“先封了太子做襄王!這太子之位,還是先空著吧!”
雲軒成和陸繁桑甚至包括皇后都有些意外,太子之位懸空,這到底是還在給雲軒成留機會還是斷了雲彥成和雲宇成的念想?
“兒臣叩謝父皇!”雲軒成恭聲謝恩。同時在心中也忍不住開始慶幸自己聽了香兒的話,先主動退出了太子之位,這才讓東頤皇對自己產生了憐惜,不管如何,現在東頤皇既然已經開了金口說太子之位懸空,那麼對他也言也要好一些,他一出生就覺得自己比別人要高貴一些,後頭被封了太子更是讓他心高氣傲,現在要他看著他原本的位置坐上了他看不起的人,他又如何能服氣該如何自處呢?
東頤皇道:“你的手到底是怎麼弄的?”
雲軒成面色難看的道:“兒臣的手是被寧塵言害的!”
東頤皇皺起了眉頭:“寧塵言?”
雲軒成點了點頭:“是,不僅是寧塵言,而且淑華也在那裡!”
皇后斂下了眼中的怒氣,道:“淑華畢竟也是你的妹妹啊!難道寧塵言要毀了你的手她也不勸著麼?”
雲軒成苦笑一聲:“淑華只怕恨不得我就此死了吧?!又怎麼會開口呢?!”
東頤皇沉聲問道:“寧塵言沒有在西樑麼?”
雲軒成回道:“淑華得知我們抓了鄭奇之後便潛入了太守府,想要伺機救出鄭奇,被張弘飛識破了之後,兒臣和張將軍皆是好言相勸,但是淑華卻並不願意聽從,兒臣猜想,寧塵言可能也是知道了淑華去了泰州這才從西樑趕過來的!”
雲軒成說完便垂下了頭,皇后有些迫切的看著東頤皇,但是預想中的東頤皇對雲畫意的狠狠斥責卻並沒有出現,東頤皇沉吟道:“淑華對寧塵言當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雲軒成雖然也有些失望,但也打起了精神回東頤皇的話:“是的!當日除了兒臣,還有賀郡王,甚至泰州太守一家都看到了!寧塵言對淑華可謂是用情至深!”
“哦?”東頤皇的眼神有些莫名,他倒是沒有想到一個隨意放棄的女兒居然可以讓安王如此的另眼相待!
“父皇!是兒臣沒有教導好淑華皇妹!”雲軒成突然跪倒在了地上。
東頤皇的思緒被打斷,不解的看著雲軒成:“你這是什麼意思?”
雲軒成痛心疾首的道:“兒臣見到淑華原本很是高興,誰知淑華卻根本不將兒臣這個皇兄看在眼裡,不僅放任寧塵言傷了兒臣,甚至縱容寧家軍進攻東頤,而且還殺了張將軍!現在更是留在了寧家軍,親自指揮進攻!淑華變成了今天這樣,兒臣也有過錯!還請父皇責罰!”
皇后面上滿是驚詫,聞言也跪在了東頤皇面前:“皇上!皇上也別怪襄王!這是臣妾的過錯!是臣妾沒有教導好淑華!”
東頤皇原本就對雲軒成心生憐惜,現在更是連帶著對皇后也很是憐惜,道:“你快別如此說,先起來吧!淑華如此的大逆不道,朕自有決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