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聰走后，兩個男人相互對望了一眼便坐回旁邊的椅子上，幾乎同時兩人都唉聲嘆氣起來。沉默了一會兒，顧長生才輕聲問道： “阿，阿云她有沒有找過你？她現在情況怎么樣?她還好吧？”
阿東故意干咳了一聲，低聲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把孩子偷走了，你說人家能好嗎？”
顧長生心里一陣揪心，想起肖云他自覺得理虧，不禁長嘆了一聲半天才說出話來：“你看我家那個天天逼得那么緊。唉，我也是迫不得已呀。我虧欠她的也只能等下輩子再還她了。”
阿東看了顧長生一眼，想起那個盛氣凌人的顧太太以及這個并不是他親生的孩子，阿東心中由開始隱隱的怒火轉為同情起他來。他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你也不用等下輩子了，你現在就把孩子還給阿云吧。”
“我其實也不想這樣。如果現在把孩子還回去那當初又何必抱回來呢？你說我怎么就那么怕離婚呢？當初阿彩為了創業不生孩子，現在……唉，你說我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唉，不說這些了……”
顧長生不等阿東說完又開始絮叨起來：“剛開始你都不知道孩子一看見她就哭喊著要找媽媽，簡直就是天天哭著鬧著要找他的親媽媽，我的心啊真像刀割一樣。”
“不瞞你說，我當時還真有打算給肖云送回去。后來阿彩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耐心，她總是變著法子討這個孩子歡喜。還真沒看出來，她在孩子面前很溫柔，很有母性的那種溫柔。”
“你看現在孩子剛好適應了這個媽媽，而且阿彩也像對待親生兒子那樣很是疼愛有加，可寶貝了。經常自己動手給孩子喂飯、穿衣、洗澡哄孩子睡覺……說實話和阿彩在一起這么多年，我才發現她也有母性慈愛的一面，她對這孩子很用心，很讓我感動。”
阿東在一旁耐心地聽著，他突然有些心軟了。可當他想起肖云落魄失魂的樣子不禁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終于忍不住試探道
：“假如，假如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呢？你們怎么辦？”
顧長生瞪了阿東一眼：“阿東你可不要亂說哦，這怎么可能？”
“我說假如嘛，假如孩子爸爸另有其人，你們打算怎么辦？”
“這，這我倒沒有想過。可我覺得不可能！”
“你真能確定？”
“這……”顧長生望著阿東一時語言遲鈍起來。
顧長生的目光在阿東臉上足足停留了三分鐘，他似乎竭力想從阿東臉上找出阿東為何要這么問的緣由來。從一開始他確實從未懷疑過這個孩子，可看阿東此刻的神情難道這個孩子……？
阿東見他不說話便又問道：“你了解肖云多少？你是每天都陪在她身邊嗎？孩子是什么血型你知道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突然讓顧長生感到一陣頭疼。他思前想后似乎也無法說服自己。或許是他自己潛意識里太想要一個孩子了吧，竟然忽略了這么重要的問題。他站起身走過去看了看遙遙熟睡的小臉，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怎么都無法接受孩子不是自己血脈的現實。
“我看你還是趕緊做個DNA踏實些。”
“是不是阿云對你說了什么？你把真相告訴我吧。”
“她說了什么不重要，咱們相信科學，你趕緊做鑒定吧！否則就來不及了。”阿東催促道。
“什么來不及了？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點？”
“如果不是你的孩子你就等著吃官司了，而我也有可能犯一個包庇罪也不一定喲，所以請你趕緊先作鑒定。”
顧長生聽阿東說得如此嚴重大吃一驚道：“噢？有這么嚴重？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講？”
“你一直玩消失，我去哪里找你啊？”
顧長生聽罷不再說話，雙臂似乎驟然被冷氣吹得直打著哆嗦，他捂住臉龐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阿東見顧長生如此模樣也不便再說什么，他安靜的呆坐著望著走廊前方，腦海里頓時
一片空白。此刻，時間在兩個人之間似乎瞬間停息。
過了好久，顧長生才緩慢地站起來向醫生辦公室走去。
晚上十一點半阿東見孩子沒事方才起身離開醫院。
回到家，阿彩忙開心地替孩子蓋被子，顧長生凝視著遙遙熟睡的面龐又看了看阿彩，他別過頭去，一時心情分外的復雜起來。萬一鑒定結果出來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她會怎么樣？如果不是自己親生的她會同意把孩子還給肖云嗎？還是要求同自己離婚？想到此他很是坐立不安，來回在房間走來走去。
“哎呀，你晃來晃去把我頭都晃暈了！孩子現在不是都沒事兒了嘛，你還緊張什么呀？”阿彩不解地看了顧長生一眼，坐了下來。
顧長生瞥了阿彩一眼沒有說話，他見阿彩微笑著俯下身只盯著孩子看，一副滿是憐愛的神情。顧長生緊蹙的眉頭又愁得更緊了一些，他輕輕走到孩子床邊盯著孩子的面龐凝視良久，突然若他有所思道:“彩，你看這個孩子長得象誰？”
阿彩想也沒想就板著臉孔吼道：“廢話，你的孩子不像你像誰？難道像我不成？”
顧長生坐在床沿不由得唉聲嘆氣了一番。
“看你神情不對勁兒呀？你從回來到現在表情一直就怪怪的，不會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吧？”
顧長生想了想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嘛，現在告訴阿彩興也為時尚早，許是阿東多疑了呢？他猶豫了半晌微笑道：“沒有，你看我還能有什么事兒呀？”
“看你也不敢，如果再在外面胡來，孩子財產都是我的！”
阿彩不屑地說著便抬起頭不經意地看了顧長生一眼，突然發現孩子除了皮膚白皙以外好像五官都沒有一處像他的地方。她隨即心存疑慮地低下頭去又看了看，可看來看去好像就只有那個小嘴型還有點像。估計孩子肯定是像那個狐貍精多些吧，這個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再一想顧長生剛才魂不守舍的樣子，莫非孩子抱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