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得住氣啊！我暗暗稱奇，身後這個非主流，到底是什麼來路？同伴都被幹殘了，竟然還不出手！他這一不出手，我完全沒有機會對他反擊啊！

“打夠了麼？”我身後的非主流忽然冷聲說。

江珊住了手，丟開最後一個壯漢，轉過身來，隔著我與非主流對視。

“我們談談吧？”我高舉著手，免得非主流走火，開口道。

“嗯，是該談談了。”非主流說著，我感覺他的身子開始向後移動，應該是想縮小射擊範圍，免得被我和江珊左右夾擊！真尼瑪機智啊！

我慢慢轉過身，既然他同意談判，而且距離拉開，我和江珊都在他的射程裡，非主流應該不會對我開槍了吧？

黑洞洞的槍口舉得很穩，非主流有些粉刺的稚嫩臉上，透著與年齡嚴重不符的成熟和老練！此人可能是個職業殺手！該不會是周小迪花錢僱來專門對付我的吧？

“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你也知道，這麼近的距離，只要你開槍，我們倆當中的另一個人就會攻擊到你身前，即便你槍法再快，也不可能在我們攻擊到你的時間內，連開兩槍分別打中我們吧？！”我說。

我說的是實情，不是在誆他，他是個高手，應該會看明白這個問題。

果然，非主流點了點頭。

“但是我想和平解決，不想我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受傷。對了，你是不是周小迪僱來的殺手？”我又直接了當地問。

非主流滯了一下，旋即輕輕點頭。

“那你開個價吧？！多少錢可以化解現在的這種僵持？”

非主流的槍口晃動了一下，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給他這麼大的談判自主權！

隨即，非主流緩緩伸出三個手指！

我擦！現在行情這麼貴麼？我記得以前殺個人都是十萬的啊？！

“太貴了吧，兄弟，初次見面，我想交你這個朋友，打個折吧！”我很有誠意地說。

非主流的槍口又微微抖動了一下，估計他沒料到有人敢在他的槍口下跟他談籌碼吧？

但是非主流很快做出了讓步，三根手指收回去了一根：“不能再低了，否則我就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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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二十萬還賠錢？你別告訴我你這支槍是因爲要殺我，花了20萬從黑市買來的！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就成交！待會我就和你去銀行取錢！”我大大方方地說。20萬，換我或者江珊不受傷，也值得了。

“大哥，”非主流收回手指，冷笑道，“不帶這麼開玩笑的吧？！”

我心中就是一緊，難道他要變卦麼？！

“兩百塊錢你身上沒有？騙誰啊！”非主流似乎出離憤怒了！猛地抖了一下槍口！

等等！我木有聽錯吧？！兩百塊？

“你說……多少？”我懷疑地問。

“兩百塊，人民幣！現金！不要支票！我不想重複我的話！”非主流冷峻道。

我操！我只能說我操了！

我緩緩從屁股口袋裡摸出錢包，從裡面掏出五張粉鈔，遞了過去。

非主流快速抽出兩張，隨即後撤至門口，背身開了門，閃身出去。

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尼瑪真一朵殺手界的奇葩啊！

我足足震驚了十幾秒鐘，才反應過來！

這尼瑪如果共和國的管理者都像非主流殺手這麼廉潔的話，何愁不能提前實現小康社會啊！

我將手裡剩下的三百塊塞回錢包，過去幫小艾解開了繩索，掏出了她嘴裡的襪子。

幸虧昨晚洗乾淨了。

地上的四個壯漢，在江珊重擊下，都撲街不動了，只有周小迪還捂著下身在牀邊抽搐。

“怎麼處置他？”江珊問道，對這個她曾經的房東，看來她是不準備留一點情面了。

“算了吧。”我說，目光落在小艾身上，畢竟他是小艾的老公啊。

小艾瞪了周小迪的身軀一眼，沒有說話。

“要不要報警？”我詢問二女。

“不用，太麻煩，我來處理，你們直接走吧，去地下停車場等我。”江珊擺了擺手，一腳踹開周小迪，拿起牀頭的電話。

我和小艾下到停車場，坐進車裡等江珊。

“以後打算怎麼辦？”我問小艾。

有軍方出面，估計周小迪這次又得受了，蓄意謀殺、綁架、性侵，哪條都夠判個十年八年的。

“我也不知道……”小艾幽怨地說。

“要不要跟他離婚？”

“再說吧……”小艾的眼裡盪出了淚花，低頭抽噎。

我不再吭聲，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想透，才能釋然，別人再多的勸慰也是沒有用的。

我打開CD，裡面有隨車贈送的巴赫的鋼琴曲，十幾分鍾後，江珊出現，穿著背心和迷彩軍褲，上了車。

“走吧，上面都搞定了。”江珊說。

我沒有去追問她是如何搞定的，我只關心前臺那300押金啊，還沒有退房呢！

“那個……你們先等會，我上去一趟。”我說。

“還上去幹嘛？”江珊問。

“退房……還有押金在的。”我頓時覺得自己的氣勢很弱……

“草……去吧。”

我上去辦好退房手續，前臺的另一朵五分木耳看到我的房間號，連頭都沒敢臺，快速地結賬退錢，然後擺了擺手讓我趕緊離開。

擦，勞資這麼帥，不看你難道不會後悔麼？！

這300押金是小護士的，還得找機會還給她才行。

我下到地下室，緩緩將科魯茲開到地面。這下不用擔心被小混混襲擾了！我先送小艾迴家，那扇被莉莉絲斬斷的門還那麼開著，房間裡勞資的電腦竟然不見了！尼瑪！是不是樓下的張大爺乾的？

小艾沒有她自己家的鑰匙，出來時候只穿睡衣，忘了拿，她便借用我的電話給她婆婆打電話，說沒帶鑰匙。

令我詫異的是，她的婆婆竟然沒有在電話裡罵小艾，難道那個老太婆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下半身殘廢而且被關進監獄了麼？

在我敞開的房間裡坐了不到五分鐘，小艾的婆婆便進來了，我擦！竟然還帶著幾個兇神惡煞的老頭子！

“就是這個****！給我揍她！”婆婆一聲令下，身後的衆老頭一擁而上，直奔小艾而來。

老頭們被我和江珊三下五除二制伏，小艾婆婆氣的七竅生煙，站在門口指著小艾的鼻子破口大罵，什麼髒話都蹦出來了！我懷疑這老孃們是不是郭德綱的關門弟子啊！

小艾一直板著臉，忍著，但我看得出來，小艾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愧疚，只有滿腔的怒火！

“夠了！”江珊實在聽不下去，大步上前，抓住了小艾婆婆的衣領，“把鑰匙交出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呦呦呦，勾引野漢子不夠，還勾引女漢子啊！艾瑪你個小婊子，可真不枉費你媽把你養培養的這麼騷……咳……咳！”江珊緊了緊手腕，小艾婆婆說不出話來，乖乖從兜裡摸出了鑰匙。

江珊接過鑰匙，放開了手。

“我告訴你****！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小迪的！你別想帶走一分錢！”

小艾默默走出我的房間，走到她的門前，開門進去，只用了不到半分鐘就出來了。

“媽，”小艾低頭，但不卑不亢地說，“這裡都是我的證件，還有我個人的工資卡。我跟小迪共同的存摺、銀行卡，我都沒拿，家裡的錢都在牀頭櫃裡，我也一分沒拿，這下你滿意了吧？”

小艾的婆婆張了張嘴，不過看到旁邊虎視眈眈的江珊，終於還是沒說什麼。

“蕭陽，”小艾轉向我，“帶我走吧，如果姍姍不介意的話，我願意給你們倆當全職保姆，不用付薪水的！”

江珊看了看我，臉上的表情我讀不懂。

“走吧。離開這裡再說。”我帶著二女下樓之後，忽聽得樓上窗戶打開的聲音。

不好！我趕緊推開二女，一盆涼水劈頭蓋臉地淋了我一身！

江珊見狀，轉身就要往樓上衝，我拉住了她。

“算了，走吧。”

我聞了聞淋在身上的水，還好，不是洗腳水也不是洗菜水，只是清水而已。

我脫掉T恤，丟進垃圾桶，上車啓動，開出了小區。

夏小白這個時候不在店裡，但我知道她的學校，隨時可以找到她。

“那個，先給你買一身衣服吧？”我瞟了一眼後座的小艾，她還穿著昨晚那件睡衣，“還有你，姐，順便給你買條內褲。”我是知道她的下面現在肯定被迷彩軍褲給磨得夠嗆。

開到太古廣場，我將車停到地下，並沒有跟她倆上去，我想在車裡小睡一會兒，昨晚睡的時間太短了，跟江珊廝磨完的時候，都快四點鐘了。

我將車窗開一道小縫，放倒駕駛座椅，愜意地抽著煙，琢磨著今天真正的行程安排。

早上被周小迪以及他的馬仔們一鬧，已經浪費了小半天的時間，現在都快到中午了。

現在黨務之急是先找個落腳點，安頓小艾，也給自己弄個大本營，然後跟江珊單獨接觸，讓她告訴我到底昨晚的喪屍事件是怎麼回事，之後再言其他。至於莉莉絲和蒼井雨方那頭，等先搞定了江珊這條線之後再說吧，對了還有小粉和白傾城，她們手裡又有什麼至關重要的線索呢？小粉的外公是西北大軍區司令員，而江珊又是西北大軍區的特種兵少校，兩者之間，莫非存在著某種關聯？

我抽完煙，從副駕駛儲物櫃裡掏出一瓶可樂，仰頭往下灌的時候，無意中從後視鏡裡看到車後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動！很快的速度！

我趕緊轉頭向後看去，卻什麼都木有了！

我警惕起來，拉下前排兩車窗屏息凝神，撲捉著空氣裡的每一個可疑的聲音。

五分鐘之後，我鬆了一口氣，許是精神緊張，眼花了吧，我看了看前方不遠處樑上懸掛著的閃著紅燈的攝像頭，如果有人想偷襲我，應該不會選擇在這裡吧？

這一天一夜，驚心動魄的，人在長時間高度緊張狀態下，容易產生幻覺，幻聽、幻視，這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