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驚醒了昨晚睡得很遲的肖子鑫,懵懂中伸手摸到電話:“喂,哪里”
“我長風(fēng)呀。”聽筒里一個中年男子熟悉的聲音傳來,“小肖,打擾你美夢了吧”
“啊呀。”肖子鑫一下子真正清醒過來,拿著聽筒支起身,語氣頓時親切熱情起來,來電話的是他從小一起玩大的好友,現(xiàn)在省城經(jīng)商,一番寒喧之后,告訴他說自己女兒考上湖北的大學(xué)了,想慶賀一下,問他今天周日有沒有時間過去,大家聚聚。
“真是大好事啊。”肖子鑫揉著眼睛拿起床頭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說,睡意全無,心里卻有些為難,朋友的事就是他的事,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想辦的事,又沒有時間趕過去,感覺答應(yīng)不是,不答應(yīng)也不是,兩頭為難,想了一下,只好說市里有個會,可能走不開。
對方一聽有點失望說:“你們這些當(dāng)官的啊,加班那是盡義務(wù)還是有加班費”
肖子鑫道:“肯定是義務(wù),就是有加班費也是象征性的,不會多。”他彈掉長長的煙灰,打個大大的哈欠,笑道:“哈哈,哪里像你那么瀟灑,你那還挺象回事兒,上次你讓人捎來那些東西干什么”
“朋友嘛。”聽出對方的語氣是不太高興,想想也是,人家這么早興沖沖打來電話,圖個啥呀,于是他趕緊補(bǔ)充說:“這樣吧,你們別等我,這邊一完事,晚上我過去,好吧”
“這才是你肖子鑫嘛,好好好,一言為定。”對方高興地大叫。
關(guān)機(jī)后,看看表快6點了,抻了個大大的懶腰,趕緊起床,昨天的事,昌盛書記不太滿意,但也說不出啥,他走后,孫偉在后面給他個眼色,也跟著走了,肖子鑫笑笑,感覺做人真累,這些市委領(lǐng)導(dǎo)干部中都以為當(dāng)官愜意,威風(fēng)凜凜,痛快淋漓,誰理解一步一步的東西也身不由己,諸多無奈。
今天他要辦兩件事,上午回家看看,抓緊時間,下午回來還得去頭道崗村,雖然上次去的印象很糟糕,甚至對姜蘭花頗為失望,不想再理她的事,然而,沒過一天,那兩個孩子又時時牽著他的心。
前天他跟教育局長郭大雷說的話,并非玩笑,而是打算把兩個孩子弄到縣城來,12、3歲的孩子,在鄉(xiāng)下能學(xué)到什么呢,他不關(guān)心別的,擔(dān)心他們的前途。
這事,他明白關(guān)鍵還是要先說服姜蘭花才行,至于怎么辦,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想好了,今天去,只是讓她同意。
過去的事,肖子鑫無論如何也忘不了,一直在心里,除了工作,就是她們的影子,別人可以不關(guān)心,他不能,洗漱完畢,時間還早,他給小王打電話讓他到賓館來接他,打開電腦,把桌上網(wǎng)線插進(jìn)去,敲打幾下屏幕上赫然顯現(xiàn)鳳凰網(wǎng)上一行醒目的標(biāo)題,拖動鼠標(biāo)快速翻看了一下新聞,又跑到某論壇匆匆瀏覽了一圈,心里就冷丁想起了于成龍介紹的那個秘書人選,這幾天光忙了,不知道對方接到了信沒有。
估計小王快到了,關(guān)機(jī),下樓。
初秋清晨的陽光,有點象一個剛曉事又有些羞澀的少女,溫柔又冷涼地射進(jìn)大樓里,大樓里面的氣溫便既溫暖又涼爽,一到樓下就看見自己的車早已停在門口,上了車,告訴小王回家,小王腳下一點,轎車駛出大院上了大街后,直奔鄰縣而去……
肖子鑫的妻子柏心鈺是懸圃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內(nèi)勤,還是他當(dāng)公安局長時候給她調(diào)回去的,現(xiàn)在兩口子雖然工作單位不算太遠(yuǎn),但肖子鑫特別忙,經(jīng)常出差辦事,一個月也很少見到他,有時即使不出差,下了班也多數(shù)是在外面陪客人吃飯,偶然回去,懸圃縣那幫領(lǐng)導(dǎo)也常請他,常常她都睡一覺了他才醉薰薰地很晚才回家。
不過肖子鑫最大的優(yōu)點是干工作毫不馬虎,非常認(rèn)真,他在外面喝酒都是跟下面的一些領(lǐng)導(dǎo)在一起。
趕上別人請他喝酒他從來不去,如今這時候,哪有白吃的,得了人家的好處,自然就得整天替人家辦事,關(guān)照與他的工作有直接關(guān)系的人,想方設(shè)法讓他們得到好處,讓他們一路綠燈,心想事成,心滿意足,市委秘書長是干啥的,權(quán)力也就這么大,管理的事情除了組織、黨務(wù)工作還有就是下面那些委辦局,還能辦啥事。
如果真要這么干,他一輩子當(dāng)干部,夠他子子孫孫花好幾輩子也花不完。
而像他這種既不吃請也不隨便收錢卻非常有關(guān)系的人,要想盡快實現(xiàn)自己內(nèi)心制定的目標(biāo),不被同事或親屬暗算就只能靠實干一日日往上熬了,不知怎么的,現(xiàn)在的人火氣特別大,為這些事兩口子動不動就干仗,為他喝大酒,為他不撈錢,為他醉薰薰回家后死豬一樣地倒頭便睡,經(jīng)常性地連夫妻義務(wù)也懶得盡。
呵呵……
其實不然,柏心鈺算了一筆帳:她和肖子鑫結(jié)婚幾年真正享受夫妻生活快樂滋味的日子也就是新婚蜜月那一段,后面的日子便灰暗而無奈了。
而他們一個月的工資加資金滿打滿算也不過幾千元,如果僅靠他們的工資,他們一輩子也買不起小轎車,肖子鑫也不可能天天抽得起外煙,可肖子鑫知道,她也明白,他們現(xiàn)在手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錢啊……肖子鑫對頭一條一笑了之表示今后看行動,只要工作不忙、不出差每月保證讓她有半個月溝滿濠平,盡享夫妻之娛,說得柏心鈺反倒紅了臉,罵他壞。
而這一條肖子鑫也沒有做到,后來當(dāng)了副縣長,事更多,找他的人也更多了,整天忙得腳打后腦勺,很少著家,哪里還能給她帶來天倫之樂,履行一再保證的諾言。
肖子鑫認(rèn)為,作為領(lǐng)導(dǎo)干部首先應(yīng)該守法執(zhí)政,公正廉明,而不是憑借手中的權(quán)力貪贓枉法,什么錢都敢要,拿自己不當(dāng)人。
他收的那些錢,都是可以保證不出事的情況下,小心謹(jǐn)慎收的,柏心鈺最刻骨銘心的就是這一點。
偶爾回去,肖子鑫很晚回家倒頭便睡,一覺到天亮,盡管柏心鈺需求得不到解決,有時暗自流淚,但第二天早上無論肖子鑫睡得多死多沉,可一到七點他保證準(zhǔn)時醒來,從不多賴在床上一分鐘,睜開眼立刻就下地洗臉?biāo)⒀莱燥埳习?因此吵歸吵鬧歸鬧,看到丈夫?qū)ぷ饕蝗缂韧倪@份上進(jìn),認(rèn)真和正直,柏心鈺也就全原諒他了。
夫妻間的交流通常是通過電話或手機(jī),他的手機(jī)是她手中的繩子,她只要扯動這根繩子,丈夫那邊總會有反應(yīng)的,但是這些日子沒有反應(yīng)了,盡管她扯了這根繩子,丈夫卻像斷線的風(fēng)箏,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事實上,那一段正是肖子鑫在懸圃縣本地參與指揮抓捕石二哥的那七天八夜。
雖然人在懸圃縣,兩口子卻是一天也沒在一起。
肖子鑫之所以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回家看看,就是要讓她知道自己是愛她的,心里是有她的,也順便解決一下男人同樣饑渴的事情。
一想到這個,肖子鑫呵呵笑了。
小王問肖秘書長你笑什么。
肖子鑫說我笑自己。
高速公路上,轎車飛快地行駛著,打開的車窗夾帶著微涼的清風(fēng),呼呼地直往車?yán)锕唷?
怪獸般的山影、樹影飛一般從兩旁掠過。
肖子鑫說過,咱別跟人家比,世上的人千奇百怪,你比得了么,要是比起來你一天也不會滿足,人家撈錢那是能耐,一弄就是幾千萬,甚至于上億,但早晚是病,咱雖窮點,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幾百萬,還想咋地啊,日子也還算過得去,平安是福,比如我忙完工作沒事時給你掛個電話,你知道我沒事兒,我也知道你和老人在家都安全,不挺好挺幸福的么。
“你說人這一輩子,有個好家,干好工作,夫妻恩愛將來再要個孩子共同把孩子養(yǎng)大,還圖啥呢”
不煩的時候細(xì)想想這些話,柏心鈺覺得丈夫說得真有道理。
車進(jìn)縣城,疲憊不堪一直閉著眼的肖子鑫睜開眼睛一看,小車七拐八繞就到了自己家的樓下。
“肖秘書長,我在樓下等你。”臨下車,小王問,肖子鑫回頭砰一聲關(guān)上車門,說:“不用,你要轉(zhuǎn)就在縣里轉(zhuǎn)一轉(zhuǎn),沒事的話想回就回吧,下午1點來接我”
肖子鑫回來,妻子柏心鈺卻沒在家,他掏鑰匙打開房門進(jìn)去一看,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在門口換了鞋,放下包,幾個房間都探頭看了一圈,就是不見人,空空如也,肖子鑫回身坐在沙發(fā)上,摸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老婆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想想又算了,這些日子,難得今天上午這么心靜,他想一個人休息一下,想想下午去看姜蘭花會遇到哪些困難。
這時,他的手機(jī)卻響了,拿起一看,正是妻子柏心鈺的號碼。
“老公,你回來啦”
他一接聽,電話里馬上傳來柏心鈺興奮的聲音,有些激動,他笑著問說:“你怎么知道,成神啦,我一到家你就知道”
柏心鈺說:“我們單位有人看見你的車了”
“呵呵,不愧干公安的,眼睛就是賊啊,比我這個干過公安局長的還厲害哈,怎么樣老婆,你啥時候回來”
“這就回去”
“老婆。”肖子鑫壓低聲音說:“想你了……”
“壞蛋,你還知道想我呀……等著,馬上就進(jìn)門了”
時間就是生命,這時的肖子鑫對此另有一番深刻體會。
果然不出所料,關(guān)上手機(jī)沒兩分鐘時間,妻子就在門外掏鑰匙開門了,肖子鑫急忙走過去推門,兩人一見,雖說快奔40歲的人了,可是一關(guān)上門,鞋都沒顧上換就摟抱在一起了,肖子鑫倒退著把妻子摟抱進(jìn)臥室……又是一場絞殺戰(zhàn)。
床上的事情,出于基本職業(yè)道德和個人這里并不想深入探討和公開,千篇一律,也沒意思,可肖子鑫的本事如果不展示給親愛的讀者,對故事本身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損失。
反復(fù)斟酌,本來肖子鑫也真是厲害,不描寫一點頗覺對不起這位出了實力的主人公,于是折衷一下,點到為止吧,這對一個多月沒見面的夫妻床上沒說幾句話,沒用三五回合招之即來,來之能戰(zhàn),戰(zhàn)之能勝,把柏心鈺折騰得七魂走了八魂,哀叫不止。
呵呵,不過話說回來,肖子鑫使出牛一樣的蠻力和這種不要命的折騰法如果能持續(xù)一輩子,柏心鈺心里也是美的。
強(qiáng)勁,自如,快感連連,一波三折。
春潮、聲潮、……
常言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威武本色的肖子鑫長這么大沒買過一盒當(dāng)今市場上鋪天蓋地洶洶而至的壯陽藥,卻讓身下這常常心懷抱怨的妻子死心蹋地、忠誠不二地愛他,快樂地大喊大叫,你讓他怎能不壞,其實,這些年來,有許多人偷偷摸摸給他送的貴重物品中就有神馬油神馬丸的……
只是,他不需要。
開始,因為是大白天,雖然匆匆忙忙拉上了窗簾,但是也可能是心里作用吧,柏心鈺還不好意思吭聲,只是忍著,不久就支撐不住了,不但越叫越浪,而且動作也給肖子鑫一種錯覺,更加拚了命地施展雄風(fēng),幾次險些沒把柏心鈺推下床去,弄得欲死欲仙昏死過去。
完事。
“你可真能。”柏心鈺緊緊地貼著他,滿面潮紅汗水,仍顯意猶未盡地贊嘆。
肖子鑫的心情卻一下子再度降到了冰點。
美妙歸美妙,快樂歸快樂,可自己心里所所想所焦慮所關(guān)注的那些事今后什么時候是一站呀,官要當(dāng),事要辦,剛剛還只專注床上這一件事的肖子鑫,一旦從激情的顛峰迅速回歸到正常的狀態(tài),心里馬上又被工作上和情感上的另外一些事情所占據(jù),頭腦也漸漸重新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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