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兇老祖聞言,有些驚訝,他想了想道:“何事居然引動這兩方勢力了?”
葉鴻看了看玄冥,道:“神器出世!”
玄冥此時早和高斯停了手,倒是很默契,這是自然了,忽然間出現(xiàn)了一個高手,他們當然要警惕,再傻乎乎的鬥下去,爲他人做了嫁衣可就不好了。
天兇老祖神色一變,極快的思慮一番,便是道:“走,神器,不是我所能擁有的。而且,神器還不如我自己的劍呢!”說罷,便拉著葉鴻,向著山壁上飛去。
玄冥自然不會去追趕,高斯二人想要去追可是眼前的神器更爲重要,他們只得放棄葉鴻,二人將玄冥圍在中央。玄冥臉色一變,居然在天兇老祖到來的一刻,高斯和這矮子居然對自己形成了夾擊之勢!
呵呵一笑,玄冥道:“這位又是何人,高斯你可還未介紹呢!”他一人面對兩個同階修士,只好拖延時間,等待著妖王大人前來,他相信那位新晉妖王,會解決一切麻煩的,即便是對方神殿長老到來!
高斯森然一笑,道:“這位,便是當年橫行東荒的童猛,人稱銅屍。”
玄冥心中一震,銅屍之威名,即便是他也曾聽說過的。此人殘忍好殺,一身肉體強悍之極,飛劍斬之不傷。自從突破靈寂期後,縱橫東荒數(shù)百載,未嘗敗績,後神秘消失,想不到是進了神殿。想到這,玄冥呵呵一笑道:“原來是童兄,久仰久仰。”語氣如同相互客套,好似二人乃是久未蒙面的同道之人。
童猛卻是呼哧著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雙方就這麼相持著,誰也不動手,不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宛如多年不見的好友。
他們都在等,等自己心中那認爲能夠一擊必勝的人物到來。
天兇老祖帶著葉鴻縱身上了山巔,看著谷底,葉鴻一時有些百感交集。他相信自己日後,一定會再次回來的,畢竟,那一塊玉佩還在帝江雕塑的手中,畢竟,荒古神墓就在此地!
施展了御劍訣,血紅的仙劍變幻的非常大,足以站下兩三人,天兇老祖轉頭道:“上來,快走!”他天兇老祖雖然不懼什麼妖王和什麼神殿長老,可是葉鴻顯然無法面對這種層次!
葉鴻應了一聲,正待踏上仙劍,卻見一道虹光從東邊天際射來,其速之快,爲葉鴻平生所見之首。只眨眼間,方纔還在遙遠天際的虹光便是到了他們近前,虹光散去,一個青衫老者落在山巔。
老者就那麼淡然的站著,然而在葉鴻看來,那便是一個世界,他超然物外,似乎一切都與他不相干,然而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卻讓人無法忽略他。
這便是破滅期修士嗎?葉鴻第一次真實的面對破滅期修士,心中有些震撼,同時也是擔心此老看出他的一些奇特之處。果然,這青衫老者落地之後,向著天兇和葉鴻二人一掃,就那麼定定的看著葉鴻了,其眼中那絲精芒璀璨,令葉鴻暗暗心驚。
“有趣……一段時間不出來,這世間倒是有趣多了!”青衫老者忽的笑言,一雙眼睛始終在葉鴻身上流連。
天兇老祖也是發(fā)現(xiàn),這老者一來便是關注葉鴻,對他這個靈寂後期卻是不聞不問。他冷笑道:“世間本來就是變幻莫測的,你既然不出世,那便一直隱世好了,現(xiàn)在出來,徒增敗名,污了一世清名。”
青衫老者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之事,哈哈大笑起來。“我倒是要看看,誰讓我圖增敗名!”
“我現(xiàn)在要帶著他離去,你要阻攔?”天兇老祖淡淡的問道,一點也不顧忌對方是破滅期修士。
“你可以走,他留下,我對他很好奇!”青衫老者亦是淡淡的回答,言語中卻有不容置疑的肯定。
“呵呵!”天兇老祖長笑,腳下仙劍驀地躍起,化作一條血龍在他身前躍騰。一往無前的殺氣,沖天而起,那青衫老者也是微微變色,手中揚起一抹耀眼的白芒,赫然是一把刀。
刀薄如蟬翼,亮如皎月,森然的鋒銳之氣,比之天兇老祖的殺意毫不勢弱,甚至更強。青衫老者一刀在手,整個人的氣勢霍然大變,他不再是那種淡然的模樣,超然世外的氣質也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無比鋒銳的氣息,好似眼前萬物,他都能以手中之刀,全部劈開。
“鋒銳之道?不錯,值得我出手。”天兇老祖卻依舊淡然,不爲所動,身前的血龍驟然射出,其速如電,其勢無匹,帶著驚天的殺意,一往無前的衝向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冷哼道:“狂妄!”手中只是輕輕一揮,一道霹靂般的刀光霍然而出,直如那九天神雷劈下一般,同樣氣勢萬千的襲向天兇老祖。
鋒銳之道?莫非……這是和殺戳之道一般的?究竟什麼是道,什麼又是我的道?葉鴻站在一邊,深深爲眼前的戰(zhàn)鬥而目眩。這兩個同屬威猛的道,在這一刻相交。“轟!”的一聲巨響,天兇老祖遠遠拋開,身上的元力激盪如潮,卻並沒有受傷。而那青衫老者,亦是後退幾步,雖然他佔了上風,可是他心中驚訝無比,臉色也是變的凝重。
這一擊之下,居然有些不相上下的意味!
天兇老祖戰(zhàn)意勃發(fā),身上那無比濃烈的煞氣噴薄而出,宛如九天殺神站在半空。他的眼中,沒有懼意,只有強烈的戰(zhàn)意和殺意!
葉鴻心中似有所悟,原來每個人的道,都是自己特有的,即便是同爲殺戳之道的天兇與陳子昂,他們二者的道也不是相同的。我的道是什麼呢?
天兇老祖大喝一聲,手中仙劍血芒四射,居然幻化出朵朵花來,可是這本應該是嬌豔無比的鮮花,卻是血色的!
霎時間,漫天都是血色花朵,一朵朵是那麼的詭異,妖豔無比。可是這血色花朵一出,青衫老者臉色卻是大變,手中刀芒舞動,一幕幕刀光射出,居然凝滯在空中,化作層層屏障,擋住在自己面前。
葉鴻看著這奇妙的一幕,心神震盪,這完全顛覆了他以往對戰(zhàn)鬥的理解。以前他只想著該怎麼利用手中的仙劍,去快速斬殺對手。而後,他領悟了明月劍訣,給了他更快更犀利的劍法。一直以來,他都以爲這纔是最爲強大的攻擊之途。可是眼下看了天兇老祖的劍訣,看了青衫老者的刀法,他卻是宛如又看見了另一片天空。
那一朵朵血色花朵,看似輕盈,看似脆弱,卻是那麼頑強,撞在那層層刀光屏障之上,雖然轟然而碎,卻是前仆後繼,無從斷絕。刀光屏障微微震動,無數(shù)的血色花朵在它面前碎去,然而,終究是抵擋不住那絡繹不絕的花朵,“噼啪”一聲,第一層刀光屏障如玻璃一般碎去。
青衫老者的臉色忽的灰敗,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血色花朵依然不絕,層層刀光屏障接連破裂,最終全部碎去,而此時那滿天的血色花朵也幾乎消失殆盡。
“哇”的一聲,青衫老者居然噴出一口鮮血。而天兇老祖則是神色疲憊,似乎搖搖欲墜,葉鴻見了慌忙上前將他扶住。天兇老祖卻是一笑,道:“你還不相信?連我這血色花海,你都接不下來,有何面目說自己是破滅期修士?”
青衫老者聞言如遭雷擊,卻是久久不語。
天兇老祖卻是不依不饒,又嘲諷道:“道境之戰(zhàn),你已敗了,現(xiàn)在我是沒有還手之力了,你卻不過是小佯,根本沒有大礙。怎麼?還不動手殺了我?哈哈!你現(xiàn)在敢說出你的名字麼?恩,破滅期大能?”
他這般擠兌,那青衫老者卻是渾身震顫,嘴微微張了張,竟是無法說出什麼來。他一個破滅期巨擘,此時居然不敢說出自己的名號!
葉鴻驚呆的看著這一切,青衫老者似乎陷入了一種無法擺脫的境地,似自責,又似反思。良久,青衫老者站直了身子,他的面容這一瞬間,竟然好似老去了無數(shù)歲月。數(shù)千年的風霜沒能讓他蒼老,可是這天兇老祖幾句話語,居然讓他瞬間蒼老了。
“你們走吧。”青衫老者身上的鋒銳之氣蕩然無存,如同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毫無方纔的強勢。
天兇老祖見了,似乎有些驚訝,默不作聲的點點頭,與葉鴻等人一起離去。葉鴻回頭,只見那老者身處山巔,卻是如同一塊巨石,讓人捉摸不定,忽而一閃便是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