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清玄煉化造化珠之時,整個歸墟之地便是一震,望舒頓時明白,這清玄道人已經將造化珠煉化,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的同時也閃過了一絲復雜之色,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歸墟震蕩,連帶著那洪荒大地也是立刻生出感應,諸天六圣一個個睜開慧目,橫掃諸天,卻是一無所獲,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天地間唯有三處地界的目光朝著歸墟之地看來。
紫霄宮內,一無名老道,面貌清奇,氣息若有若無,飄忽不定,端坐云床之上,雙目緊閉,頭頂一殘損玉牒,映照諸天,無量光華散發,無水,而地涌金蓮;無樹,而天降金花;有天女散花,龍吟鳳鳴,飛天妙舞,之象,那玉牒之上,無數裂紋顯現,隨即修補完全,又有新的裂紋顯現,無窮無盡,不增不減。
歸墟煉化之時,那老道微微睜開雙目,雙目之中生死輪轉,氣象萬千,由生到死,諸天世界皆在眼中,隨即又緩緩閉上雙眼,似乎并無察覺一般。
太陰星上,月老祠內,一紅袍老者靠在月桂樹下,懷抱一方圖冊,沉沉酣睡,忽然睜開雙目,月桂樹上無數紅繩顫動,天地因果攪動開來,半晌,只見老者咂咂嘴,眼里閃過一絲復雜,隨即轉過身子,繼續酣睡,看著一旁的小猴子面帶狐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九幽之地,一出隱秘的存在,一雙偌大的貓眼睜開,一青一黃,宛如琉璃翡翠,朝著歸墟之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一聲嘆息傳出,也不知道是惋惜什么。
卻說楊清玄煉化造化珠,頓時一喜,一旁的望舒此刻回過神來,朝著楊清玄打了個稽首,笑道,“恭喜道友,如今在得重寶,不僅能夠脫離歸墟之地,更是手持混沌靈寶,從此氣運不失,當真是可喜可賀。”
“哪里哪里,多虧道友相助,否則也無貧道的今日。”楊清玄聞言也是連忙擺擺手道,臉上的笑意卻是止都止不住。
“如今道友已經煉化了造化珠,這歸墟之地依然是道友的囊中之物,卻是不知道道友接下來要作何打算?”望舒問道。
楊清玄聞言說道,“如今貧道既然已經有了脫困的能力,自然是要脫困而出,畢竟也不知道在這歸墟之地待了多久,我師姐無當圣母被六魂幡所傷,貧道卻是要用這造化珠中蘊含的混沌造化之氣治愈師姐,不過這歸墟之地貧道一時半會兒還不打算帶走,就讓它留在這里,正好貧道斬卻執念卻是不好在洪荒大地現世,留在此地也可以進一步祭煉造化珠。”
“原來是這樣。”望舒點了點頭,隨即看了楊清玄一眼說道,“既然如此,貧道可否求道友一件事。”
楊清玄聞言一愣,隨即連忙說道,“道友對貧道堪稱有再造之恩,道友又何事盡管說來,但凡貧道能夠做得到,定然不會推辭。”
望舒當即笑笑,“其實這件事若是對于別人來說,甚至是圣人而言也非易事,對于道友而言應當只是舉手之勞才是,不知道友可還記得貧道曾說修補太陰星之事?”
“記得?這件事和道友所托之事有何關聯嗎?”楊清玄聞言點點頭,狐疑的看了望舒一眼。
只見望舒點了點頭,“不錯,當年龍漢初劫,貧道與道祖鴻鈞聯手和魔祖羅睺決戰,打得太陰崩碎,無奈之下,貧道只好以身修補太陰星,可是太陰星何其龐大,緊靠貧道自己卻是無法修不完全,所以貧道便往那襲擊若木之地,取來十大先天靈根之一的月桂樹,皆由月桂先天陰氣凝結禁制,鎮壓太陰星,這才保證了太陰星不墜。”
“也正是因為此,人人都已經月桂樹生在太陰星,殊不知湯谷扶桑,若木月桂,皆是從洪荒大地挪到太陰太陽二星上的。”望舒笑道
“當年擔心月桂樹不能永久的鎮壓太陰星,所以貧道尋來另一天地靈根,用秘法煉制之后也種在太陰星上,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若是月桂不存于世,或者不能凝結太陰禁制,還可用此物來替代一二。”
“道友所說的可是那靈根梭羅樹?”聽到這話,楊清玄猛然想起那太陰星上三株樹,先天靈根月桂樹,后天靈根廣寒玉樹,還有就是傳說中望舒所種的梭羅樹,既然望舒所自己尋來的一株靈根,除了梭羅樹楊清玄也想不出什么了。
望舒聞言點點頭,“不錯,就是梭羅樹,梭羅樹或許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靈根,卻是天地間與太陰之氣最為切合的靈根,加上被貧道用秘法祭煉之后,用來鎮壓太陰,凝結太陰禁制卻是在合適不過了。”
“那太陰禁制乃是貧道以永恒剎那之法凝結而出,想要更換鎮壓之物而不損太陰禁制的,就只有道友用玄奧星空圖施展永恒剎那之法,以梭羅替代月桂,否則貧道隱隱有感覺,不出千年,月桂樹便鎮壓不住那太陰禁制了。”
“本來此事因貧道而生,也當因貧道而終才是,可是如今道友煉化造化珠,歸墟有主,貧道這一絲神智怕是要漸漸消散,化作那殘損真靈,此事便只能依靠道友了,還請道友不要推辭才是。”
“怎么會這樣。”楊清玄聞言頓時臉色大驚,不敢置信的看著望舒說道。
卻見望舒倒是面帶笑意,輕笑一聲,“道友無需如此,貧道早在巫妖大戰之后就當消弭于天地之間,如今能夠殘留一絲神智直到今日依然是福分了,況且歸墟多年,貧道便是留存一絲神智,如今道友煉化歸墟,貧道也算是得以超脫苦海,實乃幸事,諸天之下,唯一讓貧道念念不忘的也就是那太陰星了,如今道友答應貧道,也算是了了貧道一樁心事,貧道在此多謝道友了。”
“可是……”楊清玄還待說些什么,卻驚恐的發現,望舒那滿懷笑意的雙眼漸漸呆滯起來,身軀也是化作一道光華,好似盤古最后看向天地的那一眼一般,慈和,柔美,縈繞在楊清玄的周圍,久久不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