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楊清玄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望舒，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道友真的是上古大能，妖仙望舒？可是傳說中，望舒明明……”
剩下的話楊清玄并未說完，不過望舒卻是已然明白的楊清玄的意思，既然望舒已經消弭于天地之間，你又是何人，對此，望舒卻也不惱，看了楊清玄一眼，溫聲道，“望舒明明已經死了，貧道又怎么會是望舒？道友可是由此疑問？”
楊清玄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一雙眼中滿是懷疑的目光卻是證明了一切。
望舒聞言抬眼看了這太陰宮中懸掛的明月一眼，“其實道友的懷疑并沒有錯，妖仙望舒，的確是已經消失在天地之間了，道友既然來自歸墟之外，剛剛也穿過了歸墟之地，應該也看見了那一道道殘損真靈了吧？想必道友也看出來了，那一道道殘損真靈大部分都是這天地間的至強者身隕后的殘留，既然那么多至強者也只能留下一道殘損的真靈，難道貧道的身份，道友當真猜不中嗎？”
“道友是說，你現在也只是一道殘損真靈不成。”楊清玄心下駭然，驚詫的說道，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和常人無異的望舒。
只見望舒點了點頭，“不錯，妖仙望舒已經死了，真靈湮滅，不存于世，道友如今所見的，是望舒，也非望舒，貧道不過一道殘損真靈，只是相比較于那些殘損真靈而言，貧道的殘損真靈還能保持神智，不似他人，只剩下殘損真靈的本能反應了。”
“這，這怎么可能？”楊清玄還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望舒，這么多年下來，殘損真靈極其少見，但不管怎么樣，楊清玄都不曾聽說有那一道殘損真靈還能保持神智，若是這么算，哪里還算真靈殘損，分明還存活于世嘛。
看著楊清玄的樣子，望舒哪里不知道楊清玄心中懷疑，當即說道，“其實不要說道友了，便是望舒自己，若不是親身體驗，怕是也不敢相信，已經消散的真靈居然還能保持神智，與生者無異，此事若真要說起來，卻還是和這歸墟之地脫不了干系。”
“歸墟之地？”楊清玄狐疑的看了望舒一眼，不明白望舒這話的意思。
“上古之時，混沌未分，鴻蒙未判，大神盤古自混沌孕育而出，為證己道，開天辟地，行大功德之事，力竭身隕，至此洪荒開辟，天地生成，才有了洪荒之中蕓蕓眾生，而在這片天地之中，有一處玄妙的境界，便是這歸墟之地。”
“歸墟之地隱沒在天地東海之極，每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出世一次，傳說歸墟之地乃是洪荒世界的另一面，吞噬一切，便是圣人也無法察覺，歸墟之地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便將海外五仙島中的岱嶼、員嶠吞噬，震驚洪荒。”
“上古以來，無數大能都曾往歸墟之地探索，可是無一例外，每一個進入歸墟之地的都統統神魂消弭，不存于世，至此，再無一人敢往歸墟一行，直到巫妖大戰之時，貧道有感巫妖不修天時，不修功果，人族大興，當為天地之主，妖族氣運一泄如注，宛如大江東流，不可阻擋。”
“當年貧道與魔祖羅睺一戰，身負重創，雖然有著無量功德護持周身，到底難擋魔祖神通，加上太陰崩碎，不得不舍身修補太陰星，更是將那若華之地的月桂樹移植到太陰星上，鎮壓天太陰本源，立下無數禁制，雖說保住了太陰星，貧道自己也已然是到了強弩之末，油盡燈枯之時。”
“貧道位列洪荒八妖，雖說不曾為妖族做過什么，到底站著八妖名義，妖族氣運大跌，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貧道自知氣數已盡，無力回天，便將那玄奧星空圖至于西極天中，以備后人的手，因為歸墟之地每一會元都會產生一律混沌造化之氣，貧道自忖時日無多，不若往這歸墟一行，或許能夠通曉歸墟之謎，茍活于世也說不定。”望舒苦笑一聲，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可是事情的結果道友也知道了，便是往這歸墟而來，貧道到底還是免不了身死道消，真靈湮滅，道友能從那無量星海之中取得玄奧星空圖就是最好的憑證，說起來如果不是道友手持玄奧星空圖，身上有貧道的一縷氣息，被那北冥玄龜認作貧道，怕是也離不開那無量水脈，就算離開了，也少不得被那無數殘損真靈圍殺的命運。”望舒打趣的看了楊清玄一眼。
楊清玄聞言一愣，隨即想到好像卻是是這樣，自己方才與那巨龜交手之時，正是因為使出了玄奧星空圖，那巨龜這才突然收手，更是幫自己襠下了那疑似東皇太一的殘損真靈，原來還有這么一茬。
“北冥玄龜？道友說的可是上古之時，巫妖大戰打得天地塌陷，女媧娘娘煉石補天，在那北俱蘆洲斬殺的那只北冥玄龜？”楊清玄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連忙看向望舒。
“不錯。”望舒點了點頭，“除了那北冥玄龜，恐怕整個洪荒天地都找不出第二個那么大的生靈了吧，就算是妖師鯤鵬在那北冥玄龜面前怕也只是個小不點。”
楊清玄點了點頭，甚是認同，隨即問道，“可是說了這么多，道友還是沒有說為什么你能夠保持神智？你看？”
“道友不要著急，聽我慢慢說來。”望舒聞言笑笑，“當年貧道已然身處真靈渙散的邊緣，就不管不顧的進入了歸墟之地，不想這歸墟之地中蘊含一生一死，兩種力量，那無量水脈也是無形無形，毫無規律可言，貧道本就神魂破碎，被那水脈侵蝕多年，加上傷勢太重，數百萬年后終于堅持不住，身死道消。”
“不過說來也巧，貧道當年鎮壓羅睺，舍身修補太陰星，卻是身負無量功德，那無量功德雖說護不住貧道真靈，卻在貧道真靈消散的一瞬間將貧道的神智護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