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章 混戰開端
這是一個空曠的洞穴,四周是陡峭的石壁,石壁上嵌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仿佛給黝黑斑駁的石壁染上了一層輕紗。滿室靜謐,這個洞穴的布置相當華麗,洞穴的中央是一張大床,大床以巖石為板,輕柔的鮫珠紗為帳,緋紅的鮫珠紗給大床染上了曖昧。
洞穴的角落上有一張鋪著厚厚皮毛的臥榻,有一名男子半躺在臥榻上,男子正是云清儒。
云清儒目光呆滯,面無表情,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席素音邁著輕碎的腳步走入洞穴,徑直來到云清儒身邊,在臥榻邊上坐下。
她噙著一抹笑,神色柔和,溫柔地看了云清儒一眼后將整個身子埋在他的懷中。席素音伏在云清儒的懷中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她抬起頭,吻上了云清儒的額頭,細碎的吻從他的額頭開始印下。她一寸一寸地親吻著他的肌膚,她的吻柔而輕,帶著深情和眷戀。
席素音的紅唇在云清儒的唇角邊停下,輕嘆一聲,覆上了他的唇,溫柔地輕舔著。
云清儒一動不動地任由她親吻,臉上依然沒有絲毫表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云清儒失神的視線慢慢聚焦,他的視線中出現了席素音一臉陶醉的模樣。云清儒腦海一片空白,唯一清晰的是唇上傳來溫熱的濕糯感,他下意識伸手推開席素音。
對上了一臉錯愕的席素音,云清儒皺了皺眉,隨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不悅道:“你在干什么?”
席素音就勢站起,收起臉上的錯愕,微笑道:“你醒了?”
云清儒環顧四周,皺眉,“這里是哪里?”
“噬魂冥地。”
“我怎么會來了這里?”他最后的記憶明明是在悠然山莊中,之后發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云清儒痛苦地回憶著。卻發現什么也記不起。
席素音溫柔地道:“你不用費力想了。你是自愿隨我回來的。”
云清儒皺起眉,對她這種說法表示懷疑。
席素音笑笑,指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回魂已經超過四十九日。四十九日后你就會毫無意識地聽從我這個施法者的命令。”
云清儒吃了一驚,隨即沉下臉,“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敏感地覺得席素音地目的不簡單。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云清儒的眉頭皺得更厲害,“素音,你瘋了嗎?”這么說的意思是要將他殺死嗎?
席素音用楚楚可憐地目光看著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云清儒輕嘆一聲,“素音,你何必這么執著?”
聞言。席素音的情緒瞬間失控,“你何嘗不執著?夜瑟根本不愛你,你何時才能認清這個事實?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你為何視而不見?聽聞你的死訊,我痛不欲生。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將你的遺體偷運回來。用至寒玄冰保存,然后潛心鉆研招魂術,為的就是要讓你重新復活。
可是,你又是怎樣對我?你回魂后連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就離開了。枉費我等了你足足十七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行蹤嗎?我只是在等你,等你回心轉意。沒想到,你完全將我拋諸腦后,跟你長相廝守根本是奢望!你讓我痛苦,我絕不讓你好過!”
云清儒皺著眉,臉上滿是痛苦。“素音。你對我的好我銘記于心。只是,愛是不能勉強的。就算我肯跟你在一起,我們也不會幸福。”
席素音神情癲狂,“不會地,如果你肯和我在一起,我們就會很幸福很幸福!”
云清儒將臉埋入雙掌間,飽含著痛苦的聲音從雙掌間逸出,“素音,強行招魂之事我不怪你。雖然小晚極力地瞞著我,但我也猜到你差點要了她的性命。素音,在你心目中,我是最重要的人。你有沒有想過,你輕視的生命正是別人心目中最重要地人?”
云清儒抬起頭,滿眼痛楚地看著她,“一直以來,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廂情愿,從來沒有問過我地意見。你想過我的心情嗎?如果小晚因為我的回魂而死去,我該如何自處?一個死去十七年的人重新活在世上,聽到失去親人地噩耗,這種心情你知道嗎?素音,我說過不會愛上你就絕對不會愛上你。我愛小瑟,這是無法更改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清醒一點。”
席素音的眼眶溢滿淚水,“你現在不愛我沒關系,我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的。”
云清儒痛苦地哀嚎一聲,“素音,你怎么還是不明白?我愛小瑟,但我不會逼著她做她不情愿的事。”
淚水從席素音的臉龐滑下,“你是怪我逼著你做你不情愿地事嗎?如果我不是這樣做,你肯多看我一眼嗎?”說著這里,她吸了吸鼻子,“不對,盡管我強迫著你,你還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錯?對了,如果我們重新來過,重新輪回,你就一定會愛上我地……”
看到席素音狂亂的神色,云清儒有種不詳地預感,“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要奪走我的性命,我毫無怨言,因為這條命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上。但是,我不允許你傷害小晚。”
席素音停止哭泣,她凄楚一笑,“放心,你的小晚我不會動她半分,不過,如果她要來招惹我,我也沒辦法。”她伸手撫上他的臉,咧嘴一笑,“再說,我怎么會讓你輕易死去?要死,上天入地,我都會陪著你……”
云清儒的視線漸漸失去焦距,雙目失去光彩。只是一瞬間,他變得目光呆滯,面無表情。
席素音伸手攬住云清儒,輕聲呢喃。“清儒,你是我的,我不會讓別人搶走你的……”斷斷續續的笑聲從洞穴中傳出。
木瑕手起劍落,一條鮮活的生命便在她手上消逝。夜晚別開眼,不愿去看滿地的尸體。木瑕揮揮手,吩咐手下將尸體埋好,然后問玉露,“這里就是噬魂冥地?”
高聳入云的山峰層巒疊嶂,群峰爭奇,怎么看也不像是印象中的禁地。
玉露頷首,她服用了越歌配制地暫時抑制蠱毒的藥丸,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此處是冥地的其中一個入口。”她看著搬運著尸體地暗影魅影們,皺了皺眉,“往常來說,這個入口是不會有這么多人把守的,看來席素音確是在冥地沒錯。這附近的山峰里面全都鑿空。山峰之間由無數條暗道連在一起。構成了整個噬魂冥地。”
夜晚看了一眼附近的山峰,將全部的山峰鑿空,該是多大的工程,沒想到噬魂教會用如此大的實力。
玉露指著一處偏僻的叢林。“要從這里進去。進去以后要小心,按照往常,每個暗道的入口都會有人把守,如今光是入口就有這么多人把守,進入以后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眾人隨著玉露走入叢林,玉露撥開了半人高地雜草。露出了一塊被隱藏住的大石頭。夜晚細細打量了一眼石頭。發現跟其他的石頭并沒有任何不同,看來這石頭跟噬魂教中那座假山差不多的功能。
玉露朝著石頭的頂部拍打下去。連續打了三次,“轟”地響了一聲,石頭地中間裂開了一個縫隙,隨后縫隙越來越大,一塊完整的石頭裂開了兩半,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
玉露站在洞口傾聽了一會兒,向眾人招招手,率先走了進去。
夜晚吩咐,“不要全部人進去,留幾個人在這里駐守。”
木瑕頷首,隨即安排人手留下。
夜晚跟在玉露身后,僅容一個行走的通道彌漫著腐爛尸體地味道,看來這個通道平常并沒有人行走,以至于空氣污濁。通道黑乎乎的,眼睛等了好半天才適應了這種黑暗。
通道中響起了鞋底和地下摩擦的聲響。
走了一段時間,前方出現了一線亮光,玉露輕聲地告訴夜晚,“沿著這條通道便可走到冥地的中心,進去后要小心,通道中有很多機關。”
眾人隨著玉露往通道走去。這條通道由石壁構成,石壁上嵌著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亮光。
行走中,通道上空突然響起了獨舞那把稚嫩地聲音,“你們竟然找到這里來了,還真是不知死活,自尋死路!”
隨著獨舞地聲音響起,通道轟隆作響,漫天碎石從頂上掉下,砸在夜晚她們頭上。眾人努力躲避著頭頂上碎石的襲擊,顯得手忙腳亂。
玉露高聲叮囑,“大家小心一點,不要觸碰石壁,以免碰到機關。”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多了個心眼。因為活動范圍有限,很多人都被碎石砸得七葷八素地。混亂中,夜晚被人一撞,整個身子往著一邊石壁撞去。那面石壁是一道移動門,她剛撞上去,便沒入了石壁其中,進去了石壁的另一邊,而石壁則瞬間恢復如常。整個過程快得讓人瞧不清真切,夜晚只來得及高呼一聲,整個人便跌入了一堆軟綿綿的東西上。
木瑕發現通道中沒有了夜晚的身影,忙高呼:“樓主,樓主你在哪里?”
一時之間,通道內亂成一團。
“情姐姐,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閑畫四周打量了一番,開口問道。
“好像是從山峰內傳出來的。”閑情輕聲說,轉眼望向站在前面的鳳若行。對于公子的命令,她們從來不會違抗,今次也不例外。只是,公子似乎對夜晚過于厚愛了,每一次她有難,公子第一時間便趕來幫忙。
鳳若行看著其中一座山峰,眉頭輕蹙,剛才他好像聽到小竹的聲音了。
閑畫和閑情跟在鳳若行后面,一邊觀察情況一邊行走。來到一處叢林,鳳若行冷喝一聲,“誰?”
閑情和閑畫立刻警備。
叢林簌簌作響,片刻,從叢林中走出了幾個人,帶頭的是季羨淵和莊皓玉。閑畫和閑情一臉驚訝,她們雙雙望向鳳若行。
鳳若行臉上沒有絲毫吃驚的表情,“原來是季莊主和莊公子。”
莊皓玉和季羨淵對視一臉,知道了彼此的意圖。莊皓玉行了一禮,“鳳公子。”
三人寒暄了一陣子,鳳若行道:“這邊有一個機關,我的一名屬下正在查探,相信很快便可以進去了。”他看了一眼跟在莊皓玉和季羨淵身后的人,“我們最好能分散而行,人數太多,目標太龐大,容易被發現。”
正說著,閑意從前方叢林走出,“回公子,在不遠處找到幾具尸體,看服飾似乎是噬魂教的人。”
鳳若行略一思索,如此看來,小竹是已經進去了。他看向閑意,“找到入口沒?”
“入口已經找到。”
隨后,三人劃分了隊伍。鳳若行和莊皓玉一隊,季羨淵和他的手下作為一隊。鳳若行吩咐閑情領季羨淵找另外的入口,兩隊人分頭行事。
鳳若行和莊皓玉在閑意的帶領下,很快便找到冥地入口。只是,四人對著已經合成一塊石頭模樣的入口一籌莫展。
鳳若行打量了石頭一眼,伸手望著石頭頂端拍去,石頭紋絲不動。他皺了皺眉,突然察覺到附近有人隱在暗處,而且人數不少。他向莊皓玉使了個眼色,隨手摘了一片樹葉往著目標人物所在的地方扔去。
隱在暗處的一個魅影走出來,魅影認出了莊皓玉。隨后,在魅影的指導下,四人進去了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