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侯的子女親眷,沒搬家的,可能只有蘇慕一人。 她的島嶼搬不動,逍遙侯也特地的讓翼州來的煉氣士在設(shè)計的時候,保留那片湖水。
蘇鏡的目光,從蘇慕的島嶼方向收回來,落在竹林之中。
在一株高大的竹子上,自己的坐騎正躺在橫著的枝椏間睡覺。這東西,生長的速度飛快,吃掉的紫電貂血肉也是成千上萬斤。
如果不是皇帝關(guān)照了一聲,蘇鏡都有些養(yǎng)不起這家伙了。二管家的面子,可不能從皇室白拿這些東西。
讓蘇鏡欣慰的是,這嚙鐵只生長到比地球上的熊貓兩倍大小就不再發(fā)育了,否則的話,食量繼續(xù)增加,他就要愁死了。
幸虧這嚙鐵發(fā)育到眼前的程度以后,又變得不太挑事了。竹林之中,就有專門為它種植的柱子,竟然也肯吃。
蘇鏡知道,等這嚙鐵成年,還有自己發(fā)愁的呢,到時候自己能弄到龍角么?也許毒蛟的還有點可能,龍角么……
東海有龍,那都是離陸地十萬里開外了。而且數(shù)量稀少,血脈不純。血脈不純,不等于戰(zhàn)斗力低下,獵龍的少年還是有不少的,九成以上死于風(fēng)浪,只有一成,才有資格給龍打打牙祭。
好在這嚙鐵皮糙肉厚,就算是沒成年,騎著也不算虐待妖怪。自己的成年禮就夠煩的了,估計這嚙鐵也不怎么喜歡成年。
蘇鏡胡亂想著,從北面花園方向,一條小徑的轉(zhuǎn)彎處,走來一人。
蘇鏡認(rèn)識,卻是母親原凌紅那邊過來的親眷,名叫楚逸飛的少年客卿。他和原家沾親帶故,雖然有些遠(yuǎn)了。可是出生在原家,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被原凌紅從娘家弄來,現(xiàn)在在逍遙侯手中做事。
因為修煉的是六陽真解,不能近色。男色女色都不行,這才靠著微弱的血緣關(guān)系,在內(nèi)宅附近得了一處住所,也可以出入內(nèi)宅。算是原凌紅的一個侄子,只是不姓原。
玲瓏石本身就有偏移影像的功效,院子外的人,看蘇鏡這居所。都至少偏移五丈以上,放個中型道術(shù)都未必能命中。
楚逸飛年紀(jì)輕輕,已經(jīng)是先天境界的巔峰了。資質(zhì)很好。在原家能得到六陽真解,待遇已經(jīng)接近核心弟子了。至少歷史上修煉六陽真解的人,成就金丹的大把抓。
這楚逸飛精通算術(shù),星象學(xué),在原家因為血緣的關(guān)系,就算重用,也很難進(jìn)入真正的核心。所以原凌紅就介紹到逍遙侯手下做事。逍遙侯手下能人異士極多。不過塞一個親戚進(jìn)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楚逸飛在逍遙侯手下做事也就是一年多的樣子,開始是在軍需幫忙,干了一年,就成為幕僚了,可見這個人戰(zhàn)斗力不怎么樣,腦子卻是非常好使的。
侯府新翻修改造過,蘇鏡這問心居的位置,有些偏僻,那楚逸飛顯然是專門來找蘇鏡的。蘇鏡腦子里略微計算了一下,楚逸飛今天應(yīng)該是休息。
東秦帝國的官員也好,客卿也好,都有固定假日的,名目繁多。放假的日子要是還工作,是三倍薪酬,這點讓蘇鏡很是無語,當(dāng)初他可是非常講究奉獻(xiàn)精神的,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個日夜,泡在實驗室里,泡在工作臺前。
蘇鏡輕飄飄一步就走下了玲瓏石,先天境界的煉氣士,加上神兵煉骨后身體的強(qiáng)大,讓蘇鏡從相當(dāng)于七十米高的位置上跳下來相當(dāng)自然。蘇鏡最近經(jīng)常在做類似的事情,提醒自己,已經(jīng)不是一個凡人了。
至少,要擺脫地球上很多思維方式。
“紫藤,來客人了。”蘇鏡說了一聲之后,干脆的直奔外面,在客廳里等著那楚逸飛。紫藤聽了,讓白櫻去開門,自己回身去準(zhǔn)備茶水。
搬到問心居,用的水可是提升了很多品質(zhì)。原來為了方便,都是去北面取井水,現(xiàn)在多出這個玲瓏石來,有些孔洞流出的水,都可以用來調(diào)和丹藥了。
那楚逸飛被白櫻接進(jìn)來,天氣已經(jīng)很冷了,他穿著白皮的坎肩,沒著道衣,手?jǐn)n在袖子里,一副普通人摸樣。只是腰下配了長劍,以彰顯身份。
原本顯得清秀的相貌,因為從軍的經(jīng)歷,多出了一種堅毅的味道。
“小楚,你跑我這里來做什么?”蘇鏡坐在一把寬大的椅子上,整個人都陷入靠背之中。這椅子是他自己煉制的,真正的刀槍不入,不過三兩年內(nèi)差不多就要自動解體了。他和這楚逸飛說過話,沒交情,只是算得上親戚,該客氣幾句浪費點時間也沒什么。
楚逸飛正喝著茶,聽蘇鏡如此直白的口吻,有些不適應(yīng)。如果是軍隊中還好說,可兩個人畢竟還不太熟。
“世子……”
蘇鏡看著楚逸飛,微笑。楚逸飛是跟著逍遙侯從南疆回來的人,早聽說了蘇鏡的劣跡,本來對蘇鏡是十分看不起的。雖然見過兩面,也覺得蘇鏡是個繡花枕頭。可是今天,他心里忽然有些沒底。
蘇鏡的那份從容,他只在一些強(qiáng)者身上看到過,而且是擁有智慧的強(qiáng)者。
“是這樣的,小弟想求你一件事情,萬望應(yīng)承下來。”
“呵呵,小楚,你要是讓我造反呢?”蘇鏡反問。楚逸飛一窒,蘇鏡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了。
普通人聽了他真誠的祈求,一般會說請講無妨。含糊一些的說我會盡力,蘇鏡甚至沒有用拒絕的口吻,而是反問過來。問的是他什么居心。
“這個世界上,我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呢,我答應(yīng)不了你什么。”蘇鏡反問之后,這才拒絕。
楚逸飛不甘心就這么走了,只好道:“我聽說,前些日子,武威郡王壽誕,世子也去了。”
“嗯,和一些人搞的很不愉快,我要不是有個好爹,估計都回不來了。”蘇鏡說著說著,笑了起來。
楚逸飛幾乎都不知道怎么說下去了,只能硬著頭皮道:“為了蘇慕妹妹的事情,你和金丹煉氣士都沖突起來了,小弟佩服的很。”
“你是說,你自己做不到么?”蘇鏡看著楚逸飛,又是反問回去。
“當(dāng)然,我哪有那個膽子。”楚逸飛順勢拍了蘇鏡一句馬屁。
“嗯,那你找我是什么事。”蘇鏡笑容依舊。
“我……我看世子和蘇慕妹妹關(guān)系非常的好,想要求世子幫小弟提這門親事,您親自說的話,蘇慕妹妹肯定是愿意聽的。”楚逸飛腦子里有點亂,索性不再措辭,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呵呵。”蘇鏡只是呵呵笑,可不說話。
楚逸飛訝然,問道:“世子,這事情對你也不是什么難事,成與不成……”
“小楚啊小楚,蘇慕怎么可能嫁給你呢?”
楚逸飛變色,怒道:“我也是翼州原家的人,難道身份配不上蘇慕妹妹?”
“你的身份有什么意義么?如果蘇慕嫁給你,忽然有一天,有個金丹境界的煉氣士想要搶去當(dāng)小老婆,你肯定是要雙手奉上的吧?”
“你!”楚逸飛的眉毛一挑,忽然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方才說過的東西,他可不敢因為蘇慕,去得罪一個金丹期的煉氣士。
蘇鏡笑著站起來,拍了拍楚逸飛的肩膀,道:“小楚啊,真的有這種事情發(fā)生,你總不能指望我去出頭吧。你要我?guī)湍闾嵊H,也不是不行。”
那楚逸飛雖然怒極,聽蘇鏡話鋒一轉(zhuǎn),心中卻是竊喜,道:“世子,你要什么媒儀,我去給你弄!”
“真的?”
“真的,決不食言!”
“小楚,我要那嘉陵縣主項上人頭。你自己動手的話,十日之內(nèi),我就勸蘇慕去。”
“世子,你這是調(diào)侃我么?”楚逸飛感覺自己的火氣已經(jīng)有些壓制不住了。
“調(diào)侃你?小楚,你真讓我失望啊。有的時候,人太聰明了,就缺乏勇氣。我又沒讓你當(dāng)街殺人,我要是你,這就去做。”
“哈哈哈哈,大言欺人,誰不會?”
“那你試試阻攔我和公主婚事,看我會不會宰了你。”蘇鏡笑瞇瞇地道:“你是并州原家的人,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了。”
楚逸飛變色,道:“我上門求你,你何至于對我用這語言侮辱!”
“你上門求我?”蘇鏡一臉的詫異,轉(zhuǎn)過身,看了看紫藤,道:“楚少爺送的東西呢,你膽子不小,竟然偷偷藏起來了。”
紫藤微笑,道:“少爺,楚公子是空手來的。”
楚逸飛已經(jīng)是滿臉慚色,起身就走。紫藤在后面笑道:“楚公子,不送了啊!”
楚逸飛雙肩一抖,加快腳步,蘇鏡又道:“這事兒,你可別去麻煩我娘,我覺得還是你自己的前途比較重要。父親要是聽了這個,恐怕以后你就……”
楚逸飛發(fā)狠,腳下用了縮地的道術(shù),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出了大門。楚逸飛走了,蘇鏡才皺起眉頭來,蘇慕,也快要到了出嫁的年齡了么?
可惜這楚逸飛華而不實,內(nèi)帶煞氣,終非良人。如果提親的都是這種人,自己可舍不得蘇慕出嫁。逍遙侯更是不會同意這門婚事,哪怕是原凌紅親自開口,都沒什么可能。
這些人只看到蘇慕?jīng)]有受到自己這樣的重視,卻不知道逍遙侯對她的感情。
只希望楚逸飛只是年少輕狂,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才好。蘇鏡最怕的是,他去原凌紅那里撒嬌,順便挑撥之類的。
希望西征的事情盡快開始吧,如果蘇慕有了功名,就算是父母的意見都不需要聽從了。那個時候,她才會有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