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制朱雀之炎,蘇鏡還不擔心,要是對方能復制自己的催眠技能,那催眠在什么時候才能使用呢?
自己對催眠技能還有抵御能力,無憂公主怕是不行。
要是無憂公主被催眠了,成為自己的敵人,那一切都結束了。
這一戰,因為紙傀儡會不斷的學習技能,讓蘇鏡和無憂公主束手束腳,雖然都有強大的道術或者武技,可不敢使用。
蘇鏡一直在用普通的技能,隱藏在龍蛇三式的意境之中,無憂公主也是如此,她的道術,都是防御性附加在蘇鏡身上。
朱雀之炎,也是確定對手一時半刻難以學習才用掉的。
可是沒想到,一個紙傀儡的手上,忽然多了一塊玉符。那玉符的樣式,和無憂公主的朱雀玉符是如此的相似。
蘇鏡略一遲疑,將刀懸在身體兩側,取出長弓,一箭射了過去。他還是不敢用符箭,符箭必然能將眼前四個紙傀儡滅殺,可是遠程攻擊被對方學去,圍著這大廳向內亂射的話,自己和無憂公主遲早力竭而死。
別說自己和無憂公主了,在百家滅亡的大戰中,不知道多少金丹境界的練氣士,都死在了符箭之下。
果然,這一箭射過去,被一個紙傀儡長槍輕挑,改變了方向,奪的一聲,飛上屋頂,射入橫梁之中。
相同威力,相同的攻擊方式,第二次對這紙傀儡就無效了。至少低級的攻擊如此。蘇鏡見那手持玉符的紙傀儡手中玉符微微發紅,知道如果不進行反擊,自己和無憂公主,就只能硬抗了。
“無憂,你怕不怕?”蘇鏡忽然問。
“不怕。”無憂公主的話,說不出的平靜。
“那就抓緊點,沖吧。”蘇鏡收回弓箭,重新抄起兩側懸浮的長刀,在他的長刀上,已經有符文隱約的跳動,那是力量全開的表現。
蘇鏡這一刻,竟然不再隱藏自身力量,任憑對方學去。
因為他知道,如果一直這樣拖下去的話,死的必然是自己和無憂公主。
如何破局?對于蘇鏡來說是沒有答案的,他只知道,敵人如此詭異,到現在也沒有露面,只是奪取紙傀儡的控制權,就把自己和無憂公主困在這里,如果親自使用手段的話,自己也只能爭奪一線生機,拖延而已,看看皇帝陛下能否救自己和無憂公主出局。
不如眼下,快刀斬亂麻。
沒有變數才是最危險的事情,蘇鏡想到這里,雙眼已經望向了那手持玉符的紙傀儡。有之前的經驗,蘇鏡的催眠術,瞬間就產生了感應,那紙傀儡眼神迷惘,手中玉符已經是通紅,仿佛燃燒著的鐵塊。
射!
蘇鏡口中迸出真言,那玉符內蘊含的朱雀之炎,頓時四下亂射,最近的三個紙傀儡直接中招,無憂公主已經催動傀儡獸,向門口沖了過去。
門外,數十個紙傀儡同時手持刀槍,反沖過來。它們也看到了大廳內布置的陣法,既然敵人離開陣法,想要死磕,它們是不會怕的。
這些沖進來的紙傀儡,被那朱雀之炎射中,一個個焚燒起來,蘇鏡胯下的傀儡獸,在無憂公主的操縱下,奮力一撞,那些紙傀儡頓時被撞得向四下飛去。
蘇鏡恍然,他根本沒看清坐騎是怎么撞擊的,只感覺到那一刻,身體周圍充斥著從未見過的一種天道法則。
這天道法則霸道無比,那些紙傀儡雖然是紙符幻化,可是有真實重量的存在,幾十個被同時撞飛,傀儡獸的重量得有幾千斤才行。
傀儡獸在這個時候,無聲的張開了嘴巴,向外噴出一口毒氣,毒霧瞬間就彌漫在整個庭院里。蘇鏡暗中操控被自己催眠了的紙傀儡,向地上一趴。
毒霧迅速腐蝕著能接觸到的一切,庭院中那些景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同時腐朽的還有聚集來的數十個紙傀儡。
蘇鏡雙刀縱橫,道上符文閃爍不停,每一刀下去,紙傀儡都會連人帶武器被砍碎。這一刻,他將自己兩種真炁和這長刀配合到了極致。
長刀的殺傷力肯定不如逆鱗矛,只是雙刀揮舞的效率遠在逆鱗矛之上。
紙傀儡不再向庭院匯集,悄然后退。毒霧之中,蘇鏡雙刀閃爍,身后一抹艷紅的刀光跟隨,轉身殺回了大廳之中。
大廳內沖入的紙傀儡,可沒有全被燒死,蘇鏡提刀向前,繞著八根銅柱追殺,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已經將大廳清理干凈。
回頭看去,傀儡獸走過的地面,青磚全部被踩碎,化為塵土。
“無憂,你說對方會不會弄出一頭傀儡獸來?”蘇鏡看著身后的無憂公主,這頭盔的好處是視角極大,蘇鏡不許回頭,也能看清身后的一切。
“會,他們……來了!”
無憂公主話音未落,頭頂上被她修補好的屋頂猛然下陷,一頭巨大的傀儡獸從天而降,轟然一聲,落在了蘇鏡對面。
那傀儡獸和蘇鏡所騎的也有八分相似,頭上數百尖銳長角,身軀發出青色的光芒,背后上坐著一個年輕人,相貌已經和蘇鏡長得差不多了。
這年輕人穿著一套屠零戰甲,只是沒戴頭盔,單手提刀。
“想不到,竟然還要我親自出手。”那年輕人開口說話,蘇鏡和無憂公主驚懼。這是有什么強大的生命附著在紙傀儡身上,親自動手了。
紙傀儡的外貌都是幻影,根本不可能開口說話。
這年輕人看起來只是筑基巔峰,就有些奇怪了,能復制出傀儡獸的人,怎么說也得金丹六重以上。蘇鏡知道,如果是逍遙侯降臨在某種傀儡體內,至少能保持金丹三重的力量。
蘇鏡用刀指了指那年輕人,沒說話。
年輕人端詳著蘇鏡,他的傀儡獸在原地不停的踏步,左轉一圈,右轉一圈。
“不錯,你們兩個,應該是很重要的人。”那年輕人對蘇鏡道。
“你這樣跑出來,是做交易的么?”蘇鏡問。
“很聰明,如果我想要殺你,你已經……”
地上趴著的一個紙傀儡,被蘇鏡控制住的那個,猛然躍起,跳到了傀儡獸的后背上,然后無憂公主放出了一個巨大的菱形符文,立在蘇鏡面前。
紙傀儡手中的紅色玉符炸開,那是蘊含朱雀之炎力量的玉符,傀儡獸后背上的年輕人被這一下偷襲炸飛起來,恰好是飛向蘇鏡這邊。
強大的沖擊波掠過,那年輕人一頭撞在了菱形符文上,一張臉徹底的癟了下去。他其騎乘的傀儡獸被這一下爆炸弄得粉身碎骨,這年輕人只是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從容爬起來,用雙手撫摸著他已經癟下去的腦袋,輕輕的按摩著,手指經過的地方,被他一一修復。
在他的后背上有一個大洞,露出里面懸浮著的一個符文,從胸前一個小洞內,也能隱約看到。
玉符爆炸,畢竟不是真正的朱雀玉符,沒能殺死這個年輕人。
蘇鏡也沒動手追擊,那菱形符文消散之后,他低頭看著地面上的年輕人,道:“如果你想要殺我們,早就動手了,不用折騰到現在,又跑出來和我廢話。是的,你能殺死我們,可你殺死我們,你也活不成了,對不對?”
那年輕人愣了一下,隨即優雅的笑了起來,道:“是啊,不過生死對我來說,不是太大的事情。我已經活得足夠久了。”
“你是誰?”蘇鏡問。
“我是誰?”那年輕人輕輕笑著,道:“你們在我的肚子里,還問我是誰。不請自來的客人啊,我們可以做個交易么?”
“你知道交易的基本法則么?”蘇鏡問。
“不知道。”年輕人搖頭,從他誕生到現在,也有幾十萬年的時光了。任何敵人,他都是一口咬下去,從來不需要交易。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交易的基本法則,就是交易雙方,都有好處可得。如果你只想要好處,對我們無益的話,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是這樣啊,你們想要什么樣的好處呢?”年輕人根本就沒有什么激動的意思,他沒有經歷過社會這樣的幻境,不懂得恭敬有什么意義。蘇鏡和無憂公主的表現,在他眼中是非常正常的。
無憂公主用力捅了捅蘇鏡的后腰,她十分清楚,這樣的生物,威脅是無用的,要是談不攏的話,自己和蘇鏡會被從這個妖異空間挪移到他的胃里。強大的消化溶液,根本不是他們這個等級的道術能抵抗的。
無憂公主也知道這個妖獸為什么要來談判,那是因為這個世界就算不毀滅,也要被父親收服,到時候,這個世界的天道法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這妖獸不怕死,可是怕未知的未來。
“我得先知道,你想要什么好處,才能提出相應的條件。”蘇鏡也不獅子大開口,對那年輕人實話實說。
那年輕人卻皺眉道:“看來,不太好談呢。不如這樣,那女娃兒,你殺了這家伙,我和你談怎么樣?”
無憂公主沒有回答,而是操控傀儡獸,一腳向那年輕人就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