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251、忒膈應人了!
今科放榜,林翰不負衆(zhòng)望,榜上有名,中了進士。
負責去看榜單的二管家林波,給喜得一蹦三尺高,哧溜著就一路小跑回林家給林如海和賈敏報喜去了。
林如海得了消息之後點了點頭,只說了一句“原該如此”之類的,然後便樂呵呵的出門會友去了。
林翰摸了摸鼻子,回頭跟著賈敏和黛玉說笑了一回,便又窩回自己的書房裡弄他的考前大猜題去了——沒辦法,這是林翰前世在天朝唸書時就養(yǎng)成的習慣。那時候,全天下就屬天朝的學生最會考試啦。不爲別的,人專有做這考前猜題的。林翰前世,對著這個就極是拿手,基本上是十題九準的。如今,他收集了康熙時歷年殿試的題目,又依著一些模糊的前世記憶,選擇了五道題。每道題,他都做了一篇文章,只等著叫自家的探花老爹幫著圈點圈點……
林家素來低調,所以林翰中了進士,也沒怎麼大肆宴請慶祝之類的,只是親戚之間內眷來往恭賀了一番。
這一日,探春惜春和湘雲三人,得了賈母張氏還有兩位史侯夫人的話,相約一同來林家拜訪黛玉。
三人見過賈敏,一番問安之後,便由林家的婆子護送著三人去了燕子塢。
“林姐姐,林表哥可在?咱們今兒個,可要好好見見新出爐的進士老爺呢……”
乍一見面,史湘雲先是笑開了,只拉著黛玉的手在那裡嚷嚷道。
“林姐姐快堵了她的嘴吧。這一路上,只聽她在那裡嘰嘰喳喳的,我的耳朵到現在還疼著呢……”惜春拉著黛玉的另一隻手,在那裡不依的抱怨道。
“林妹妹快別聽這兩個猴兒的。”探春溫婉的笑道,“原是家裡老太太大太太和史家的嬸嬸打發(fā)了咱們過來,一來也是有些時候沒見著林妹妹了,大傢伙心裡都惦念著;二來也是幫著家裡長輩們跟著林表哥道一聲恭喜。知道林表哥如今又是應酬又是準備殿試的,定是忙的脫不開身。老太太說了,叫林表哥千萬著注意著些自己的身子是要緊的。又說大家原是親戚。林表哥只管先忙外頭的人事。家裡給林表哥備下的慶功酒,只等著殿試之後,不拘林表哥什麼時候得了空,再去也是一樣的……”
“三姐姐如今,真是愈發(fā)的會說這些客氣話了。”湘雲笑道,“反正,我今兒個專是過來瞧瞧進士老爺的……咱們幾家,除了當年瑚表哥考中了個進士之外,這些年來再沒第二個人了的……”
黛玉抿嘴一笑。點了點湘雲的額頭,道:“今兒個可是不巧了,我哥哥去雲德書院謝先生去了。原是打算著前幾日就要去的,偏偏書院那邊的先生說,叫哥哥先緊著準備殿試的事情。哥哥好像也有些文章什麼要做的,所以便耽擱到了今兒個,方纔得了空……”
“尊師重道,很應該如此。”探春點頭笑道。
湘雲撇了撇嘴。
惜春脧了一眼探春。低頭也沒說什麼。
倒是黛玉覺得奇怪了,只笑道:“三姐姐如今真是越發(fā)的老成了。這做事說話什麼的,我怎麼瞧著竟跟著三姐姐先頭的樣子不一樣了呢……”
湘雲輕哼了一聲,引得黛玉不由的看了過去。
“林姐姐也覺得奇怪吧。”湘雲睨了探春一眼,對著黛玉沒好氣的抱怨道,“我早跟著三姐姐說過了,何苦來哉?跟著那樣的人計較個什麼勁兒呢?那人是個什麼身份。她又是個身份,做什麼要叫那人給拿捏住了?還這樣子事事比著那人的樣子做,沒得叫我噁心的……”
“雲兒……”聽湘雲這話頭不好,黛玉忙出聲止住了湘雲的話,又蹙著眉。扭頭看向探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探春一反剛纔的談笑自若,只垂著頭絞著帕子不說話了。
惜春真真是怒其不爭了,站起來走到探春身邊兒說道:“你又是這個樣子!我真真是要叫你給氣死了!若是當日我在那裡,定是要拿雲兒這話去堵了那人的嘴的!好不好的,你纔是賈家二房的主子小姐呢!怎的就由著個外人拿著賈家的事情說三道四的……”
黛玉給這三人弄得是一頭霧水,只是見場面有些劍拔弩張的,便忙勸和了幾句,又催著丫鬟上茶上點心。
等著點心茶水什麼的都一應俱全了,黛玉便打發(fā)丫鬟們下去了。
“雪雁,你領著待書入畫和翠縷下去頑罷。咱們這裡也好自在的說話。”
雪雁應聲跟著黛玉幾人福了一禮,便領著幾個大丫鬟一道下去了。不過幾個丫鬟卻也沒有敢離開的太遠,只是在屋外廊下拿著新得的花樣子跟著幾個人一道選看,順道兒留心聽著屋子裡主子們的使喚。
等著西廂裡沒有旁人在了,黛玉這才問起事情的始末來。
“……三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了?”黛玉問道,又扭頭去看惜春和湘雲,“你們倆這麼沒頭沒腦的說了一氣,倒是叫我愈發(fā)的糊塗了。誰拿捏三姐姐了?”
又道:“……二舅媽不是纔去了?那日我孃親去二舅舅家裡,回來還跟我說,珠大嫂子是個不管事的,日後那個家裡怕是要叫三姐姐管著了。縱是二舅舅要續(xù)娶,也是一兩年之後的事兒了……如今,二舅舅家裡還有誰能拿捏住三姐姐的呢?”
趙姨娘嗎?該是不會的吧……黛玉疑疑惑惑的想著。
“還能有誰呢?”湘雲嗤笑了一聲,嘲諷道,“可不就是那位自詡是這天下第一完人的薛大姑娘唄!”
啊?!
黛玉驚訝的看著湘雲,“這話是怎麼說的?她如何能管得到二舅舅的家裡去?”也太沒規(guī)矩了吧……
“林姐姐再想不到那人的麪皮子能有多厚了。”惜春揣著一肚子氣坐到黛玉身邊兒,挨著她說話道:“那日我嫂子原是要帶著我過去祭奠二太太的,偏偏老祖宗說屬相避諱什麼的,我嫂子聽了老祖宗的話,便只一個人過去了。回來之後。嫂子把那邊兒的事兒一說,別說我了,我瞧著老祖宗的神色也是很不好看的樣子呢。璉二嫂子知道了那事兒之後,還想著要過去幫著三姐姐撐撐場子什麼的,叫老祖宗給攔下來了。”
“算算日子,鳳姐姐也有五個多月的身子了……”黛玉心裡默算了一下。說道。
“可不是。雖說五個多月,也算是坐胎坐穩(wěn)了的。可是家裡請來的太醫(yī)一直在說,二嫂子這一胎需得好好養(yǎng)著才成。如此,老祖宗哪裡會叫她露面出頭的?只說了這事兒老祖宗自己會看著辦的……”惜春嘆了一聲,小聲喃喃道:“也不知道老祖宗是怎麼處理的……”
想著鳳姐兒,黛玉不禁跟著憂心了起來,心想著也不知道燕嬤嬤給配的那些保胎養(yǎng)生的膳食方子管不管用,能不能叫鳳姐兒順利的生產一個健康的嬰孩出來……
“我也知那位薛大姑娘素來愛把規(guī)矩體統(tǒng)什麼的掛在嘴邊兒上,”黛玉見探春一臉的悽楚。便將心裡對鳳姐兒的記掛暫時放下,只專心寬慰起探春來,“只是,我不知道她如今又憑著什麼去拿捏三姐姐呢?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二舅母如今已經不在了,等著二舅舅續(xù)娶了新的二舅母,薛家跟著二舅舅家的姻親關係也就算是徹徹底底的斷了。薛大姑娘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在這當頭……”
“薛大姑娘存的什麼心思?嘁!她能存什麼好心思了?”惜春怒道。“不過一個商家女罷了,偏偏整日裡不是揪著這個人說她這不好。便是拿著那個人說她那不好……總之,這天底下的女子再沒一個好的了。只她一個端莊賢淑,安分隨時的。我真是奇怪了,她這是拿著自己要做皇后呢?還是貴妃啊?處處貶低別人,說別人不懂規(guī)矩,失了體統(tǒng)什麼的。也不想想。三姐姐縱然不是嫡出的,好歹這些年來也是在老祖宗跟前兒教養(yǎng)的。好不好的,也還輪不到她一個商賈出身的來指摘!!若說不懂規(guī)矩,我看著她才真真是不懂規(guī)矩的……連個眉眼高低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臉面對著我們指手畫腳的!”
瞥了一眼探春。惜春也是有些惱了她的,便嗔怪道:“三姐姐也是的。這些尊卑高下,教養(yǎng)嬤嬤以前也是教過我們的。怎麼到了見真章的時候,三姐姐偏偏就說不出話來了呢?那位薛大姑娘算是個什麼身份啊?就敢在你家裡指著你的鼻子教訓起你的規(guī)矩來了……”
話未說完,探春已經開始掉眼淚珠子了,哽哽咽咽的哭訴道:“……她只道我是姨娘養(yǎng)的,原算不得是家裡正經的主子……又說二太太其實是叫姨娘給謀害了的……還說姨娘跟我都在癡心妄想呢,指著二太太去了,姨娘就能被扶正了,我也算是掙了個明堂正道的身份,庶出變嫡出的了……”
“這話,是薛大姑娘說的?”黛玉難以置信的問道,“可是這話是從何說起的呢?好好的,怎的把二舅母的事情攀扯到你姨娘身上去了……”
“姨娘也是這麼說的,嗚嗚……偏偏薛姨媽和寶姑娘一口咬定,二太太是叫我姨娘給害了的,還說要報官喊冤什麼的,又說王家也不是沒人的,王大人定是不會就這麼放過姨娘的云云……其實姨娘心裡清楚的很,她一早便跟我說過,家裡便是沒了二太太,姨娘也是沒可能被老爺給扶正的。這年頭,稍稍有些體面的人家,都幹不出以婢作妻這麼不講究的事情來。何況,咱們這樣的人家。雖說老爺如今是分府出去了,到底也是國公之後呢,老太太哪裡就能同意姨娘給老爺扶正了的?嗚嗚……”
黛玉擰著眉,慢慢說道:“……二舅舅要續(xù)娶的事情,我孃親回來倒是跟我提過一句。”
一想著等新太太進了門,還不知道要怎麼磋磨姨娘和自己呢,探春更是悲從中來,愈發(fā)的哭得不能自己了。
“三姐姐也別急著傷心難過了。”黛玉寬慰探春道,“我孃親說了,這事兒是老太太提出來的。原是惦記著你的親事,方纔……”
“你跟著四妹妹一道學管家,也該知道有些事情是必定要當家主母出面料理方纔好的。例如給子女說親的事兒,你姨娘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幫著出面的……誰家的當家太太會跟個姨娘商討兒女婚事的啊?沒得叫人打臉了呢。”
探春心裡細想了想,知道黛玉這話在理,便慢慢的收了哭聲。只是眼淚珠子還在不停的掉。
“三姐姐在擔心什麼,我卻也能猜出一二來。”黛玉嘆道,“三姐姐且放心罷。我孃親說了,二舅舅日後續(xù)娶的這位二太太,身份不會太高,至少不能越過先頭的二太太。老太太那裡也說了,這一回不論門第,只要家世清白,性情溫婉。知書達理的便好。還叫我孃親幫著留意有沒有什麼好人家的女孩兒來著……”
湘雲和惜春也一道幫著黛玉在那裡勸慰著探春。
“老祖宗素來疼愛咱們這些小輩兒了,斷是不會害了你的。”湘雲嬌聲勸道,“你的性子如何,老祖宗心裡定是有數兒的,要不然也說不出那樣子的話來。”
“雲兒這話說的很是,”惜春接著道,“只是,老祖宗那裡爲你打算是一回事兒。你也很該振作起來,多少拿出些主子小姐的款兒來纔是。好歹。新太太進門之前的這段時間,你是要掌家理事的。老太太大太太不是也說了,這會子正好是給你拿來練手的機會呢。只是,你若總是這副扶不起來的性子,日後可要怎麼處呢?光是自家的下人奴才,你就壓制不了。何談跟外頭的人打交道了……”
“四妹妹和雲妹妹說的很是,三姐姐且好好想想罷。家裡長輩姐妹能爲你做的不過如此了,你總要自己先能挺直了腰,咱們纔好在後頭幫你撐著的呀。”黛玉也勸道。
探春拭了拭淚,拉著惜春。又看著黛玉湘雲,說道:“我知姐妹們是爲了我好才說的這些話。只是我這性子……這麼些年來,我也努力也改了,只是遇著事兒了,總是情不自禁的就又……”
探春說著,便又自怨自艾起來了。
湘雲和惜春頗有些泄氣的嘆了一聲。
“如今先不說這些了。”探春想著薛寶釵說的那些話,卻是急道,“我瞧著薛姨媽和寶姑娘不像是說著玩的,她們怕是真想著要把二太太的事情栽到姨娘頭上呢!若是那樣子的話……也別說我日後要如何掌家的話了,怕是立時就要跟著姨娘一道給二太太殉葬了也不一定啊……”
“這事兒我卻是不知道了,薛大姑娘做什麼一意要將你姨娘往死裡頭逼呢?”湘雲狐疑道,“難道真是二太太去了,她們母女倆傷心的魔怔了,這纔拿著你姨娘作筏子出氣的嗎?”
“……我又哪裡能知道呢……”探春哭哭啼啼的說道。
惜春想了一會兒,也是想不出個因爲所以來,只氣惱道:“真真是再沒見過薛大姑娘這樣子的女孩兒了!沒憑沒據的,只這麼空口白牙的攀咬人……完全不爲別人著想一二的……難道在她眼裡,只二太太是人命,三姐姐和她姨娘就不是的了?”
黛玉沉吟了片刻,卻是猜到了幾分薛寶釵的心思。
“我倒是有個想頭,只不知道作不作的準罷了。”
一聽黛玉這話,湘雲和惜春忙去問是什麼想頭。
探春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是一眼不錯的看著黛玉,眼裡滿是疑問。
黛玉嘆了一聲,方纔說道:“你們只知前頭二太太去了,可知薛大姑娘的哥哥前些日子也去了?”
什麼?!
衆(zhòng)女一聲驚呼,忙急急去問黛玉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
黛玉也沒遮掩,便將薛家放利子錢的事兒跟著三人說了。
“……薛大姑娘的哥哥,拿著那事兒去順天府告了。不承想,他們薛家自己也是犯了本朝律法的……順天府判了薛大姑娘的哥哥杖刑……回去之後不過一日,那人便去了……”
衆(zhòng)女唏噓了一陣子。
“該!這樣子陰損的事兒,他們薛家也敢做的?”湘雲擊掌道,“這才叫大快人心呢!”
“你是大快人心了,沒見著人薛大姑娘這會子拿著三姐姐撒氣呢!”黛玉嘆道。
“林姐姐剛剛說,薛家對外是打著林家的幌子,還攀扯上了直郡王府?薛家這不是想要害林家和二姐姐的嗎?”惜春怒道,“真真是黑了心腸了。自家做壞事,偏偏拿著旁人來背黑鍋……”
說完,惜春忍不住又去擔心迎春,“……也不知道二姐姐知不知道這事兒?有沒有因爲這個,受委屈什麼的……”
“真是這麼個理兒呢!”湘雲這才反應過來這一茬,忙去問黛玉:“林姐姐,你們家可有被牽連進去?”
黛玉淺淺一笑,搖了搖頭,“薛大姑娘去找鳳姐姐之後,鳳姐姐就忙趕過來知會我了,二姐姐那裡,鳳姐姐怕是也派人過去打過招呼的。你們別擔心了。這事兒,原不干我們家和人郡王府的事情。順天府那裡,也是查清楚了的。”
“如此便好,”湘雲拍著胸口,驚魂未定的唸了聲“阿彌陀佛”,又道:“如若不然,真真是要叫好人蒙冤,壞人逍遙了……”
惜春也是點了點頭,應和了一聲“正是如此”。
“我琢磨著,薛大姑娘這一回是想拖賈家下水啊……”黛玉蹙著兩道眉,說道:“唯有如此,方纔解釋她家如此攀咬三姐姐和她姨娘的行爲了……”
惜春心下一驚,急道:“若真是如此……”
“四妹妹且彆著急,”見狀,黛玉忙勸道,“我想著老祖宗定是一早便猜著幾分了的。老祖宗經的事情不比你我要多,咱們這會子才猜出來一二的,指不定她老人家當時便已經摸清楚薛大姑娘的心思了呢。”
又道:“離著薛大姑娘去二舅舅家裡鬧騰也有些幾日過去了,你且看到如今二舅舅家裡還是一片平靜的,便該知道,老祖宗定是已經出手把事情給解決了的……”
“那一家子,真真是害人精託生的呢!”惜春拍了拍心口,安慰了自己一番,這才又嗔道:“我都快要叫她們這一出一出的,給嚇死了要!”
“姨娘跟我,真的會沒事兒嗎?”這時候,探出突然弱弱的問了一句。
黛玉對探春笑了笑,安慰道:“定是沒事兒的,三姐姐且放心就是。”
“可是,寶姑娘說王大人……”探春不甚放心的又道。
“王大人能做到大學士的位置,定也是爲人端方,再正直不過的了。他哪裡能幫著薛大姑娘助紂爲虐的呢?三姐姐就不要擔心了……”
“回頭我就跟我嬸嬸說說,請叔叔們出面跟王大人談談,這事兒原就是她們薛家沒安好心。”湘雲啪啪的拍著胸脯,跟著探春保證道。
惜春也跟著說道:“便是老祖宗也不會幹看著不管的,三姐姐就別妄自擔心了……”
等著探春惜春和湘雲作辭離開之後,黛玉到底還是不放心薛家那裡,便使了秦桑去九阿哥那裡帶話,她自己則是直接去找賈敏把薛寶釵大鬧賈家二房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測給說了。
“……這些都是女兒的一些個想頭,是不是的,還請孃親幫著參詳參詳。”
賈敏聽完了黛玉的話之後,也是惱了。
“真真是叫人再想不到的了!這一家子到底是屬什麼的?竟是看上了哪家就這麼死皮賴臉的硬黏上去的?”
又道:“我原看她們一家子如今也算是閉門絕戶的了,所以纔想著放她們一馬的。沒承想……真是不能小看了那位薛大姑娘了。架橋撥火、挑撥離間、栽贓嫁禍……還有什麼?對了,還有這指鹿爲馬,顛倒黑白的……真真是玩的順手啊!比著她那個娘還擅長玩心眼子的。”
忒會膈應人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