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哲民意有所指的朝銀杏樓三樓投去一瞥,戲謔道:“你同學都在看著,我總不能讓你丟了份。”
裴秋霞朝吃飯的包間望去,果然,錢蓉幾個正擠在窗戶前看這邊。
好吧。
上了車,看著繞著車頭大步流星的男人,裴秋霞心里暖洋洋的。
誰不喜歡會在外面給自己掙面子的男人呢?
“你吃過午飯了嗎?”
“吃了,我媽做的包子,我吃了五個,沒吃飽。”
裴秋霞正要好奇問為什么沒吃飽,就聽到申哲民說:“我拿飯盒裝了一盒,已經送到你堂姐家的冰箱里了,你回家嘗嘗,免得我媽總說我不帶你回家吃飯。”
裴秋霞紅著臉點頭,這種被人惦記和放在心上的感覺,無法不教她心生歡喜。
……
銀杏樓里。
一幫同學熱火朝天討論著裴秋霞和申哲民。
“秋霞這妮子,福氣可真好,找的對象一個比一個帥氣。”
“何止是帥氣,人背景也不得了,爺爺是抗戰英烈,爸爸是部隊干部,根正苗紅的紅三代呢。”
艷羨裴秋霞的好命之余,也有人調侃同桌吃飯的江新生。
“新生,秋霞最感謝的人應該是你吧,你倆要是不吹,她也遇不到現在這位啊。”
看江新生臉色不好,有人笑著打圓場:“哎呀,緣份這個事情誰說得清楚呢,不過新生也不虧啊,白睡了那么多年,哈哈……”
同桌的其他幾名男同學都心領神會的一起大笑。
女生則紛紛翻白眼表達鄙視和不恥。
錢蓉表面跟其他女同學統一立場,對男生們的齷齪心思表示不屑,心里卻暗暗想著,要是這些話傳到了申哲民耳朵里,兩人的婚事只怕要黃了吧?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上天很不公平。
她成績比裴秋霞好,長相也比裴秋霞好,可不管是工作還是找對象,卻處處不如裴秋霞。
高中那會,江新生在班里也算是班草級別的帥哥,還考上了不錯的大學,可謂是香餑餑,沒想到最后竟然被裴秋霞給拿下了。
她老公汪實雖然是教師,可學歷只有中專,自考考了這么多年也沒考下來。
裴秋霞被江新生耍甩了后,她心里還挺暗爽的,覺得老天終于公平了一回。
哪曉得裴秋霞轉頭居然找了個比江新生更優秀的男人。
真的很讓人意難平啊。
……
申哲民駕駛著吉普往家具城方向去,右手食指無意識在方向盤上有節奏的叩擊。
這是他思考事情的習慣。
“今天同學會熱鬧嗎?”
“還行啊。”
這個回答顯然不是申哲民想聽的。
他側頭往副駕駛位看了一眼,裴秋霞正對著小鏡子專心補口紅。
等她補完了,他才又開口:“秋霞同志,你就沒別的情況要跟準未婚夫交待的嗎?”
裴秋霞一臉莫名的望著他:“交待什么?”
“你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要是沒收到確切的線索,是不會找你問話的。”
裴秋霞輕哼,“你啥意思,把我當你的犯人審問嗎?”
申哲民笑:“我審犯人可不會這么溫柔。”
見他笑,她也跟著笑,“那你想讓我交待什么?”
“給你個提示,同學會上見了什么人。” 什么人……
裴秋霞佯裝惱怒:“你調查我?”
“我有我的情報來源,你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話說得很硬氣,心里卻是虛的,擔心會把人惹惱了。
好在,裴秋霞并沒有生氣,而是痛快把江新生也在同學會上的事告訴了他。
原本說好了就高中時玩得好的幾個女同學聚一聚,但消息不知怎么傳到了一個男同學耳朵里,那個男同學又叫了其他幾個男同學一塊參加,江新生也在其中。
“早知道他會來,我就不去了。”
不得不說,裴秋霞對于前任所表現出來的嫌棄和厭惡,著實讓申哲民心里暗爽,但嘴上卻裝模作樣的維持風度:
“到底同學一場,吃頓飯也沒啥,沒必要搞得老死不相往來。”
裴秋霞瞅著他,“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也來了的?”
“你猜。”
“我不猜,你愛說不說。”
申哲民手指又開始在方向盤上有節奏的敲擊,“我出宿舍的時候碰到了錢蓉,她告訴我的。”
“她這個人有點心術不正,大老遠的跑到我面前來挑撥,你以后還是少跟她走得近。”
裴秋霞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申哲民說的心術不正是指錢蓉,下意識反駁道:“小蓉不是那樣的人。”
申哲民看她一眼。
見她怏怏的抿緊嘴唇,一副生氣的模樣,忍不住又道:“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和建議,僅做為參考,要不要繼續往來,還是看你自己意愿。”
聽他這么說,裴秋霞也忍不住辯解:“我跟小蓉認識快十年了,你只見過她幾面,對她沒有我了解。”
“也是。”
申哲民聰明的沒有再跟她討論這個話題。
是人是鬼,遲早會露出端倪來。
……
拋卻對錢蓉看法的小風波,今天的約會總體而言是圓滿的。
看好了家具和床上用品,還試了婚紗和禮服。
走了一天,裴秋霞感覺雙腿酸脹的都不像是自己的,卻內心卻感覺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但申哲民對于錢蓉的看法,卻讓她心里生出一絲煩悶。
一邊是好友,一邊是愛人,她不想做二選一。
但她也清楚,她不想做二選一的立場其實就是在偏向錢蓉。
這一點,申哲民想必也清楚,但他卻并沒有為此置氣。
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這件事過后,裴秋霞有幾天沒有聯系錢蓉。
一方面是太忙了,上班忙工作,下班忙婚房的裝修和布置。
另一方面,對于錢蓉在申哲民面前提江新生的事,她還是有些生氣的。
她沒聯系錢蓉,錢蓉倒是主動找上了門。
參觀完她和申哲民的婚房,錢蓉心里的羨慕和忌妒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秋霞,你現在倒是過得幸福,遇到了申哲民這樣的好男人,江新生現在過得可慘了。”
裴秋霞不動聲色:“他怎么慘了?”
“他被公司開除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最后進了家小廣告公司做業務員,只能勉強混口飯吃。他之前不是借錢填補上一個公司的虧空嗎?現在別人天天催他還錢,他拿不出來,只能天天借酒澆愁。”
裴秋霞正聽得爽快呢,就聽錢蓉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