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州太守對于杜宅的防范之嚴密遠遠超出了赫連翰宸三人的想象,幾天下來,案件沒有一絲進展。
赫連翰宸有些泄氣地問沈嘉道:“你就沒有能進去杜宅的法子嗎?”
沈嘉有些無奈地道:“大哥啊,我要是有那通天的手段,我還用得著去當江湖騙子嗎?”
赫連翰宸想了想:“那就今晚進那府中一探究竟!”
說罷,他不由分說地拉著沈嘉起身就往門外走。
到了掌燈時分,赫連翰宸和沈嘉換上夜行衣,以為瞞過了歐陽素馨的眼睛,結果走到門口的時候,歐陽素馨把他們攔了下來。
“你們去哪里?”歐陽素馨一頭墨發披在兩肩,顯然已經卸掉釵環打算安歇了,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蹊蹺,終是放心不下就出來看看。
她的一雙眼睛很是銳利,打量著赫連翰宸二人。
赫連翰宸神色有些尷尬,他解釋道:“我們去杜宅采一些證據,這大半夜的你還是不要跟著的好,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
歐陽素馨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說好一起行動的,你為什么又把我拋下?”
說罷,她扭身回到了屋子中,尋找著自己的夜行衣。
赫連翰宸連忙上前一步,阻止了她,他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你手無寸鐵之力,去了也是添麻煩嘛。”
他本想通過這樣激將法的方式使歐陽素馨能乖乖地待在客棧之中,沒想到歐陽素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赫連翰宸半晌,伸出手指,指向沈嘉:“那他呢?你帶著他就不添麻煩了?”
沈嘉弱弱地插了句:“這跟我有什么關……”
這最后一個字,硬生生地被這夫妻二人犀利如刀的眼神逼回去了。
最終,在歐陽素馨的一再堅持下,赫連翰宸不得不帶上她一同前往杜宅,到了杜宅的墻外,赫連翰宸把白天買來的龍爪鉤套上繩子,拋進了院子中去。接著,他將繩子的另一頭往后拉了拉,確定固定好了之后就把繩子遞給沈嘉:“給,你先進去吧?!?
沈嘉剛想接過繩子,突然想起了墻的那邊可能出現的各種場景,突然像觸電一樣把繩子往旁邊一扔,結結巴巴地道:“那個,賀大哥啊,我還是在門外給你望風吧?!?
赫連翰宸故意把臉一拉,說道:“看來你是更想讓我把你扔進去了?”
沈嘉連忙搖頭如篩糠:“不是不是,您不用這么客氣了,我自己上去,我自己上去?!?
別看沈嘉這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子,只見他抓住繩子,三步兩步就翻上了墻頭,接著,他在墻頭坐著,赫連翰宸托著歐陽素馨,幫她爬上繩子。
過了沒多久,三人已經順利到達了院內。
“這什么味兒啊?”沈嘉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道。
這案子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了,院內的余味還未散去,可想而知,當初是怎樣一副慘烈的狀況。
于此同時,燕州太守府中的密室內。
趙太守恭恭敬敬地跪在黑衣神秘人的面前,室內燭火昏黃,只能依稀看到他臉的一部分,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那人聲音低沉地問道:“最近杜府的周圍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啊?”
趙太守想了一想,隨后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沒有,屬下每天派人在周圍嚴加巡視,并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出沒!”
那人飛起一腳,踏在趙太守的胸口,隨著一聲悶響,趙太守跌坐在地,他不敢申辯,又恭恭敬敬跪好,瑟縮著問:“有什么問題嗎,大人?”
燕州百姓若是看到平時作威作福的趙太守今天也有如這般的下場,肯定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真是豬腦子!”那人的聲音低沉,卻有種不怒自威的震懾力:“你加派人手在旁邊巡視,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城中上下,指不定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的一舉一動呢,你這么多年的太守,都是白當了不成?”
接著,又是一腳,這一腳正中了趙太守的官帽,隨著一聲輕響,烏紗帽滾落在地,黑衣人的聲音如同雷霆一樣敲打著趙太守:“若是在你這里露出了馬腳,別說官位了,你的性命都難保!”
“屬下知道了,知道了!”聽了這最后一句話,趙太守才如大夢驚醒了一般,他連忙趴在地上叩頭,一邊叩頭一邊說道:“下官愚鈍,明天天一亮下官就撤掉那些人馬,請大人息怒!”
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晚了!我的線人來報,近日燕州城中來了一對夫妻,每天在杜府周圍游蕩,行跡十分之可疑,
你若是不想丟了性命,現在就帶人去杜府查探一下吧!”
說罷,便再也不多言語一句,袍袖一甩,消失在密室的門后。
杜府內。
赫連翰宸點燃了一個火把,照著四周的場景,歐陽素馨看著眼前駭人的一幕,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只見杜府的后院內,有一個五十尺見方的土坑,里面滿滿當當地,全都塞滿了森森的尸骨,有的尸骨上面還有腐朽的布料,若非是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人間還有這等像煉獄一樣的地方!
縱使赫連翰宸經年馳騁沙場,看著這場面也覺得心有戚戚,他向前幾步走,發覺這里所有的尸體都是喉嚨處發黑,其余骨骼均完好無損。
難怪尸檢是沒有結果的!他蹲下身來,將其中一具尸體翻了過去,食指和中指在上面不斷撫摸著,過了一會兒,竟然拔出了一根閃著幽幽青光的細針。
赫連翰宸就著月光打量著那根銀針,又放在鼻端聞了一聞,很確信地道:“是砒霜?!?
接著,他低聲吩咐道:“快,你們兩個去看看,這院子中的其他尸體身上還有沒有這樣的銀針!”
沈嘉和歐陽素馨在一旁早就看得目瞪口呆,總算是被赫連翰宸的一聲呼喚拉回了意識,他們舉著火把,開始逐一檢查尸體。
過了一會兒,歐陽素馨說道:“杜家人的尸體,和民夫的尸體發黑的地方都是在咽喉,而且我們摸過,也確實在尸體的咽喉處找到了你所說的毒針,這說明這兩次殺人事件很有可能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沈嘉說:“是的,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杜家上下絕非大少奶奶所殺了!”
先前的民夫一共有一百二十人之多,杜家上下五十余口人,其中還包括十個身強體壯的護院,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很難辦到能在無聲無息之間殺死這么多人,更何況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呢?
赫連翰宸的手,無意識地在泥土上撫摸著,他喃喃自語道:“那么,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么呢,他又為什么要把這些民夫殺掉埋在這個土坑里呢?”
他的眼睛,始終在這些橫陳著的尸體上梭巡著,試圖從這些尸體上,能窺探到作案者的用意。他打量著這座還沒修繕好的花園,到底這里會藏著什么樣的玄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