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跟蘇婉見了禮,說笑了一陣兒,靈璧侯夫人就讓她們退下了,因為她想跟蘇婉說幾句私密話。
靈璧侯夫人拉著蘇婉去了里間炕上坐下,又讓人上了熱茶,這才嘆了口氣對蘇婉說道:“婉姐兒,你怎么總是多災(zāi)多難的?這讓我如何放心?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你嫁給一個普通人,平平淡淡地過一生。”
蘇婉做了楚國夫人,她心里雖然為她開心,但是,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覺得委屈了蘇婉。
蘇婉微微苦笑,能走到這一步,也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她正要說些什么,就聽靈璧侯夫人話鋒一轉(zhuǎn),又繼續(xù)說道:“所幸,陛下還是寵愛你的,這讓我也稍稍安心了一些,只是,單憑寵愛,到底不牢靠,誰也不知道陛下會寵愛你多久,所以,你也得抓緊懷個孩子才是。”
靈璧侯夫人擔(dān)憂而有期盼地看著蘇婉,語重心長地說道:“只要你生下了孩子,就算他將來不會封王,也必定會有個爵位傍身,你的后半生才算有依靠。”
說到底,靈璧侯夫人還是不肯相信男人的寵愛的,更不相信皇帝的寵愛。
更何況,蘇婉還并非正經(jīng)皇妃,依靠的就是皇帝的寵愛,若是連這個寵愛也沒了,她這個楚國夫人也不過只剩下空架子罷了。
蘇婉自是知道靈璧侯夫人是為自己好,可是,她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怕是很難懷孕的,但是,這一點,她卻不能對靈璧侯夫人說,便點了點頭說道:“姨母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能不能懷上孩子,還得看天意,強(qiáng)求不得。”
靈璧侯夫人道:“這話也不錯,不過,事在人為。你可以去娘娘廟拜一拜,當(dāng)初你大嫂子還去過呢,結(jié)果回來沒多久,她就懷孕了。”
蘇婉聽了,便也點了點頭,讓她安心。
靈璧侯夫人見蘇婉答應(yīng)了,也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武清伯府,葉氏也正在跟陸婧頤說話。
葉氏滿臉笑容地對陸婧頤說道:“頤姐兒,宮里的貴妃娘娘來消息了,說是明天就要召見你呢!”
“召見我?”陸婧頤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難道娘娘準(zhǔn)備讓我入宮了?”
想到入宮,她的神色不免有些復(fù)雜,有些抗拒,亦有些欣喜和期待。
“我看八成是這樣了。”葉氏笑道,心里微微嘆息,宮里總算是有了消息,她還以為貴妃娘娘反悔了呢?
陸婧頤卻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說道:“這也不一定,難道母親忘了,大皇子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貴妃娘娘哪有心思注意我的事情?”
葉氏聽到她的話,臉上笑容一頓,但還是說道:“不管怎么說,只要你能進(jìn)宮,就是一件好事,我聽說,大皇子受傷后,陛下幾乎天天去翊坤宮探望大皇子呢,你若是去了,未必不能碰到陛下,只要陛下見了你,還怕他不接你進(jìn)宮?”
陸婧頤聽到這里,突然眼睛一亮,說道:“母親,會不會那大皇子根本就沒事?如此一來,就能證明,為什么貴妃娘娘還會有閑暇想到我們了,甚至還想用這種方式,讓我跟……陛下見面……”
說到顯德帝,陸婧頤心里也不免有些羞澀,畢竟,從她接受了自己要進(jìn)宮的消息之后,就已經(jīng)做好成為皇帝女人的準(zhǔn)備了。
武清伯夫人葉氏,聽了這話,頓時拍了一下手,興奮地說道:“肯定是這樣,如此一來,可就說得通了,頤姐兒,機(jī)會難得,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陸婧頤點了點頭,有點忐忑,也有點興奮,但更多的卻是自信,說:“母親放心,女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頓了頓,陸婧頤又道:“貴妃娘娘這么欺瞞陛下,真得沒有關(guān)系嗎?萬一被陛下察覺了,豈不是連女兒也要受到遷怒?”
葉氏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就說道:“既然貴妃娘娘敢這么做,肯定是萬無一失的,你就放寬心吧!最重要的是,你要利用這個機(jī)會,讓陛下看上你。”
見陸婧頤還是有點擔(dān)心,葉氏又道:“你瞧瞧陛下對楚國夫人如此寵愛,她被挾持,還派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親自去救人。而你將來的圣寵只會在她之上,只要你抓住皇上的心,這一點遷怒又算得了什么?”
陸婧頤原本就沒有太過不安,只是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妥罷了,聽了葉氏的話,便放下心來,反正,此事她們并不知情,將來就是有錯,也是胡貴妃的錯。
最重要的是,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進(jìn)宮奪寵了,因為她不想被楚國夫人一直壓在底下。
當(dāng)初,楚國夫人連看都不肯正眼看她,那她就站在比她更高的高度,讓她只能仰望自己。
……
蘇婉從靈璧侯府回來之后,也不由輕輕松了口氣,終于不用再繼續(xù)討論孩子的話題了。
雖然知道靈璧侯夫人只是關(guān)心自己,但蘇婉卻是有口難言,不知該作何解釋,只能她說什么都聽著,只希望她以后忘了這件事,不要再繼續(xù)提了。
這次跟蘇婉出府的人,也不是以前的那些人了,而是換上了顯德帝送來的護(hù)衛(wèi),而那些泄露她行蹤的車夫還有家丁,也都受到了相應(yīng)地處罰,雖然沒有攆了他們,但是,一些體面的事情,卻不會安排他們?nèi)プ隽恕?
蘇婉下了馬車,進(jìn)了福瑞堂之后,因為正在想事情,并沒有看到菡萏欲言又止的表情,也沒有發(fā)現(xiàn)周圍安靜地有些詭異。
直到她進(jìn)了西次間,看到了正坐在炕上看書的顯德帝,才一下子怔住了。
顯德帝放下了書,含笑問道:“婉兒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朕都等了你好久了。”
蘇婉眨了眨眼睛,這才回過神來,一邊走過去,一邊驚訝地問道:“陛下,您怎么會在這時候過來?”既然來了,為什么不讓人去喊她呢?
待蘇婉走過來之后,顯德帝就直接伸手將她拉進(jìn)自己懷里,然后將臉埋在她的脖子間,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緩緩耳邊說道:“婉兒,朕想你了。”
他溫?zé)岬臍庀姙⒃谒亩稀⒉鳖i邊,讓她感到又麻有癢,簡直就像是一直大型狗在向她撒嬌一般,讓蘇婉忍不住笑出聲來,忙伸出手去推他的腦袋,笑道:“陛下,你別這樣,真得好癢。”
顯德帝卻紋絲不動,依舊將頭埋在她的頸邊,緊緊抱著她說道:“婉兒,這幾天,朕真得很想你,你就讓朕抱一會兒吧!”
蘇婉聽到這話,不由一愣,臉上的笑意也消散了不少,神色認(rèn)真地問道:“陛下,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顯德帝輕嘆一聲,從她的脖頸間抬起頭,看著蘇婉清亮又帶著了點擔(dān)憂的眸子,心中一動,忍不住湊過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又低低地笑了起來,一番動作,惹得蘇婉簡直有些莫名其妙,蹙眉說道:“你正經(jīng)點,你再這樣,我可就走了。”
說著,就要從他懷里起身,但顯德帝又怎么會讓她走,牢牢地將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緊摟著她沉聲笑了兩聲,說道:“好婉兒,別生氣,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要見你,想要抱你,想要吻你。”
這種話還是顯德帝第一次說,而且,絕對不是以前那種帶著點調(diào)笑意味的話,而是自然而然就這么說了出來。最重要的是,他對蘇婉的態(tài)度,也跟以往大不相同,似乎越發(fā)自然,越發(fā)親密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就算說喜歡蘇婉,也端著一絲皇帝的架子。
其實,這也不是他故意,只是,他還不習(xí)慣放下自己的身份,這讓蘇婉跟他相處時,也難以真正放開,更多的時候,她還是把他當(dāng)成一個皇帝來看待,這或許也是他無法讓蘇婉對他打開心房的一個原因。
但是現(xiàn)在,他卻做得自然無比。
以前的時候,倒是不覺得分開幾天有什么不對,雖然也會想她,但也不是時時想起,但是互通心意之后,他卻猛然察覺,蘇婉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經(jīng)截然不同了,幾天不見,就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好像少了點什么。
其實,蘇婉一舉一動,他都知道,但是,這些干巴巴的敘述或者呈送上來的文字,卻完全無法紓解他對她的想念,甚至因此,而讓他越發(fā)坐不住了。
他知道蘇婉在他回宮之后,悶悶不樂,連飯都用得少了,他知道她晚上的時候,會輾轉(zhuǎn)難眠,白天偶爾會看著皇宮的方向發(fā)呆,他也知道,她心里其實也是在想著他的,甚至有些患得患失,但她卻從沒有問過,他什么時候會來。
這是以前的蘇婉,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他明白,這是因為,她的確是把他放在了心里。
他高興、感動、愧疚,卻又心疼無比,即便沒有跟她見面,但是,她的心意,卻也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傳到了他的心里,讓他的心也產(chǎn)生了一絲強(qiáng)烈的共鳴,這種思念之苦,他第一次品嘗,卻甘之如飴,甚至心里還升起了一絲慶幸——
還好,她跟自己的心情是一樣的,并不是他一個人在承受這種甜蜜的折磨。
所以,他決定順心而為,放下一切,過來見她,即便知道她現(xiàn)在不在府里,也沒有絲毫遲疑。
婉兒都等了他幾天,他為什么就不能等她呢?
這種心情,顯德帝從來都沒有過,但他卻一點也不排斥,甚至還會用心去體會這種心情,偶爾想起來,便覺得回味無窮。
他從來都是個任性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他不會去用各種借口,刻意去壓制這種感情,
如果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甚至連自己愛上一個女人都不行,那他這個皇帝做起來還有什么意思?
蘇婉被顯德帝這番表白,震得呆了一下,隨后,她的神色便緩和下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用同樣的方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其實我也想你。”
顯德帝也沒想到蘇婉會如此直接,雖然知道她也想自己,但是聽到她親口說,心里難得升起一絲羞窘,但更多的卻是心情被回應(yīng)的喜悅,而被蘇婉調(diào)戲的那只耳朵,竟也不受控制地增加了幾分熱度。
蘇婉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不免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對他皇帝的這個身份的忌憚和懼怕,也隨之消逝了。
她從一開始,就不敢相信這個人,只因為他是皇帝。
伴君如伴虎,因為皇帝大多都多疑,且薄情寡性,說不定上一刻還對你寵愛非常,下一刻就會賜你一杯毒酒,而且帝王的寵愛,如何能夠相信呢?
她不敢去相信他。
就算后來,她不可避免地受到他的吸引,她依舊是壓抑這自己的心意,克制著不肯放縱自己。
因為她身在這個時代,能夠明確體會到皇權(quán)的可怕。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絕對不是笑話。
他的一句話,就能輕易決定眾人的生死。
她怕死,也怕受傷,她怎么敢愛上他呢?
但是,面對他對自己的好,她卻還是忍不住心動了。即便此時,她的心里,依舊對他有所懼怕,甚至心存懷疑。
因為除了他,怕是沒有人再會像他這樣對自己這樣好了。
他給予她的已經(jīng)夠多,難道她能夠無動于衷?
她做不到,這對他何其不公?
所以,她回應(yīng)了他的心意。但同時,她心里的擔(dān)憂卻不曾少過半分。
直到這一刻,她才放掉了所有的包袱,只將他當(dāng)成一個普通的男人,而不是一個皇帝去看待。
她也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想要徹底抓住一個人。
也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確定,她喜歡他,她不想放開他。
她想讓他成為自己一個人的。
她果然還是無法做到跟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即便他是皇帝。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其實是個無比霸道的女人。
以前也就罷了,誰讓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誰讓他先招惹自己?
既然他已經(jīng)在她面前放下了皇帝的面具和身份,那就永遠(yuǎn)不要再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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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想要寫5000字的,但是,看了看時間,覺得九點寫不完,就算了吧,免得再拖延,么么噠。o(n_n)o哈哈
其實,今天評論,確實受了點影響,不過,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了,o(n_n)o哈哈~,事情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嚴(yán)重啊,俺真是親媽,你們難道忘了,婉婉性格里隱藏的霸道了嗎?她是不會允許一些事情發(fā)生的。怎么覺得是色龍上了婉婉的賊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