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惡心,蔣雨桐打起精神進到堂內,只見太后正坐在梳妝臺前,正有些疲憊地撐著前額,神色很是祥和,原本驚艷的容貌因為歲月的蹉跎,已有了皺紋和白發,但是這不減她半分的美麗,倒增添了幾分雍容端莊。
“怎么了,臉色這般差?”太后見蔣雨桐愣愣地看著自己,眼中似是有些委屈一般,好笑地問道。
蔣雨桐撇了撇嘴,上前拿起玉梳便開始給太后梳頭發道:“還不是三皇子,他又攔著桐兒了。”
太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拍了拍蔣雨桐的手道:“別擔心,明日哀家說說他。”
“這淮兒是越來越不穩當了。”太后輕嘆一聲道:“桐丫頭,你究竟心中屬意哪些公子,你先說說,好讓哀家明日有些決斷。”
蔣雨桐眉頭一跳,心中有些慌亂,不過馬上她便嬌羞地笑起來道:“桐兒心中哪有這些主意,一切聽太后安排就是了。”
“你是個好孩子,可惜了。”太后語氣中和目光中的嘆息是真的,畢竟像蔣雨桐這般家世又好,人又機靈的人,要不是父母雙亡,又何必到現在又沒有婚配呢。
又想了想自己本家是否有合適的青年才俊與之般配,一想這些事情,太后便有些走神了。
而蔣雨桐通過銅鏡,當然看到了太后那算計的目光了,不過當下她斂下了眼中的探究之色,盡心地當起了太后的小丫鬟,一會兒說笑,一會兒逗樂,倒把太后逗得個哈哈大笑,把剛剛所想這事又拋到一邊去了。
等她回到房間后,已經有些疲累了。
“備水。”
“是。”
在丫鬟們忙活的時候,蔣雨桐輕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順便開始籌劃明日的事,明日可是會發生大事的。
嘴角扯出了絲絲笑意,看了看窗外特別明亮的月亮,蔣雨桐的心情倒好上了幾分。
白蘭恭敬道:“小姐,已經備好了,可以沐浴了。”
“嗯,你們都下去吧。”
“是。”
褪盡衣裳,將身子窩在暖暖的熱水中,緊繃的神經瞬間松開了,熱水浸泡到每一個細胞,這種熱熱的按摩真讓人沉迷不已。
想起之后朝堂的風云變幻,蔣雨桐不覺有些疲累了,她機關算盡,耗費心神,步步為營,只為不會身首異處,最后能得那一安樂地方度過余生罷了。
白蘭在門外約莫著時間,見屋內似還未有動靜,怕水涼了會冷著蔣雨桐,便提醒道:“小姐,水冷了。”
“嗯,進來服侍吧。”
“是。”
白蘭帶著一眾丫鬟,小心地捧著一套月牙白的長裙進來了,為蔣雨桐擦干身子后,便細心地為她穿上了。
坐在梳妝臺前,蔣雨桐輕輕地梳著長及腰際的長發,銅鏡中,倒映出不舍粉黛的俏臉,兩眼中總是蘊含一絲絲水霧,看上去總是可憐楚楚,柔弱不已的樣子,而挺直小巧的鼻子更為清秀的臉龐加分不少,紅唇白齒,粉腮杏眼,一顰一笑別有一種風情。
蔣雨桐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迷茫了,這個好看的皮囊,為什么就沒有人喜歡呢?但是一想起謝云菱和林和穎她們那傾城一般的容貌,自己這皮囊確實算不上出色。
果然人都是視覺動物,再聰慧又如何,再能干又如何,都比不上別人輕輕地撒撒嬌。
一想起上輩子謝云菱的挑釁,剛剛才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浮躁起來了,面前全是她臨死前謝云菱那得意冷漠的表情。
“不行!不能再想了!看書看書!”
蔣雨桐有些手忙腳亂地翻看著書桌上整整齊齊的書,每次她有心魔的時候,只有讀書能讓她找回一絲絲清明。
隨著越來越平穩的翻書聲,蔣雨桐的心也漸漸地冷靜下來了,清澈的雙眸也不見剛剛的兇狠和不甘了,只剩下淡然和笑意了。
突然,蔣雨桐似聽到房門被人推開了,出聲問道:“是白蘭嗎?”
見沒有人回答,蔣雨桐放下手上的書,謹慎地拿了放在身旁的,悄聲地繞過帷帳,來到房門處。
可是當她看到門前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的時候,不禁嚇了一跳,差點就要叫起來了,她下意識便是奪門而去,但是那人竟動了一下,發出微弱的聲音道:“救、救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他說話都沒力氣的模樣,蔣雨桐便知此人對自己沒有危險了,但是安全起見,她還是離那人起碼有五米。
見那人不再回答,蔣雨桐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不敢靠近那人,只敢在遠遠地打量著他,可是當她看清那人的相貌的時候,更嚇了一跳,那人竟然是黃子葑!
要知道姜子葑可是西平王爺的獨子加晚來子,平日里吊兒郎當很是**不羈的模樣,但是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姜子葑其實是一個比任何人都要聰慧細膩之人,他之所以用****作為自己的偽裝,為的便是讓那些朝廷中有異心之人放松對他的敵視,畢竟西平王爺曾經手握重兵,即使現在已經將兵權給圣上了,但是西平王爺在軍中的號召力也是不弱的,說一句一呼百應也不夸張。
但是這些西平王爺用命換來的榮耀,對于姜子葑來說卻是致命的,首先要是他聰慧有才能,第一個不放過他的便是景帝了,畢竟西平王爺也算是一個致命了,萬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西平王爺想要分一杯羹,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為了鏟除后患,最方便的方法便是除去姜子葑,但是西平王爺一直忠心耿耿,為澤天皇朝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更是景帝的親叔叔,加上姜子葑這般沒用,景帝雖然不放心,倒也沒動他們父子倆。
黑發撲散在他的臉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雙眼緊閉,整個人看起來一點生機都沒有了,蔣雨桐趕緊跑過去扶起他,發現他還有氣息,只是暈了過去而已。
知道他還活著,蔣雨桐也沒那么害怕了,現在她也沒有時間想他為什么會傷得那么厲害了,是誰傷了他的,從他身上的血量來看,如果全是他自己的血的話,那他的情況就十分危險了,蔣雨桐一邊把他的衣服脫了,一邊思慮著該怎么做,他傷得如此嚴重,不去找太醫而來到這里,而且一路上也沒有人發現,那他肯定是不想被人知道,那她就不能傳太醫了,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給他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