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中,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戰場中直立站著的,只有三個人。其餘的都只能勉強撐起自己的上身。空間中有個黑色漩渦。
戴著紫色耳釘的紅衣男子被一束紅色光繩綁住身體。他看了看一旁倒在地上的一名女子。她倒在一片的血色花叢中。紅衣男子再看向面前的兩個白衣男子。憤怒的說“我必歸之。”說完便被黑色漩渦吸了進去。那個女子身下的花朵,便消失了。身下的花,變成了一地的血液。而兩個白衣男子也無力的跪倒在地,嘴角一直流著鮮血。
兩人對視點點頭。便傾盡全力,將戰場中的人的靈力變成了一朵朵的血色彼岸花。飄進了那個黑色漩渦。
兩人看著後面的一個強行撐起身體的人說“三代,記住,冥界的紅色彼岸花變色謝落之時,便是他回來之時。把我們的魂魄都收好。若真的發生意外,看準時機,讓我們重現。”說完後,兩人的身體中升起白色巨大光球,飄向那名支撐著上身的男子。而他們的身體,隨風而消失。
九千多年以後。
白雲山被天下的人喻爲是最神秘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因爲那裡終年都會瀰漫著大霧,讓人難以深入。如果絞幸越過了那迷霧,那麼你接著要面臨的,更是可怕。暗殺會的人,會將你活活的分肢,把血灑在四周,讓你動彈不得,再等那些豺狼虎豹來享用你。所以它還有個名字,叫死亡之山。當然,這一切都是聽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爲進過白雲山的人,都沒有出來過。至於這個消息,是被誰傳出,更是不清楚了。
在一個可容納百餘人的大堂中,一位年輕的白衣女人側臥在軟塌上,閉目正對門口。
“主人,副主回來了,而且~”一名黑衣男子不知何時站在女子的身邊。畢恭畢敬的說著。
“而且什麼?”女人還是閉目而聽,語氣慵懶且不容人抗拒。
“副主帶了個女人回來。”黑衣男子總算是說了出來,可他的額頭上卻出了汗。這時,軟塌上的女子睜開了雙目,亮麗的薄脣,絕美的臉龐,再配上那雙高貴的丹鳳眼,那是種能讓人爲之迷惑妖魅的美。但,她前一刻還面無表情的面孔,下一刻卻微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叫他們來見我。”白衣女子淡淡地吩咐著。黑衣男子領命便退下了,走出門外時,抹掉了額頭上的汗。
過了一會,大堂中走進來兩位白衣翩翩的人,男子二十來歲,長得英姿颯颯,女子跟蹋上的女子年齡看上去差不多。雖然沒有沉魚落雁之貌,卻長得十分清秀,只是略將前面的碎髮盤在後腦,長髮猶如瀑布般掛在後背,身形中透露出一分高雅。
站在堂中的白衣男人,看著軟蹋上閉目的女子,說“豔姬,我成親了,這是我的夫人,王珍珍。”白衣男子看向王珍珍,溫柔的對她笑笑。王珍珍上前,微微躬身,低著頭道“珍珍見過會主。”豔姬睜開了雙目,看著王珍珍,再看了看白衣男子。又閉上了雙目,對著空氣說道“師兄看來是真的打算放棄了?”王珍珍不解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白衣男子看著妻子,對豔姬說“我心無悔。”只是這淡淡地幾個字,卻讓王珍珍面目羞紅,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聽得出丈夫爲了她,做了什麼犧牲。豔姬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白衣男子說“這次出去才三個月,想不到你卻成親了。”王珍珍一直聽著他們說話,很有禮貌的不打斷他們。白衣男子看著門外說“我回來是爲了祭拜師父的。然後和珍珍一起歸隱山林,不再過問世事。”說到最後一句時,深情的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哦?那對方的家人,知道你的身份嗎?”豔姬睜開了雙目,饒有興趣的看向王珍珍。王珍珍還是一副不瞭解的看著丈夫,等他繼續說下去。“一切都會成爲過去,難道你想破壞不成?”白衣男子有股不容人反駁的霸氣。
“哼,如果我想破壞,她還能站到現在嗎?”豔姬微笑著說。卻讓王珍珍後背冒出了冷汗,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丈夫是什麼樣的人了。來的時候,丈夫只是告訴她,他是一個會的副主,他的師妹是會主,說見了他師妹一定要施禮。可是沒想到他的師妹竟是如此讓人覺得害怕之人,那自己的丈夫,又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王珍珍的腦子裡想著這些問題,看向自己的丈夫,可他卻在迴避她的眼神。他們成親快半個月了,之間都真誠相待,如今他卻像有什麼事不想讓自己知道一樣。王珍珍想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他不想讓自己知道,那必定是爲了她好。
王珍珍對自己的丈夫笑了笑,然後再笑著對豔姬說“會主,珍珍已經沒有家人,所以玉痕便是我唯一的親人,不管他是什麼人,做過何事,珍珍只知道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親人。”玉痕有些激動的看著王珍珍,讓她害羞的低下了頭。豔姬依然只是笑笑,對王珍珍說“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王珍珍搖搖頭。豔姬接著說“如果不是師兄帶你來,你或許早就死了,這裡,正是白雲山。而你站的地方,就是暗殺會的總堂。”豔姬帶著挑釁的眼光看著王珍珍。
王珍珍此刻已被豔姬所說白雲山與暗殺會給震懾住,她沒想到自己會來這被人稱爲死亡之山的地方,更沒想到外面說的關於死亡之山的一切,都是真的.而自己嫁的丈夫是人們所說的無情暗殺會的人,還是暗殺會會主的師兄。王珍珍心裡不知道是該害怕,還是該相信丈夫。她看向玉痕,玉痕向她點了點頭。
豔姬接著說“怎麼樣,現在,你又有何想法呢?”豔姬從始至終,就像個牽著木偶玩耍的人,彷彿一切都被她操控一樣。王珍珍覺得被豔姬看著,就好像會把自己的靈魂吞噬一樣。王珍珍不再去看她,看向自己的丈夫,想著這三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從自己被他救起,一路上照顧自己開始,心就毫無保留的給了她,跟隨他,直到成了他的妻子。這一切的一切,王珍珍都時刻牢記。
玉痕看向豔姬,說“你想做什麼?”豔姬又笑了起來,對著玉痕說“我想做什麼?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妻子瞭解你而已。”玉痕哼了一聲,握住王珍珍的手,對豔姬說道“從此我與暗殺會,再無瓜葛,師父我會來看的。你好自爲之。”說完就要拉著王珍珍的手走出去。
突然一條白凌從身後向王珍珍襲來,玉痕趕緊把王珍珍拉到一帝,將白凌握在手中,氣憤的看著豔姬,說道“你要是敢傷害珍珍,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跟會裡的人!”王珍珍驚愕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原來他竟是個如此冷血之人。
“呵呵,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想要毀滅師父的心血,看來,這女人留不得。”豔姬的雙目開始微瞇,盯著王珍珍。玉痕擋在王珍珍身前,正視豔姬,對她說“我不想毀掉師父的心血,也不想傷害你,所以你也別逼我。”
豔姬坐了起來,長髮及腰,此時王珍珍才能更清楚的看到豔姬的容貌,那是她這一生都未曾見過的美,難以用言語形容,有著妖魅,有著傷感,看上去又讓人覺得是那麼高貴,彷彿是位女神般。她的動作,輕柔的就如水一般。王珍珍覺得豔姬真的很讓人嚮往,卻又有種讓人不敢親近的威嚴。
豔姬站起身走到玉痕面前,看著他說“你可知,你們今天誰也走不出這個大堂?”玉痕不以爲然的說“我想要走的地方,沒人攔得住我。珍珍我也會帶走。”豔姬笑了起來,笑的讓人感覺恐懼。豔姬笑完後,對著玉痕道“你們今天都得死。”突然王珍珍感覺頭疼了起來,身體軟弱無力,玉痕趕緊扶住她,兇狠的看著豔姬,說“你下了什麼毒!快把解藥拿來!”王珍珍只覺得頭疼的像要裂開一樣,雙手用力的抱緊頭,怕它真的突然裂開。玉痕緊張的看著她,趕緊用內力替她療傷,突然自己的頭也疼了起來,玉痕盯著豔姬。
豔姬笑著對玉痕說“我知道你熟知師父的毒,可你卻不知道我的毒,在你離開的這幾個月,我新配出一種毒,叫迷迭香。它是用七十二種異花再配上三百條毒蛇的毒液和三十種毒草才成功的。當然我還配上了一些去香的無香草,所以你自然感覺不出來。而我的白凌上,正好抹了這藥,白凌一揮出,藥粉就開始擴散。本來你可以多活幾個時辰,但是你一用內力,毒就會引發的更快。師兄,師妹送你的賀禮可還滿意?”
玉痕痛苦的怒罵道“你這個蛇蠍女人,枉我從小還這麼待你,你竟然這麼對我。”‘噗’的一下,玉痕吐出了一口血。王珍珍早已倒在地上。玉痕支撐起身體,指著豔姬說“快把解藥拿出來!”豔姬看都不看他,徑直向門外走去。玉痕倒在了王珍珍的身邊。
這時門外又進來幾個黑衣男子,豔姬跟他們一起走回來了。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對黑衣人們說“把他們兩個分開關在剛挖的那兩個相領的山洞中。”黑衣人們點頭稱是,便開始動手。
當玉痕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石室中,他熟知山中各個石牢,卻不知道這個。他起身想用內力把石門打開時,卻覺得胸中涌起一股熱流,玉痕又吐出了一痰血。他搖著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和地上的鮮血。這時石門打開了,豔姬走了進來,然後石門又關了回去。豔姬看了看地上的鮮血,對玉痕說“你的武功已經被我廢了,你就給我安安心心的在這裡呆完這剩下的幾十年吧!”玉痕氣憤的看著豔姬,說“你把珍珍怎麼樣了!她人在哪裡?”豔姬有些痛苦的看著玉痕,說“那個女人有什麼好?這值得你爲了她,放棄你的一切?你現在跟普通人有什麼區別,再過幾十年就會生老病死。你難道不怕嗎?”
玉痕狠狠的盯著她,說道“沒有了她,死又有何懼!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豔姬痛苦的看著玉痕,說“你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七十年了,我原本以爲還可以跟你相守兩百多年,可現在你卻爲了她放棄了這機會。就爲了你的愛,那我的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