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裡所有人都會爲你陪葬。”彥又拿出了笛子。哲熙笑了笑說“先聽聽瓊姿是怎麼說的吧。”說完朝王棟看了眼。王棟拍了拍手。瓊姿從裡屋走了出來。
半年沒見面了。曾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卻成的失魂落魄的木偶。彥看著很難過。瓊姿一直低著頭,走到哲熙的身邊。
“瓊姿,跟我走吧。”彥不再叫她小窮子。眼前的瓊姿已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女子了。
瓊姿驚慌的搖搖頭,說“你走吧。這裡就是我的家。我是八王妃。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彥心裡很急。瓊姿跟以前完全是判若兩人,到底她怎麼了?
“既然瓊姿不願跟你走。那你又何苦再逼她?”哲熙勝利在握的說。
“你要是再不跟我走,我就叫蟒蛇來了。”就算彥拿出蟒蛇來嚇她。瓊姿也是毫無懼意。她急著說“你快走吧。別管我的事了。我求你了。”彥走進了瓊姿,瓊姿卻一直躲著他。走到哲熙的身後。
瓊姿的這一切反常,都讓彥毫無頭緒。彥收回了笛子。抓起了瓊姿的手。“不管你願不願意,你今天都得跟我走!”瓊姿掙扎著說“你不能碰我,快放開我。”彥卻一直緊握著不放。瓊姿流著眼淚說“老彥,你快放了我啊。我全身上下都是毒。”彥的眉頭皺緊。卻還是不放開手。
“我就知道你還是小窮子。快跟我走。我會救你。”瓊姿還是流著淚用力的搖搖頭。
“恐怕已經晚了吧。”哲熙笑著說。彥看向哲熙。只覺得自己身上力氣像是漸漸在失去。握住瓊姿的手,不自覺的送了開來。彥無力的坐在了地上。瓊姿哭著扶住他,說“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彥無力的搖了搖頭。
哲熙冷笑著說“你只不過中了軟骨散而已。讓你痛苦的,還在後面呢。”王棟從裡屋端出一碗水來。
瓊姿抱著彥,看著王棟與哲熙“你們想做什麼?都給我滾開。”
哲熙笑著走到瓊姿面前,“你知不知道你身體裡的蟲,就快要餓了。再不吃藥,可就要吃你的肉了。”瓊姿又被嚇傻了。彥無力的看著她,卻幫不了她。心裡好急,好急。
哲熙向王棟遞了個眼神,王棟走到彥面前。將那碗水灌進了彥的嘴裡。彥被嗆住了。咳了幾下。瓊姿這纔回過神來。抱著彥,打量著他。
“你們給他喝了什麼?”瓊姿急得哭起來。哲熙卻很開心的說“瓊姿。如今,他已經是個傀儡了。你趕緊放開她。小心你被他體內的蟲子咬。”
瓊姿一聽便知道他們給彥也下了毒。流著淚看著哲熙,說“我求你給他解藥吧。我保證以後不會見他。他也不會來找你。我一定會聽你話的。求你救救他。”彥無力的看著瓊姿。此刻他心裡想的全是怎麼救她出去。
哲熙冷哼了一聲。“這種毒無藥可解。你要是再不放開他,就別怪我,現在殺了他。”瓊姿痛苦的搖搖頭,“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數三聲,你若是再不放開他,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哲熙有些怒意。瓊姿瞪著哲熙說“是你逼我的。”說完就從彥的身上拿過笛子,吹了起來。
瓊姿滿腦子想的都是蛇,蛇,蛇。它的聲音,它的模樣。
哲熙與王棟不解的看著她。沒想到她也會用這笛子。彥的眼中滿是欣慰。蛇是她這輩子最害怕的東西,卻要靠它來救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是反被蛇吞噬。
一會門口就有黑衣人急報“王子,密室的那兩頭配種蛇就要把門撞開了。”瓊姿想的,正是那兩天大蛇。想著那晚它們的一切。
“你快給我住口。”哲熙向瓊姿走去。瓊姿拿出匕首擋在自己的面前,使勁的吹。門外的黑衣人又來報“王子,不好了,蛇衝出來了。您快逃啊。”
王棟趕緊勸哲熙先逃了再說,反正彥已經跟廢人差不多了。哲熙瞪著瓊姿跟王棟一起走了。
瓊姿看他們走了以後,趕緊扶起彥。“老彥,不要怕。我在這裡。”其實發抖的人,是她自己。彥無力的眨了眨眼睛。
笛音停了後,八王府裡亂了起來。兩頭蛇不停的亂竄,亂噴毒液。死了很多下人。瓊姿看著蛇又嚇的呆住了。可是理智告訴自己,現在一定要離開這裡。瓊姿吃力的拿起匕首,用盡全身的那點力氣,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紅色的血液馬上流淌了出來。瓊姿頓時清醒了。馬上又扶起了彥,躍上了屋頂,向五王府的方向跑去。彥的眼睛卻睜的大大的。爲什麼瓊姿的身上,也有金光?
瓊姿一到五王府就軟了下去。渾身沒有力氣,與彥一起,倒在了地上。
哲軒與哲夢一直守在大廳裡。一聽到有人來報,馬上去看他們。哲軒看著瓊姿時,也有些激動。哲夢看到哲軒的反應,也就知道瀟鷲肯定也是跟瓊姿一樣。
瓊姿因爲好幾日不進食,所以體力透支,再加上血的流失,所以體力很差。彥的軟骨散被哲軒解了。可是彥卻告訴他們,“我中蠱了。”哲軒與哲夢大驚失色。
“我要儘快趕回山裡,請師傅爲我醫治,否則蟲卵就會孵化。你們好好看著她吧。讓她以後都走白雲山吧。我回去會交代好的。”彥擔心的看了看瓊姿。哲夢與哲軒點點頭。“一路小心。”彥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哲夢看著牀上的瓊姿說。在有光的地方,瓊姿身上的金色亮光已經消失了。
遠在白雲山的瀟鷲。經過幾天的休息,體力恢復了很多。她已經不再穿金衣。卻穿回了那件紅衣。在院子裡坐著。
豔姬看到她這樣清閒,心裡也踏實了很多。“身體怎麼樣了?”豔姬不再是冷漠的語氣,更像就一位長者。
瀟鷲這一刻纔算是清楚的看清了豔姬的容貌。所有的美詞,都不能形容她的美貌。她的美,比平國的公主更勝。讓瀟鷲難以移開自己的視線。
豔姬笑了笑,說“小鷲也很美呢。”瀟鷲有些驚慌失措。從來沒有人誇她美過。更不要說這話是從怎麼美,又這麼高深莫測的會主口中說出了。瀟鷲低下了頭。
“走吧。我帶你去。”豔姬說。瀟鷲點點頭,起身跟在她後面。
到了玉痕與王珍珍的墓前。瀟鷲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流著眼淚說“玉叔叔,珍姨,小鷲來看你們了。”瀟鷲用力的在地上磕著頭。豔姬向不遠處看去。那裡的人也痛苦流著眼淚看著這裡。心裡一直說“孩子起來。是叔叔沒有照顧好你們。都是叔叔的錯。”
“好了小鷲,不要太激動。也不要再磕了。皮破了就不好了。”豔姬扶起了瀟鷲。瀟鷲無力的又跪在了地上。
“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救不了弟弟,也害了姐。叔叔,你出來打我吧,罵我吧。小鷲辜負了你的期望。”瀟鷲痛哭著。豔姬把她又要發作,趕緊上前安撫她。
“別哭。你還有我。以後就叫我姑姑吧。我就是你的親人。”瀟鷲在豔姬的懷裡痛哭著。像是要把一切的苦都哭出來一樣。豔姬不停的輕撫著她。忽然瀟鷲站了起來,離開了豔姬的懷抱。堅定的說“不行,我要回去。”
“你在擔心什麼?不管什麼事,你只要說出來,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做到。”豔姬急著說。
瀟鷲看著豔姬,又流下眼淚。“我從小就沒感受到父母的愛。我能感受到的,只有姐姐和弟弟,還有玉叔叔與珍姨的愛。是叔叔教我,一家人要相親相愛。他們是我最親的人,可是如今他們都不在了,我只有唯一的姐姐了。我一定要保護她。我要去救我的姐姐。”說完瀟鷲就要向前走去。
還沒等豔姬開口。躲在遠處的人就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的開口了。
“回來啊,孩子。叔叔在這裡。”瀟鷲在聽到這個聲音後停在了原地,慢慢的轉過身。她與玉痕早已成了淚人。豔姬亦在旁邊流著眼淚。
“叔叔?玉叔叔?”瀟鷲聲音嘶啞的輕聲問著。玉痕止不住的點頭。“是我啊,小鷲,我是你的玉痕叔叔啊。”瀟鷲還是停在原地,她不敢相信,曾經不會變老的叔叔,怎麼成了如今的模樣。
“每年,我都會去戰國的邊境的一戶人家。不管男女,他們都姓瀟。很久以後,有個小女孩出世了。她很倔,一出生就要打人。我告訴她的父母,叫她瀟鷲吧。鷲是種勇猛的飛鳥,希望她能像鳥一樣勇往直前。在她剛滿週歲的時候,她又有了一個弟弟。叫瀟滿。可她的父母又向祖輩一樣,去尋找那個人去了,而且死在了同一個地方。從此這個小女孩跟她的姐姐弟弟一起相依爲命。她從小就不貪吃,把吃的全給幼小的弟弟。姐姐不喜歡背有些胖的弟弟,跟別的小朋友去玩了。她就自己去把弟弟綁在自己幼小的肩上,一步一步的走著。逗弟弟開心。她不知道,這些,都被她的叔叔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就是你啊,小鷲。是叔叔不好,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瀟鷲早已泣不成聲的點著頭了。瀟鷲跑向玉痕,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腳,大聲的哭喊著“玉叔叔,我是小鷲啊。”
豔姬一直以爲瀟鷲只是個性倔而已,卻沒想到她是如此善良的孩子。心裡深深的被她打動著。
“孩子,你跟叔叔說,是誰給你下的毒,叔叔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殺了他。”瀟鷲哽咽著說“是戰國的八王子。他給每個暗組的人都服了毒,可是他們不知道,我悄悄把姐姐那份也喝了。”玉痕痛惜的撫著瀟鷲的頭“別什麼苦都自己扛,知道嗎,孩子。”瀟鷲又痛哭了起來。“是我沒用。不能掙錢給弟弟買衣服。讓弟弟活活的凍死在家裡。都是我的錯。”玉痕痛苦的閉上了眼。“孩子,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叔叔,都是叔叔的錯啊。”瀟鷲不停的搖頭。
“是小鷲沒用。忘了叔叔,忘了弟弟。更忘了族長。”如果不是看到那水晶棺,她或許一直都會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