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女拖著沈落微離開了正廳,不久,外面就傳來了沈落微的哀嚎,永寧長公主冷冷一笑,沈落微自然自作聰明,但不可否認,她給自己帶來一個好消息。
溫離顏將她永寧陷入泥沼,她自己卻想要獨善其身,癡心妄想,她這一次,即便是不能挽回名聲,也定要將溫離顏那賤人一同拉下水——
沈落微被兩個侍女打的頭昏脹,面紗早已抖落,眼淚和鼻血一起流,極其的狼狽,她原是打了主意,既已經淪落青。樓,那不如隨遇而安,見勢而起,為自己找一個強大的靠山與施醉卿去抗衡。
于是,她看中了對她美色垂涎不已的秦廣王寂晟軒,因寂晟軒,是她恩客之中,身份地位最高者。
她今日來方定侯府通風報信,原也不是為了邀功,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在長公主面前露露面,討好長公主,讓長公主心中感激她,為日后自己進入秦廣王府做鋪墊。
可不承想,卻是自惹禍端上身。
沈落微正在自怨自艾,遠處寬莊小道上,幾個丫鬟簇擁著木瓔珞走來,見了被打的面目全非,模樣恐怖的沈落微,木瓔珞著實嚇了一跳,又見那打人的兩個侍女,是自己母親手下最為大力的兩個丫頭,便問道:“母親動怒了?”
若不是自個兒母親吩咐,誰敢在她的院落里下這般狠手。
兩個侍女點了點頭,“回郡主,這女子沖撞了夫人,夫人命奴婢們好生教訓著。”
木瓔珞皺眉看了沈落微一眼,繡帕捂住了口鼻,“母親呢?”
“夫人方才出府了。”
木瓔珞原是來探望長公主的,既然長公主不在,自是要打道回府,沈落微卻突然膽大的出手拉住了木瓔珞,“郡主救我……”
木瓔珞嫌棄死了沈落微,見沈落微大膽來拉自己,立刻滿臉驚恐地讓侍女將她推開,“作死的,敢臟了本郡主的衣裳,繼續給本郡主打,狠狠的打——”
兩個侍女下手更重,沈落微慘叫道:“郡主,我有重要的事稟報郡主,請郡主饒命——”
木瓔珞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裳,聽了沈落微那聲驚叫,也沒什么反應,沈落微道:“郡主,我真的要要事稟報郡主,是關于蒼秦王的……”
“停。”,木瓔珞猛然讓那兩侍女停下,“你方才說什么?”
沈落微臉紅腫不堪,嘴里的血和鼻血弄得滿臉都是,哪里還有那嬌俏可人的絕色模樣,看著真讓人倒胃口,木瓔珞即便心里忍不住想吐,也不由得走近了一步,“本郡主問你,你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沈落微臉疼,但又不敢碰,每說一句話便扯動了臉上的傷,于是說出的話便有些哆嗦,“只要郡主能放了我,我必定知無不言。”
木瓔珞輕笑,似在施舍螻蟻的生命,“只要你如實將本郡主想知道的告知,本郡主饒你不死,但你若是敢耍本郡主……本郡主饒不了你。”
沈落微目光看了周圍的侍女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木瓔珞諒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樣,便讓所有侍女退后,“說吧,你知道蒼秦王什么事?”
“大祭司溫離顏,思慕蒼秦王殿下。”
木瓔珞愣了一下,笑,“你如何知道?”
“民女是無意間得知。”,沈落微心中冷笑,施醉卿生辰宴那日,永寧長公主要為寂璟敖指婚被拒,木瓔珞的不甘心盡數落在一旁的沈落微眼中,她自然看得出來,木瓔珞對寂璟敖,也是心存了愛慕之心的。
“這就是你要告知給本郡主的?”,木瓔珞突然冷冷的一聲笑,“難怪母親要賞你巴掌,果真是個蠢貨。”
寂璟敖是何等人物?這大都城思慕他的名媛貴女不計其數,木瓔珞怎可能不知道?但這些女子,都和木瓔珞一眼,對寂璟敖,是只可遠觀,試問這大夏國,誰敢跟施醉卿去搶男人?
所以,沈落微這所謂的保命的秘密,對木瓔珞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沈落微看出木瓔珞意興闌珊,又說了一句:“郡主別忘了,溫離顏是大祭司,大夏國的大祭司是不能有兒女私情的,否則當以烈火焚燒,如今溫祭司膽敢和長公主作對,難道郡主不以為,溫祭司思慕蒼秦王,是一件對長公主很有利的事嗎?”
原本這些話,沈落微是準備告訴永寧長公主,企圖讓永寧因祭司府一事,將寂璟敖也拉扯進來,如此一來,事情越演越烈,大夏國越來越亂,她心里也就越暢快。
木瓔珞經這一點醒,陡然回過神,沒錯啊,溫離顏這身份,就注定了一輩子孤獨終老,可若她與男人有染,不必長公主出手,全天下的百姓就能讓她身敗名裂。
木瓔珞一笑,心情大好,果然依言放過了沈落微,沈落微帶著這一身傷回到國色天香樓,免不了被軟娘盤問,沈落微幾句帶了過去,軟娘本擔心沈落微在外惹事,等到日落之時,也不見有人上門搗亂,便放了些心,不再追問追問沈落微,只拿出了上好的消瘀去血藥膏給沈落微,為了讓沈落微養好傷,還主動替其閉門七日,連秦廣王來了,也是不見。
而木瓔珞將從沈落微口中得知的事告訴永寧長公主,永寧只微微一愣后,便沒什么表情了。
溫離顏思慕的若是旁人,永寧自然敢拿其開口,可對方是寂璟敖,溫離顏只要矢口否認,誰敢拿她怎么樣?而永寧也自認自己無法算計出將溫離顏和寂璟敖捉。奸在床的一幕。
倒是那名叫初雪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賣弄完,還敢利用自己的女兒,果真是個下作的,若木瓔珞沒有放她走,永寧今日是不打算放過她的,但她也不必為了一個妓子去勞師動眾,所以很快,便將初雪這個名字拋在了腦后。
千歲府,施醉卿剛剛沐浴完,正套了衣裳準備出門,冷飛流便進了屋內,“督主讓查的事,已有了結果。”
“說。”
“如督主所料,當日溫祭司與長公主一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意圖將事情鬧大,讓我大夏國不得安寧。”,冷飛流接著遞過一卷案宗,當日若非有人大喊溫離顏的馬車是寶,也不會造成后來的失控,所以,那最先發聲之人如今已落在了東廠的手中,那人也是個骨氣的,只是在東廠的行刑逼供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有骨氣又如何,最后便全盤招了。
“是太極國少傅花士衡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