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說法,也僅僅是施醉卿胡謅而已,傳言蒼狼族的女人,不若男人那般生來帶有狼性,反而如同妖狐一般,美人不可方物,只是可惜,他們只允許族內通婚,所以那些覬覦蒼狼族美人的男人們,攻不進蒼狼族,便只有杜撰出各種香艷的狐妖故事來滿足自己的自尊心。
所以說,蒼狼族,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世人趨勢若無的香餑餑,世上無數能人異士都找不到傳說中的稽牙山,老皇帝又怎可能搶到蒼狼族的絕色妖姬,且藏在宮中半點風聲都沒走漏,還生下了孩子……
那……寂璟敖這般逆天生長,難不成不是老皇帝的親生子?
那老皇帝為人偏執又自私,更不可能白白替別人養兒子,想來想去,各種猜測都不合理,施醉卿忽地覺得好笑,便笑了一聲,“寂璟敖,咱兩估計都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寂璟敖原先聽著施醉卿的猜測,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只當故事一般聽著,他骨子里便是個六親不認的人,所謂血緣之情,他從未在意過,只聽施醉卿這句似捉弄的話,只道:“如此,不正好是天生一對?”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謅狗……”,施醉卿勾著唇瓣,施施然一笑,“所以,本督定然還是回到大都作惡才行……嗯,這樣好像不行,本督這么大的能耐,不去作惡天下有點說不過去……”
寂璟敖低低一笑,看著施醉卿一會兒兇殘一會兒苦惱千變萬化的模樣,前所未有的滿足。
“要去作惡,看來也得下一番功夫才行……”,施醉卿放下了書,神色倒是認真了幾分,“古今七國縱橫,但其實已有頹敗之勢,敦商與大夏比鄰,現在位皇帝登基之時,大肆屠殺宗族子弟,后又被其寵妃私下了絕子藥,膝下只有一位公主,皇帝現在年老眼花早已不問朝政,朝事全把持在異姓王宗政家的手里,宗政家又出了一個駙馬……”
寂璟敖接話道:“一旦敦商皇帝駕崩,敦商定會陷入政權更替的大亂中,國力空虛之時,便是可乘之機。”,她指尖纏繞著她的頭發問:“你想要對敦商下手么?”
施醉卿聳了聳肩膀,并未承認,也并未否認,寂璟敖突然道:“我倒真是想……對古月下手……”
施醉卿挑著眉頭看他,旋即瞇了瞇眼,“古月國,我得留著慢慢收拾,誰也不能動。”
世人不是都說她睚眥必報么?古月國這個大仇若是不報,怎么對得起這四個字呢?
至于沈家,施醉卿神色頓了頓……有點無恥地想,欠沈驚塵的是這身體的本尊,可不是她,她可沒什么好內疚……
只是……
心中總是有異樣的感覺,想到那男子蒼白的臉,削廋的身姿,施醉卿心中頓然有種感覺,也許將來真的對付古月國,不得不面對沈驚塵時,她會下不了手。
寂璟敖看出她的猶豫,他咬著她艷麗的唇瓣,“卿卿,要心狠手辣就必須做絕,你做不絕,孤王會記得上前,補上一刀。”
施醉卿眸光一揚,直勾勾的看著他,道:“我自然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只是,我若是對王爺你也心狠手辣做到最絕呢?”
男人語調清幽,那吻像羽毛一般拂向了耳廓,“如此,孤王等著你最絕的手段……”,他語中有著淡淡的放縱,“卿卿,你要斗,我便奉陪到底。”
施醉卿笑了笑,不置一詞。
瑾煙從殿外進來,見寂璟敖神色比方才進殿時緩和不少,便上前道:“督主,龍門客棧有信兒送過來。”
“誰送回來的?”,施醉卿換了個姿勢懶洋洋問,瑾煙道:“是那位姓蕭的公子。”
施醉卿唇瓣勾起冰冷詭異的叱咤弧度來,抬手去接,再漫不經心地拆開,
信上大氣磅礴的草書落下“大漠風寒,記得加衣”幾個字,并未有署名,字跡飄逸清秀,信箋上還有淡淡的余香,使人能瞬間生出一種暖暖的情緒來,穆晉玄可謂是連一封信都下足了功夫,只施醉卿卻面無表情,揚著那信,心中輕笑了一聲。
大漠風寒,記得加衣。
言語之間,關心備至,千里迢迢送一封信來,只為了這一句關心的話?對于利益至上的穆晉玄來說,他從不做無謂的事。
那加衣二字,便讓施醉卿知道了穆晉玄的打算,他如今知道大漠有一座金礦,承天府的那兩人想必也告訴他,如今她已取得了寂璟敖的信任,穆晉玄自然舍不得她死了,他溫情細語幾句,這其中,不乏有處暗示她用計除去蒼秦王奪下金礦的陰謀,若是那個依舊對穆晉玄一往情深的施醉卿,在得到這么溫暖的話,定然是拼盡全力做得更好,又怎么舍得讓他失望?
施醉卿將信箋抖了抖,見寂璟敖盯著她看,施醉卿揚唇一笑,道:“王爺這苦寒之地,都成了香餑餑了,瞧這些人,都眼巴巴的惦記著王爺你的寶貝呢,王爺你可得好好守住才是……”
寂璟敖慢條斯理地拿過施醉卿手里的心尖,眸光掃過上面幾個字,波瀾詭譎,隨即那信箋便在他的手中灰飛煙滅,化為烏有。
“卿卿,你身邊這債,是要自己清理干凈,還是孤王為你連根拔起?”,此話頗有幾分威脅的意味來,透著孤王的人,實在是很不喜歡被人惦記的意思。
“別別……”,施醉卿嘻嘻一笑,對著寂璟敖眨了眨眼睛,“孽債么……結束得自然要符合孽這個字眼,你說是吧?”
瑾煙猶豫了一下,又道:“王爺,督主,婢子方才見一個可疑之人在宮外徘徊,不知是要做甚。”
可疑之人?
方才沈驚塵的馬車,可是從大漠深處駛出去的……
他來過玄武行宮了?
不管沈驚塵與這身體的本尊過去如何糾葛,施醉卿都不打算參與,更不想與沈驚塵再有什么情感的牽扯,她淡淡對瑾煙道:“瑾煙,以后再有些無關緊要的人來,直接轟走便是了,不用與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