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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臨做出的決定,慕白都會無條件支持。新匕匕·奇·中·文·蛧·首·發這次也是一樣。他對鳳臨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轉移到她父君的身上。
慕白是最好的醫者。他沒有猶豫便沉下身子,從一束白發從他肩頭滑下來,垂落在寒冰床上,瞬間便凝上了薄薄的冰。
慕白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兩枚銀針上。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伸出手去。他沒有直接用手去拔那兩枚銀針,而是伸進衣袖里,從里面拿出一塊帕子。他將帕子平鋪在右手上,這才慢慢移向那右邊太陽穴的銀針。
銀針大多嵌進頭顱里,只剩下短短的一點兒露在外面。如果不是鳳臨觀察仔細,恐怕是無法發現的。
慕白的動作很慢,帶著幾分鄭重的模樣?這個時候,密室里的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終于,慕白的手接近了那枚銀針。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的手有些抖。
原因無他,因為他很清楚,眼前這人對鳳臨是何等的重要。也許稍有不慎,他便會死在他手里。
見慕白遲遲不動,加上他那連自己都能看輕在顫抖著的手。鳳臨微微吐了口氣,她伸出手去,握住慕白的手腕。她的聲音在慕白耳朵邊上響起。“慕白,不要猶豫。”
鳳臨的聲音讓慕白有些迷惘的心智一瞬間變得清醒起來,他偏頭看了鳳臨一眼,就見她專注的看著自己的動作。她的目光很堅定,沒有半點別樣的情緒。
不知怎的,慕白躁動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他對鳳臨輕輕頷首之后,這邊再次將目光投到那銀針之上。
這一次他沒有再猶豫,手來到銀針上,他可以從肉眼上看到帕子在瞬間凍結。慕白的動作很快,他皺了皺眉,將那枚銀針從父君的頭顱里抽了出來。
約莫兩寸來長的銀針,在帕子里閃動著冰冷的光芒。
鳳臨伸手,將那枚銀針從慕白帕子里拿過來,放在眼前端詳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這樣盯著手中的銀針看了片刻,鳳臨終于轉移開視線。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繼續。”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慕白的動作要流暢的多。當第二枚銀針從她父君的頭顱里拔出來。
鳳臨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仍是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美麗男子。
心里是鮮少的激動。
慢慢的,他沾著冰渣的睫毛動了。那光芒晃得鳳臨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
終于,他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鳳臨找不出任何形容詞去形容。真是很美很美,那雙眼睛里寧靜無波,看著它,就像自己身在美麗的世外桃源。
她父君睜開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看到東西。他的身體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冷,只是刺骨的冷。
他的意識仿佛還沒有復蘇,睡了這么久,他需要一會兒時間緩緩神。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珠才在眼眶里看了一看,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身邊有人。
他轉動雙目,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最終還是停留在鳳臨身上。這個模樣,他又怎么可能忘記呢?可是,不對,從這人的眉宇之間他可以分辨出,她不是她。
“你是誰?”長期的沉睡讓他的聲音異常嘶啞,可卻并不難聽。這三個字,是費了他極大的勁才說出來。
“鳳臨,我是鳳臨。”鳳臨張了張嘴,吐出這兩個字?可是她后來又怕自己說的不夠清楚,因此再次重復了一句。
“鳳臨。”他跟著念了句這個名字。然后,他的顏色開始大變。他似乎想掙扎著坐起來,可是他的身體卻根本無法動彈。他用憐愛般的目光望著鳳臨,喃喃的道:“你是臨兒,你真的是臨兒。”
鳳臨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從懷里拿出那兩塊玉墜。瑩白的光芒在空中晃啊晃的,她父君的臉上滿是震撼。
那個曾經被他抱在懷里的女兒已經長這么大了嗎?雖然沒有參與鳳臨的成長過程,可是他看得出來,鳳臨很優秀,這樣他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去看她了。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眼角滑落,不過瞬間就凝結成冰。
“臨,臨兒。”他似乎想抬手,去觸碰鳳臨。可是,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知覺。他根本就動不了。
鳳臨似乎察覺了他的企圖,她伸出手去,在慕白想阻止卻仍是沒有開口之間,將她父君的手握了起來。
冰冷,絕對的冰冷。比死人更加的冰冷。
可是鳳臨卻還是用盡了自己的全部力氣去握緊。她喚出了那個她曾在記憶里喚過的稱呼。“父君。”
他很想笑,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看到鳳臨長大成人的這一天。有這一聲父君,他可以死得瞑目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曾經女皇為了留住他的命而讓大夫封住了他的最后一口氣。現在他醒了,意味著什么他很清楚。
“臨兒,小心女皇,她,她并不是你的親生娘親。”他的胸口起伏的厲害,這幾句話,耗費了他太多力氣。
鳳臨說不出自己此時是個什么表情。她只能點點頭,用力的點點頭,回答:“我知道。”
“你,和你娘很像。”他盯著鳳臨的臉,仿佛鳳臨就是那個他心心念念摯愛著的人。
當年,若不是為了將鳳臨撫養長大,若不是為了不讓女皇殺了他。他又豈會茍延殘喘,只怕早就隨她而去了。
可是他并不后悔,因為這是他和她的女兒啊!
一聽父君提起自己的娘親,鳳臨忍不住開口道:“父君,我娘到底是誰?她是死是活?”
一聽鳳臨提起她,他的目光就黯淡下去。他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
他們都不過是普通的平頭百姓,因為兩家都是世交,因此從小指腹為婚。他們互相喜歡著對方,一直到成親。
成親之后的三個月,噩夢突來來了。
那是一個高貴的女人,一看便不是尋常人家。第一次見他,她便揚言要娶他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