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便看到等在門口的幾人,沐清微沖他們笑笑,方才聽到房間里的怒吼,百里晗玉上前看著沐清微問道。
“方才是怎么了?不是聽楚師弟說你認錯態度很好,怎么最后又將先生惹毛了?還有,那悔過書是怎么一回事?”
沐清微搖搖頭,往前走著:“沒事,我就是抒發了一下心中的不滿,先生說話不算話,將我的獎勵給弄沒了,我氣不過就反駁了幾句,先生就炸毛了。”
“要我說先生炸毛也沒用,那頭頂都空了想炸毛也沒得炸了,至于那悔過書,我是會寫的,而且會好好寫······”沐清微嘴角揚起一抹笑,她怎么好讓先生失望呢?明天還要在課堂上念呢!
看著沐清微那古怪的笑,百里晗玉直覺沒好事······
下午沐清微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一下午,不讓人進去。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沐清微這才拿著一張紙念念叨叨的走了出來,坐在飯桌上她都沒閑著。
看著她這般認真的模樣,慕容少桓感嘆:“你這是要頭懸梁錐刺股了嗎?不就是一篇悔過文嗎?這還不好寫?”說著,慕容少桓給她夾了一塊她最愛的紅燒肉。
沐清微搖頭:“少年,你太天真了,我的悔過文當然是要驚天地泣鬼神,給先生一個畢生難忘的驚喜啊!”沐清微滿意的看過悔過文,疊好不讓他們看。
百里晗玉給她夾了一個雞腿:“好了,看樣子你已經寫好了,趕快吃飯吧!”
楚翰墨很是好奇的瞥了一眼那悔過書:“清微,你寫了什么?不能先給我看看嗎?”
沐清微伸手將油擦到那悔過書上,看著油漬斑斑的紙,道:“不能,明天你們就能聽到我聲情并茂的朗誦了,對了,百里師兄,我聽說你今早才回西齋,沒什么事吧?你昨晚去哪兒了?”
沐清微好奇的看向百里晗玉,百里晗玉夾菜的手頓了頓,笑著道:“沒什么,昨晚找夜公子討教了一番武藝,還有楚公子,我們切磋到天亮······”
他當然不會讓她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那只是她的醉態,當不得真的!
沐清微聽百里晗玉這樣說,有些好奇的看向楚鴻軒,見他面色如常,再看向夜凌寒,發現了不對勁兒,他的嘴都破了,明顯看得出來。
“我說百里師兄,昨晚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啊?”夜凌寒傷在嘴上,再一聯想昨晚他們三人的切磋,實在是叫人浮想聯翩啊!
百里晗玉搖搖頭,面色仍舊是往常的輕笑:“沒什么事,是小師弟想多了······”
沐清微狐疑的在百里晗玉,楚鴻軒還有夜凌寒的臉上搜尋著什么,可惜,他們三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兒,實在是看不穿。沐清微一轉頭,看著楚翰墨笑笑,問道。
“那,翰墨,你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么事?我知道翰墨是不會騙我的。”
楚翰墨無奈的搖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昨晚比清微還先喝醉,最后怎么回房的都不知道。”
沐清微又將目光轉向慕容少桓,他亦是攤手:“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在房間了。”
沐清微看了溫柔笑著的溫梓瑜,想必他也是不知道的,她只能放棄,詢問的眼光看向另一桌的師兄甲乙丙丁。
只見他們都很默契的低下頭,故意大聲道:“昨晚我睡得很早,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聽到,就這樣一覺到了天亮······”
如此,昨晚的事就成了藏君堂未解之謎,誰都不知道······
第二天,沐清微拿著寫好的悔過書,一臉莊重的走進了課堂,青陽先生站在課桌前等著她,讓她將悔過書拿好,站在前頭開始念。
沐清微展開那悔過書,一臉正色的看著青陽先生詢問道:“先生,我的悔過書是寫得極好的,不如就讓你看一眼就行了,非要當著大家的面念出來嗎?我覺得這樣有點不好呢!畢竟這悔過書里有我真摯的情感······”
青陽先生很不耐煩的打斷沐清微:“讓你念你就在這兒念,不要找諸多借口,為了保持你的連貫性了,不許停知道了嗎?”
沐清微點點頭,下定決心:“好的,我一定會好好念的。”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念到:“悔過書,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我錯在不該如此誠實的說出我對先生的印象,我錯在不該明知道先生發量稀少而肆意取笑,更大的錯誤是,我不該明知道先生已經是光明頂了,還將他所剩不多的頭發給連根拔起reads;。”
“我該知道對于一片貧瘠的腦門來說,那幾根稀少的幼苗是多么的珍貴,我該知道對于先生這個已經步入老年的人來說,那幾根良莠不齊的幼苗,是他不肯認老的象征。”
“我悔過,我深深的認識到,不該如此的直白喚著先生是老東西,雖然先生是老了,可是先生不是東西,不對,先生不是東西的東西,卻又不能說先生是東西,我深深的糾結了,我為我的稱呼道歉,先生,下次我該叫你是東西,還是不是東西······”
沐清微聲情并茂的念著,青陽先生的臉已經黑成了煤炭,底下一干人等是憋笑憋得辛苦,就連向來不茍言笑的夜凌寒,此時眼底也是淺淺的笑意。
青陽先生再也聽不下去了,他一聲怒喝:“夠了,不要念了!”
沐清微頓住,有些無奈的看著青陽先生:“可是方才先生明明讓我不要停,繼續念下去,我該聽哪一句呢?還有,先生的臉色很黑,莫非先生在非洲有什么近親?”
青陽先生氣得胡子都吹起來了,他幾步走到沐清微身前,伸出手來:“將這悔過書給我。”
沐清微有些為難的看著他,誠懇道:“是這樣的,為了表達我對先生的尊敬之情,為了寫好這封言辭懇切的悔過書,我是日思夜想吃飯想,睡覺想,就連如廁都在想,當然,吃飯睡覺如廁的時候我都是帶著這封悔過書的。”
“這個,不可避免的就會沾上些什么東西,先生你看,這黃黃的是油漬,這灰黃灰黃的嘛!嘿嘿,我不說先生也知道的。來,先生給你吧!”沐清微說著,故意將那悔過書遞到青陽先生面前。
青陽先生避之不及,離得遠遠的,他看著沐清微沒好氣道:“你給我去思過堂頂缸一個月······”
“為什么?我沒做錯什么,為何要思過?先生就是要罰我也該給我個理由吧!先生要的悔過書我也寫好了,先生還有什么理由要罰我呢?”沐清微笑著看著青陽先生,自然是不肯輕易認罰。
青陽先生被氣得臉紅脖子粗,錘了錘胸口喚過一旁的關龍:“關龍,你來給他們講課,我實在是要被氣死了······”說罷,便大步走出門去。
關龍頗有些無奈的看了沐清微一眼:“小師弟實在是太頑皮了,你看將先生氣成什么樣了?”
沐清微笑了笑,坐下來:“適當的生氣有助于保持青春,我看自從我來了先生是年輕了不少······”
關龍笑了笑,并未過多的責怪沐清微。此后的幾天,青陽先生都沒上課,說是去找慧一先生下棋去了,這讓沐清微過了幾天很輕松的日子啊!
只是,青陽先生去了靈隱寺,楚芳華就不能繼續呆在那兒與盛杰私會了,她頗有些不滿的回到皇宮,本來這段時日與盛杰廝混日子倒是過的很不錯。
讓她忘記了那招人煩的沐清微兩姐弟,也忘了讓她不滿的百里晗玉,可是一回來便要記起那些事,這讓她很不開心,她不開心這后宮里的太監宮女就沒好日子過了。
她每天變著樣的折磨著他們,這天,她喚來一個宮女,想了個新鮮的玩法。楚芳華把玩著手上的蠟燭,走到被綁起來的宮女身邊,將那蠟燭放在她頭下烤著,面上露出一抹笑意。
“本公主今天很無聊,你給本公主說一些有趣的事,若是逗本公主開心了,本公主便饒了你,若是你不能將本公主逗開心,這燭火便會引燃你的頭發,將你這顆沒用的腦袋給燒成焦炭,開始吧!本公主可沒耐心······”
那宮女不住的討饒,可是楚芳華絲毫不為所動,她能聞見身后燒焦的味道,知道此時不說便真的會被燒死,那宮女咬咬牙,顫抖的開口了。
“公主饒命,公主可還記得上回進宮的姜國世子?上次她與公主一同摔到水里了,奴婢奉太子之命去給她送姜湯,偶然聽到皇子與她說話,依稀好像是說姜國世子是個姑娘······”
這宮女儼然就是上次被楚翰墨警告過的那個宮女,這個皇宮里是藏不住秘密的,為了保命,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
聞言楚芳華眼前一亮,命人將燭火吹滅了,她一把揪著那宮女的頭發,質問道:“你這死奴婢說的可是真的?若是讓本公主知道你騙了本公主,本公主要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