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凝月國岌岌可危。
鐘婉瑜得知蕭逸駕崩的消息,立即讓沐清玨下令樓惜玉,帶兵出征,一定要趁著凝月國內亂的大好時機,一舉拿下凝月。
而漠北的萬俟俊也聽聞這個消息,立即撕毀與蕭逸之前簽訂的和平協議,率兵南下,企圖與天星國分一杯羹。
只有漠北相安無事,因為漠北正在進行政治改革,朝局才剛剛穩定,不宜發動對外戰爭。
于是,凝月處在天星和漠北的包圍之中。
又是,天星國的軍隊,有如神助,一路上勢如破竹,除了威名遠播久經沙場的異姓侯,還有擅長守城的趙云,跟隨樓惜玉日久的徐明,除此之外,還有樓惜玉大軍押后。
之前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少年軍師沐葉再次崛起,跟在樓惜玉的身邊,幫著樓惜玉,將天星國的軍隊不斷地向北推進,一直打到凝月京都,王城門口。
萬俟俊的軍隊也沒遇到什么阻擋,卻因為地形和氣候的原因,行軍速度較慢,他還沒走多遠,便聽聞樓惜玉已經帶人占領了凝月國的皇城,甚至拿走了凝月的玉璽,進入凝月宮廷,成為凝月實際上的主宰。
隨后,萬俟俊并不甘心,想要與樓惜玉交戰,爭奪凝月的控制權,不管怎么樣,他漠北也想得到凝月這塊地大物博的肥肉。
于是,天星和漠北的軍隊在凝月偏北地區相遇,樓惜玉對上萬俟俊。
天星居南,漠北在北方,而如今卻是八月入秋的時節,天氣逐漸變冷,對天星國的士兵來說,并不是好時候。再加上凝月北方的地形并不是天星國士兵所熟悉的,也不占地利,唯一能有點勝算的,就是人和。
面對剽悍勇猛的漠北士兵,天星國士兵的瘦小單薄似乎并不占任何優勢,就連鐘婉瑜也十分擔心樓惜玉和萬俟俊對上,到底誰輸誰贏。
可是沒想到,一場戰爭,讓天下所有人都驚掉了大牙,因為沒有人想到,天星國竟然是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漠北。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寧辰在焱城那個地下兵工廠制造出來的火藥。
漠北的士兵即便再驍勇善戰,但也是血肉之軀,遇上這樣殺傷力極大的火藥,也只有舉手投降的份。
所以,萬俟俊的先鋒部隊還沒開始進攻,便讓樓惜玉手中的火藥給嚇了回去,一時間死傷過半。
其實,對于地下兵工廠的火藥,萬俟俊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這個地方,本來就是清塵從他的手中搶走的,之前答應分他一部分,可是他的那一部分火藥,卻用來與萬俟允的內戰中,根本所剩無幾,就算與樓惜玉拼起來,也拼不過他們。
面對這樣的情況,萬俟俊只好歇了心思,不再打凝月的主意。在樓惜玉手中火藥的威脅中,乖乖地退了兵,從凝月國的境內退了出去,然后回到漠北,再也不提進宮凝月之事。
從此戰之后,樓惜玉在四國的名聲更加顯赫,說他不僅收攏了少年軍師沐葉為他出謀劃策,而且還得到了這種殺傷力極強的武器作為后盾,可謂遇神殺神,遇佛**,無人能阻擋。
后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當初沐清玨想要對樓家下手,樓家滿門跪在雨中等候處斬之時,天降神諭的事情,開始在四國內蔓延,傳入到每個人的耳朵里,再加上樓惜玉和樓家軍從前積累下來的名聲,以及如今的威望,一時間,樓惜玉才是中原主宰的流言甚囂塵上。
遠在天星國的鐘婉瑜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便讓沐清玨下旨捉拿樓惜玉回國請罪,可是沒想到,一向寵愛鐘婉瑜的沐清玨卻在朝堂上第一次反駁了鐘婉瑜的話。
“皇上,樓惜玉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敢傳出這樣的流言,皇上您不能再留著他了!留著他始終是個禍害!”鐘婉瑜如此說著,言辭激烈,似乎在為沐清玨的江山著想。
“可是皇后,你難道忘了,上一次當朕想要殺了樓惜玉的時候,大雨傾盆,天降神諭,告訴朕,樓惜玉殺不得!”沐清玨說道,“如今你竟然攛掇著朕去殺一個神明要保護的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皇上,臣妾這是為你好!”鐘婉瑜沒想到一向聽話的人竟然會當著朝臣的面反駁自己,不由得又急又怒,如此說著。
“皇后,你若是真的為朕好,就不會日日在朕的飲食里下毒,就不會逼著朕做一些朕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你利用自己媚術,勾引朝臣為你辦事,勾引宮中侍衛成為你的眼線,你當這一切朕都不知道嗎?”沐清玨再次開口。
“皇上,你不要血口噴人!”鐘婉瑜見眼前的沐清玨竟然將這些事情都說出來,心中氣急,可是當著滿朝文武,卻又不敢怎么樣。
盡管鐘婉瑜知道眼前的人是假的,但是她卻不能當著朝臣的面揭開真相,因為她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利用沐清玨的名義做的,只有沐清玨默許,她才敢做這些事情。但是如果朝臣一旦知道沐清玨是假的,那么她之前做的事情都成了自己的意思,那才真的坐實了她牝雞司晨的罪名。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里清楚。”高臺之上的沐清玨繼續說著,然后從袖中掏出一沓紙,朝著朝堂下方丟過去,卻見那些紙張在空中盤旋紛飛之后,落在地上,落在眾朝臣的面前。
因為朝堂之上,向來是皇后說什么,皇帝就聽什么,很久沒有看到這種帝后在朝堂之上吵架的局面了,所以很多人都很疑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的人戰戰兢兢不敢動,但是卻也有幾個大膽的臣子,將地上那些紙撿起來,看過去,卻見那紙上寫的皇后鐘婉瑜,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與什么人發生了什么樣的關系。
一字一句,寫的清清楚楚,十分詳細,而那些心里有鬼甚至膽小的人,看到這些東西,甚至有些都嚇暈了過去。
“你做的那些事情,朕心里都清楚,朕不說是因為朕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改過,可是誰知道,你不僅不知道改過,甚至變本加厲。”沐清玨疾言厲色地說著,“天星國的朝堂都被你變成什么樣子了?朕與你夫妻一場,可是你卻做了什么呢?朕還不夠容忍你嗎?你竟然還要對朕下毒?”
“皇上,皇后娘娘大逆不道,意圖謀殺皇上,還請皇上早做裁決!”底下有人聽著沐清玨的話,便開口喊著,然后說道,“像皇后娘娘這般的人,切不可繼續留著,以免她禍亂朝綱啊!”
“楊愛卿說得對,你這樣的人,就不該留著,以免禍亂朝綱!”沐清玨又繼續開口,“你一心想效仿昔年的凝月皇后葉傾城,可是人家文韜武略才華無雙,你什么都不會,卻只想著成為女皇,其心可誅!”
鐘婉瑜嘗試著用媚術再次控制這個假的沐清玨,可是她發現自己不管怎么樣都無法再次控制,她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明明之前很有用的秘術,到了這種關鍵時候竟然撂挑子。
聽著所謂的沐清玨一字一句地說出她的罪名,她頓時心如死灰,現在也才恍然大悟,她可能被沐清塵騙了,因為眼前的人本來就是沐清塵的人,就算一時被她迷惑,說出了沐清塵的一點秘密,卻也不可能完全背叛沐清塵。
“朕被這毒婦所害,身中劇毒,本就命不久矣。朕膝下無子,而天星國皇族也沒有適合繼承皇位之人。”沐清玨開口說道,“眾卿家都知道,樓惜玉樓將軍乃是神明庇佑之人,福澤深厚,他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朕在此立下圣旨,由所有朝臣作證,朕封樓惜玉將軍為一字并肩王,待朕駕崩之后,監理朝政,直到找到能夠心懷天下且仁德兼備的繼承人。”
沐清玨說完,便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圣旨,交給身邊的公公宣讀,讀過之后,便交到御史臺的手中,讓御史大人保管,誰也別想打什么歪主意。
“吾皇萬歲萬物萬萬歲——”朝臣沒想到沐清玨竟然會說出這么一道口諭,就連鐘婉瑜也沒有想到,看著朝臣整齊的呼聲,鐘婉瑜愣了。
她現在才明白自己被人利用,她之前做的一切事情,不過是在為樓惜玉掃清前面的障礙,有了她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惡毒婦人在前,樓惜玉傾君側之后登基,才會更加順理成章。
“沐清玨——沐清塵——你們騙我——”想通了這一點的鐘婉瑜頓時大聲嘶吼著,怒目瞪著沐清玨,然后撲上去,想要將沐清玨殺死。
“來人吶,鐘婉瑜殿上失儀,意圖謀害朕,將她拉下去,廢除皇后之位,貶為庶人,打入冷宮。左相鐘定天教女無方,以同罪論處,將鐘定天貶為庶人,發配邊關,左相一家不得再入朝為官!”沐清玨見鐘婉瑜失態,忙開口說著。
很快,便有人將鐘婉瑜和鐘定天拉下去,整個朝堂很快就清靜下來。
那些寫著鐘婉瑜和朝臣之間證據的紙張自然是清塵叫人準備好的,圣旨上的內容也是清塵早就安排好的,就等著樓惜玉名聲大噪,傳到鐘婉瑜耳朵里的這一天,讓鐘婉瑜擔心自己的地位,一定會攀咬樓惜玉,而這個時候,就是他們出手收拾鐘婉瑜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