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果然看到了我預料的結果。脖子上一隻白的晃眼的胳膊緊緊的纏住我,夾著一股淡淡的幽香,讓我瞬間陶醉了。可是這種陶醉往往是短暫的,我略微一動,謝瑤瑤好像睡夢中有點不舒服,居然把一條大腿搭在我身上,正好敲中我的某個部位,讓我原本有些朦朧的睡意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而全身痙攣,痛不欲生。
大概是我全身的顫抖讓謝瑤瑤察覺了,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著我滿頭大汗問我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要不我給你揉揉?”剛醒來的謝瑤瑤有些嫵媚,可是這種刺激反而讓我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更爲強烈。
“我還是去上廁所吧。”我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落荒而逃。只聽見背後謝瑤瑤嘀嘀咕咕的一個人說,“怎麼昨晚弄的分隔線倒下去了,是他滾過來了還是我滾過去了呢?”
我看著她在在翻看著牀上我和她中間用枕頭隆起的早已經坍塌的牆,一陣無語。
我藏在廁所裡等待著那種脹痛的消失,可是等來的卻是董天就的電話。
“阿文,快,阿文,你的電話。”董天就在外邊咚咚的敲廁所門。
“董哥,你等等,我馬上了。”我聽董天就的有點慌亂,到底是誰給我的電話呢?
我打開廁所門的時候,董天就正衣衫不整的拿著電話等著我,“誰啊?”我問他。
“你家裡的,讓你接,好像事情挺急的。”說完董天就把電話遞給我,自己竄進了廁所裡邊。“我也挺急的。”我無語的聽著董天就在裡邊嘟囔,把電話放在了耳朵邊上。
“喂。”
“狗兒啊,你快回來吧,你七爺爺要不行了,讓你回來。”電話那邊傳來了我孃的聲音。
“什麼?”我整個人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呆立在當場。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我孃的聲音,我才說我知道了,今天上午就回去。
七爺爺就是村子裡邊的七老爺,是村子裡邊輩分最高的,也是說話最算數的老人。當時我爹出事的時候就是七老爺去五龍廟裡邊找的那曹先生。
我心中有點悲傷,這個老人是看著我長大的,說我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待我和我的親爺一樣好,身體一向還挺好的,怎麼突然出事了呢?
七老爺無兒無女,是村子裡邊的長輩,他點名讓我回去,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對我安排呢?我的心裡邊亂成了一團。
我連忙穿好衣服,在謝瑤瑤詫異的眼神中把董天就從廁所裡邊拉出來,讓他快點去開車,送我回村子裡邊。
董天就知道我家裡邊出事了,二話沒說就去發動車。這時候洪爺他們也醒來了,聽了我的事情打算去看看。
“我也要去。”謝瑤瑤拉著我的胳膊和我說。
“你去做什麼,你不能去的。”我搖著頭不讓她跟著去。
“你怕了?”謝瑤瑤笑著問我。
“我怕什麼啊我……”我的聲音明顯有點底氣不足。其實我還真的怕了,按照謝瑤瑤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去了我家,蘇筱可是在那裡呢,兩個人非的給我折騰起來不行。
“既然不怕,那就的讓我去,我去看看你家的樣子,不行啊?那什麼蘇筱能去,爲什麼我不能呢?你不想認賬了……”謝瑤瑤還是給我翻舊賬了。
“行了,行了,快走吧,去就去吧,隨你。”我心裡有事,被謝瑤瑤這麼一弄,有點心煩意亂的上了董天就的車。
開著兩輛車,我們往我們村子行駛而去。我這邊董天就開著車,我和謝瑤瑤依舊坐在後邊。另一輛車上則是洪爺和武小豆兩個人,我就納悶了那武小豆非的賴著洪爺。不過那傢伙是真的有錢,開著一輛我只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的車,反正董天就看那車的眼神都是羨慕。
“阿文,你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董天就被我拉出來還不知道事情怎麼回事,這會兒在路上問我。
“七老爺出事了,讓我回去。”我心情煩躁的和董天就說。
“七老爺,就是上次我在你家看到的那個白鬍子吧?”
董天就的話傳到了我的耳朵裡,我點了點頭。“挺硬朗啊,怎麼突然出事呢?”董天就詫異的問我。
“我也不知道啊。”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是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七老爺這次出事不同尋常。爲什麼不早不晚,偏偏是這個時候,而且非的讓我回去。
等我們到了村子的時候,我自己下了車往七老爺家跑去,讓董天就帶著其餘的人先去我家。董天就也知道我心裡邊有事,讓我自己注意一點,就開著車往我家去了。
我一個人一路小跑,不大一會兒就到了七老爺的家裡邊。等我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全是村子裡邊的長輩。
“狗兒,快,七爺正在等你呢,快進去。”外邊有人發現我到了,立馬給我讓出路來。
我穿過人羣到了屋子裡邊,發現我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
“爹你怎麼回來了?”我詫異的問我爹。
“今天早上回來的,剛到,比你早了一會兒,快進去吧,你七爺爺不行了,說是要見你最後一面。”我爹的臉色有點暗淡,我看著心裡邊咯噔一下,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我到了裡屋的時候,只有一個人,這個人我也認識,是五龍廟的那個曹先生,他坐在炕頭上,扶著七老爺的手,似乎在說什麼。
看到我進來了,他立馬站了起來,對著我笑了笑,不過笑得有些苦澀。“你回來了,老七就等著你呢,迴光返照了,你和他說說話吧。”那曹先生面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讓開地方讓我走過去,他出了外邊。
我看著曹先生剛纔那複雜的眼神,這眼神我見過一次,上次我爹出事的時候我看到曹先生露出的就是這種眼神。我心裡想這曹先生是什麼意思呢?
我坐到炕頭的時候,發現七老爺的臉上居然散發著一種光亮,可是我心裡邊卻忍不住悲傷,的確和曹先生說的一樣,七爺爺已經油盡燈枯了,現在是迴光返照。
“七爺爺,我回來了,是我啊,狗兒。”我的聲音有點嘶啞,看著眼前這個老人,看著我長大的老人,此刻躺在牀上,那麼的虛弱,那麼的無助。
“回來了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還能見你最後一面。”七老爺原本閉著的眼睛聽到我的聲音睜開了,看著我伸起手來,想要摸一下我的頭,可是伸到一半就沒力氣了,手耷拉著。看到這一幕我立馬低下頭讓他摸了摸。他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點點笑容。
“狗兒,你七爺爺不行了,要去見老祖宗了。”七爺爺喘著粗氣,虛弱的說著。
聽了他的話,我再也忍不住了,眼睛裡邊的淚流了出來,順著我的臉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溼噠噠的。
“七爺爺,狗兒在呢,狗兒在呢,你會沒事的,會好起來的。”我帶著哭腔握著他的手。
“行了,狗兒,七爺爺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這個坎兒我這次是過不了了,我自己知道。”說到這裡,七爺爺停頓了下,好像是在回憶著什麼。“我看到你爺了。”哪知道過了一會兒,七爺爺拉著我的手,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我猛然握緊了他的手,“七爺爺,你在哪裡看見我爺了?”
“我看到了,他在等著我呢,他在對我招手呢。”七爺爺好像沒聽見我的話一樣,眼睛直直的望著前方。
我看著他的樣子,想起了人家說的,人要死的時候會出現幻覺的。
“是這樣嗎?”我看著七爺爺的這個模樣,心中問自己。
這會兒,在旁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層灰氣已經慢慢的覆蓋了七爺爺的全身,慢慢的想著他的腦袋在蔓延著。我開過天眼,能夠看的清清楚楚,我知道七爺爺這次是真的過不去這個坎兒了。
“狗兒啊,你苦啊,你這輩子苦,是七爺爺和你爺不對,當年造下的孽啊,到了你身上應驗了,我和你爺對不起你啊。”哪知道在我想著的時候,七爺爺突然瞪大眼睛,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七爺爺,你說什麼呢。不會的,狗兒不苦,不苦。”我安慰到。
“你不懂,狗兒,你不懂。我以爲那些事情會應驗在你爹身上,我和你爺等了四十年啊,沒有等到,結果你爺先走了,可是那事情還是來了。我們都錯了,沒有應驗在你爹的身上,應驗在你的身上了。”七爺爺的話說的有點亂,好像已經神智不清了。
可是隨著他的話,我的心裡邊慢慢的起了疑問。
“七爺爺,那你說當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試探著問。
“當年,當年…….”七爺爺的眼神有點空洞,我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當年我和你爺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啊,那東西有詛咒的,事情應驗了,在你的身上,就在你的身上!”
七爺爺的聲音有些淒厲,好像是惡鬼一樣,讓我全身發寒。
外邊我爹和曹先生聽到七爺爺的淒厲的聲音從外邊進來。
“狗兒你出去吧,你七爺爺不行了。”我爹拍了我一下。我點了點頭往外走去,看到七爺爺身上那層灰氣已經衝到了頭頂,覆蓋全身了。
我往外走去,可是七爺爺的那聲音久久不散,在我的心頭環繞。“當年我和你爺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啊,那東西有詛咒的,事情應驗了,在你的身上,就在你的身上……”
作者的話: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