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
既然不是貶義詞,那她就當他是在贊美她了。
“那是,姐的廚藝可不是虛的,前兩次那真是純屬意外。”方柔甩了下頭發(fā),洋洋得意。
為自己正名的感覺,別提多爽了。
“你怎么知道朕今晚會過來?”郁軒宇埋頭吃菜,冷不丁的一問。
呵呵,您這一來就連續(xù)兩晚都來,她都把規(guī)律摸清楚了。
“女人的直覺。”方柔把手放到膝蓋上,煞有其事的胡扯著。
“要是你這直覺不準呢?”那今晚就一直這樣等下去?
郁軒宇放下筷子,直視方柔,他倒是很想知道,要是今晚他真不來,她會怎么辦。
“那皇上你可就沒口福了,我自己吃唄,不過這禮物我就當送出去了,只是你沒收到而已。”
方柔望著這一大桌子的菜,砸吧著嘴,拿起筷子就吃起來,也不管在身邊的郁軒宇。
她早就算好了時間,知道他什么時候會過來,要是不過來也沒辦法,她才不會派人去叫他呢,到時候自己拉上小紅小綠一起吃,也不浪費啊。
“……”郁軒宇目露兇光,咬牙切齒,這沒心沒肺的女人,這是給自己送禮物的態(tài)度嗎?!
方柔端起碗,喝了一口湯,滿足的嘆氣,隨即說道,“生辰快樂,雖然這這句話是早了點。”
其實她是想著做蛋糕給他的,但怕蛋糕的形狀嚇著這個古人,只好作罷。
“謝謝。”郁軒宇眸光一暖,他看著此時正坐在自己身旁,低著頭只顧著吃飯的人,突然覺得,與她在一起,這種生活,也不賴。
“還有,你把那道不允許我靠近御廚房的命令給撤了!”
怎么說她在這兒都是皇后,不讓她靠近廚房,這讓她多沒面子呀,方柔小聲地嘟囔道。
“可以,只是你日后要去,得多帶幾個宮女在身邊。”
郁軒宇妥協了,他甚至還莫名的覺得,此時的方柔,還有些可愛。
煩悶的心情瞬間消散了不少。
翌日。
方柔醒來的時候,身旁的郁軒宇早已不見人影,身為皇上,每日都得上早朝,其實和他們現代上班也差不多。
這要不是昨晚他還在自己旁邊睡下,她真的有種昨晚是她自己一個人睡的錯覺。
方柔還未清醒,她呆呆地躺在床上,望著床頂,腦子一片空白,這是方柔的習慣。
“娘娘,快起床,早膳都準備好了。”小綠走進方柔的房間,把洗漱盆放下,走上床邊,扯著方柔的被子。
這時,小紅拿著早膳進來,看到小綠正在對方柔進行著喚醒大計,連忙把東西放下,加入到小綠的陣營當中。
“啊……”方柔慢半拍的打了一個哈欠,就著小紅和小綠的力道起來,眼帶淚光的問道,“今天吃什么。”
“娘娘您起來就知道了。”小紅哭笑不得,就像是在哄小孩兒一樣。
一番折騰后,方柔穿戴整齊的坐在桌子前,和小紅小綠一起吃早餐,這是她硬性要求的,只要沒外人在,她們都和她一起吃飯。
一個人吃飯,怪孤單的。
而且,大家都是一樣的,為什么要讓別的人伺候著自己吃飯?
“娘娘,您最近的心情很好吧?”小綠瞄了方柔一眼,終是按奈不住的問道,臉上還帶著可疑的笑意。
“還好吧,不就和平時一樣,怎么這樣問?”方柔咬了一口糕點,甜膩的味道在她的口中散開來,眼睛不自覺的瞇起。
“皇上最近經常來娘娘這兒,娘娘當然開心了。”小紅搭腔道,擠眉弄眼的望著小綠,對方接收到她的信息之后,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方柔一頭霧水。
她心情好不好,和那個臭皇上來不來這里,有關系嗎?
小綠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然后跟方柔邀功道,“娘娘,皇上現在經常來我們這里,可是多虧了我和小紅呢,要不是我跟小紅在皇上面前說了您最近郁郁寡歡,皇上才不會這么勤快的過來呢,這么看,皇上心里還是有娘娘你的。”
??!什么?!
原來郁軒宇那家伙最近經常來,竟然是因為這兩個丫頭在他面前說了不知道什么?!
她說最近這郁軒宇怎么就這么反常呢,原來是這樣!
“那我可真得好好的謝謝你們。”方柔擼起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要不是她們兩個,她這幾晚的睡眠質量也不會這么不好!
“哎?娘娘……”小紅和小綠看到情況不對勁,對視一眼后,很默契的跑了。
“別跑!”方柔追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院里,都是方柔的聲音……
太后院里。
“皇兒,今兒是你的生辰,母后有一樣東西要送予你。”與其說是送予,倒不如說是物歸原主。
太后放下手中的被子,揮手示意身后的嬤嬤。
“母后,您不用送兒臣什么的,這些年,要不是母后在兒臣的身邊……”郁軒宇恭敬地說道,眼眶微潤,似是想起以前。
其實撇去晴兒的事情,他們母子兩人,也沒什么矛盾。
太后知曉他又想起以往的事情,慈愛的拍著他的手,說道,“傻孩子,這些都是母后該做的,你既被先皇送到哀家的身邊教養(yǎng),那便是哀家的孩子。”
話語間,嬤嬤也回來了,她低垂著頭,把一個盒子遞給太后。
“皇兒,你打開看看。”太后接過盒子,稍作停頓,就直接把盒子給了郁軒宇。
郁軒宇打開盒子,看到了一塊白色玉佩,有些疑惑,“這是?”
太后眼里閃過一絲遺憾,開口回道,“這是你母妃生前的遺物,原本想著那時候給你的,但先皇害怕你在那個時候看到這個會睹物思人,更難從那個環(huán)境里走出來,于是命哀家保管好,等到合適的時機在給你。”
這是,母妃的。
郁軒宇望著這塊玉佩,怔仲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當年父皇命人把母妃的物品都葬了,為的就是不允許他能夠拿到這些,以免睹物思人,抵觸太后。
“娘娘,把這玉佩給皇上,合適么。”嬤嬤看著皇上離去的方向,有些擔憂。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是,哀家終究不是他的生母,彼此有隔閡是正常的,這是皇上母妃的遺物,理應還給他。”
太后知道,雖然這些年來他們兩人的相處和諧,就像是正常母子那樣,但她心里清楚,他的心里有個地方,如同寒冰一樣堅硬,誰也進不去,她不行,胡曉晴也不行。
那里的故事,無人知曉。
她帶皇上視如己出,從先皇帶著他來到她的身邊的時候,她就立下決定,郁軒宇,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兒子。
作為母親,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今后在一起相伴一生的人,是一個可以讓他放下戒備,坦誠相待之人。
人都道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但帶著面具度過這一生,實在是太過悲哀和無奈了。
夜晚,壽宴開始。
朝中眾臣帶著眷屬落座,方柔身為皇后,自然是位居高位,和郁軒宇坐在一起,但某人的旁邊跟著胡貴妃呢,她可不想坐得這么近,看著他倆虐狗。
于是乎,某人悄悄地挪到了太后的身邊去。
“柔兒,你的位置不是在那邊么?”太后見方柔跑到自己這邊來了,有些驚奇。
“母后,兒臣這不是見您一個人坐著孤獨嘛,這就過來陪陪您。”
方柔笑嘻嘻,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在太后的注視之下,一屁股就坐在她的旁邊,攆也攆不走那種。
“就你會說話。”太后疼愛的輕點方柔的額頭,眼神似是不經意的朝胡曉晴那邊飄過去,帶著些許冷漠,而后看向方柔的時候,卻又帶著寵溺,絲毫不見剛才眼底的冷意。
“今晚你娘她們會在母后這里住一晚,宴會過后,柔兒你隨著母后過來,一起說會兒話吧。”
深居宮中,太后知道方柔該有多想念自己的至親。
“好。”方柔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哀。
媽耶,這是原主的親生父母,萬一到時候他們察覺到不對勁了該怎么辦……
這一廂的方柔正忐忑不安,而那一廂的胡曉晴正含情脈脈的望著在她身旁,她愛慕著的男人,伸出纖細柔弱的雙手,給郁軒宇敬酒,“臣妾敬陛下,祝陛下龍體安康,心想事成。”
說罷,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如果是以前,他聽到胡曉晴這樣說,肯定是喜形于色,但現在,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心里貌似經過了一番強烈的思想角逐后,終是說道,“這酒性子烈,你身子骨弱,少喝點為好。”
然后就像是做賊心虛一般的朝方柔的方向望去,在看見某人此時正和母后聊的正歡,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眼神驟然一沉,一股煩悶的心情隨之而來。
她就這么不在意自己嗎?
竟然還院里他,和母后坐在一起。
而胡曉晴還沉浸在郁軒宇對她的關心中,心下甜蜜,自然是沒有察覺到郁軒宇的不對勁了。
“今天可是陛下的生辰,臣妾高興,偶爾輕酌一杯也無礙。”她笑盈盈地回道,抬頭,眼帶希冀的望著郁軒宇,“臣妾還有禮物要送給給陛下呢,今晚過來臣妾那兒,可好?”
說完,胡曉晴的臉紅的就跟桌上的蘋果有得一拼,老天,她還是第一次說這樣邀約的話呢,心跳不自覺的加速。
郁軒宇剛想拒絕,但在看到她期盼的目光之時,終是不忍心開口,話鋒一轉,“好。”
心里的感覺越來越亂,她是他愛的女人,要是以前的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肯定是感動又高興,但是現在,好像在也提不起一絲的漣漪。
宴會過后,郁軒宇跟隨著胡曉晴來到院子。
“皇上且現在這里坐著,臣妾去去就來”
片刻后,胡曉晴拿著一套衣服走出來,眼神含羞,把衣服遞給郁軒宇。
“皇上,這是臣妾親手縫制的衣服,尺寸都是按照以往的。”
這套衣服,她可是好幾個月前就開始制作了,那時的郁軒宇,基本上每天都來她院里,為了不讓他察覺,她可是百般隱瞞,可以說,那時勸他去皇后娘娘那里,也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為的就是在今日,給他一個驚喜。
“晴兒,其實你不用這么做,太辛苦了些。”郁軒宇嘆了一口氣,心里卻不自覺的在想著,要是方柔也能夠這么溫柔的對他就好了。
漆黑的夜晚,萬籟俱寂,月亮終于在云朵的身后露出來。
郁軒宇的身體猛然一陣,瞳孔微縮,偏頭望向窗外。
今夜是,圓月!
“臣妾不辛苦,皇上喜歡便好。”胡曉晴嬌羞的說道,絲毫沒有察覺到郁軒宇的不對勁,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
郁軒宇雙手握拳,緊閉雙眼,暗自穩(wěn)住心神,開口道,“朕今晚,就不在這里睡了。”
“為,什么……”胡曉晴一愣,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了。
而在她的身后,則是一直跟隨在皇上身邊的暗衛(wèi)!
郁軒宇聽到倒地聲,才緩慢的睜開眼,而他的眼中,早已是那雙熟悉的血瞳。
“這里,就交給你了,影。”
“是。”暗衛(wèi)沉聲道。
郁軒宇說完,便使用輕功飛了出去。
他也要趕在自己理智喪失前,回到房間!
然而,他剛飛上了屋檐,劇烈的疼痛感便朝他襲來,這突如其來的痛覺,讓他猝不及防,也忘記了運氣。
郁軒宇單手捂著自己的右眼,用另一只眼睛望著天上的圓月,心中升起了一股怨恨和悲涼。
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多人就偏偏是他染上了這個怪病!
不被人理解,被人所懼怕,甚至不能夠朝別人說出這個秘密!
沒有人知道,當別人在欣賞著人月兩團圓的時候,他卻會在暗處承受著痛楚。
這種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到頭?他不想,在也不想一個人了,再也不想一個人經歷這種苦痛,也不想在回到那暗黑的房子里……
“方柔,方柔,你在哪里……”